春華點了點頭,看明繡略有些疲憊的樣子,連忙拿了一旁的美人捶,替她敲了起來,等廚房送了熱水過來之後,明繡這才抱起牀上安靜乖巧的兒子親了兩口:
“平兒,陪娘洗個澡吧!”說完仗着周瑞寧此時年紀小不會拒絕,一把抱起他就往浴室裡走,中間有薛朱嬤嬤以及春華等瞧着,也沒什麼危險,只是母子二人在浴池中瘋了好一陣,將站在池邊幾個侍候的人都弄得渾身溼透了,明繡這才抱着已經快玩瘋的兒子站起身,將孩子交給薛嬤嬤抱去擦乾淨了水穿好了衣裳,她自個兒也穿了件薄綢碎花寢衣,任由春華等幾人替她擦着頭髮上的水氣,等出了浴室回到房裡時,竟然還沒看到周臨淵的影子。
此時明繡可有些奇怪了,要是平常這時候,周臨淵早就已經回來了,現在都已經亥時了,可他卻還沒回來,而且也沒打發元本過來通報一聲,明繡愣了下,不由猜想着他是不是喝醉了,因此頓了頓道:
“太子還沒回來麼?”留在屋裡的綠茵連忙搖了搖頭,明繡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看到兒子洗完澡之後揮舞着一雙胖呼呼的小手臂的模樣,小臉蛋上頭浮了兩朵焉紅,頭上的頭髮洗過之後柔順的貼在腦袋上,被薛嬤嬤二人擦乾淨之後,他又不時的伸小手抓了立起來,看得明繡好笑不止,周瑞寧看母親笑,也跟着咧嘴傻笑,引得明繡越發笑不止。
母子二人笑鬧了一陣,周瑞寧頭髮都已經漸漸自然乾透了,可週臨淵還是沒回來,這下子明繡可覺得有些奇怪了,連忙拉了件外裳披着。讓人將元祿給叫了進來,一邊自個兒隨意從妝樞裡拿了支玉釵出來,將自己半乾的頭髮隨意挽了挽。這纔看着已經從院子裡進來站在外間屋子裡的元祿道:
“太子還沒回來嗎?是不是喝醉了?”說到這兒,明繡一下子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兒子。有些納悶到了這個時候,那幾個奶孃還沒過來抱兒子。要知道平時早在這個時候,她們就會把周瑞寧抱下去了。
明繡吩咐春華等好好看着牀上的兒子,一邊有些疑惑的站起身來,帶了柳絮與綠茵還有薛嬤嬤,就撩開了內室的簾子,牀上週瑞寧見母親沒抱自己了,他也不哭。只是一雙無辜的葡萄似的眼睛水靈靈的望着明繡笑,一邊還偶爾衝她揮了揮手,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元祿眼睛飛快的擡頭看了內室裡一眼,見到明繡出來時,連忙又低下頭去恭敬道:
“回太子妃,太子殿下那邊還沒傳消息過來呢,也許真是喝醉了。”
明繡點了點頭,率先站起身來,元祿茶着身子走在她後頭。一路蜿蜒,明繡知道周臨淵是在華筳居宴請客人,因此也就直接往那方向先走過去,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小徑兩旁花枝在不遠處走廊的燈籠淡淡的燈光下,打出一片片的陰影來,綠茵和柳絮提着燈籠走在前頭,一邊小心的將燈光靠向地上了些,深怕明繡踢到路上不規矩的漂亮白玉石塊鋪成的小路給摔倒。
一行人來到華筳居時,那裡還燈火通明,也許是剛剛客人才走沒多久,許多侍女太監們還在幫忙着收拾善後,外間院子裡擺的戲臺子也有幾個身體強壯的太監給拆了,在看到明繡過來時,院子裡忙得熱火朝天的衆人連忙停下來先跪着嚮明繡請了安,等明繡一行人離開之後,衆人這纔敢起身來。
屋子裡還瀰漫着一股沒完全消褪的熱鬧氣氛,大廳裡燈火通明,下人們正在擦地的擦地,將廳裡東西擡開的人則是擡開,明繡擡頭時,正好看到元本站在這一羣人裡頭,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知道周臨淵應該是在這兒還沒離開了。
“元本,太子呢?”元本看到明繡時,眼裡極快的閃過一道光亮,明繡心裡疑惑,不過也沒想歪了去,只是笑着問元本。
“殿下喝得有些醉了,如今正在涼閣裡休息着,準備說想等酒氣散了些再加去,以免薰着了太子妃。”元本態度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並且想走在前頭替明繡帶路,明繡愣了愣,看着客廳裡忙忙碌碌的人,不由微微笑道:
“涼閣本宮自己去就行了,元本公公還是先將這兒的事處理好了,大家早些各自歇息去吧。”她說完,就自顧自的轉身朝涼閣方向走去,也沒再等後頭的元本答話,轉過身間,她眼角餘光看到元本額頭冒出一片晶亮亮的汗水珠出來,不知道是之前就已經有的,還是因她的話而嚇的。
她心裡疑惑更深,轉而來到涼閣時,那裡用特製透氣薄紗糊的門緊閉着,這種門類似窗戶一般,就像前世時明繡所看過的日式建築風格般,在裡頭乘涼即是透氣清爽,而這些薄紗偏偏又能讓人模模糊糊瞧不清楚,更何況太子府華筳居的涼閣是建在了小糊上頭,一條精緻漂亮的漢白玉拱橋將涼閣同地上連接了起來,下頭用巨大的大理石柱子支撐着,湖面一陣陣清風吹拂過來,一片碧綠的河塘裡,偶爾傳來幾聲青蛙的鳴叫聲,涼閣裡透過薄紗一陣暖暖的燈光傳了過來,明繡只覺得自己心裡一陣寧靜,站在拱橋邊呆了一會兒,這才提起裙子小心的走上了拱橋。
想起之前元本的表情,明繡腳步微微頓了一下,可是那涼閣裡傳來橘黃色的燈光,而且她也不是那種遇到有事就退縮的性子,因此猶豫了一下之後又提步往前走。柳絮二人提着燈籠,覺得今晚上的太子妃有些奇怪,不過看明繡又往前走了,兩個丫頭到嘴邊的話又吞了進去,連忙提着燈籠又支在了明繡兩側。
走到涼閣門口了,裡面靜悄悄的,明繡想到自己之前應該是大驚小怪了,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眼裡露出一絲笑意來,一下子將涼閣門往兩旁拉開。涼閣裡不到三十坪的地方,只簡單的擺了幾張桌子與躺椅,夏天時這兒圍上一層薄紗門。而到了冬天時,這裡則是可以用厚牛皮包圍起來,裡頭燃上炭。一樣暖乎乎的,而且別有一番情致。因此這兒並沒放多餘的東西,周臨淵正半躺在椅子上頭,衣裳微微散亂,一頭烏絲如瀑布般灑了下來,露出難得魅惑之意。
可最令明繡驚駭的,居然是他身上還趴着一身影,這身影明顯瞧得出來是個女人。聽到後頭有聲音,那女人倉皇轉頭間,明繡眼睛微微一縮,這轉過頭來,滿臉驚惶之色,在燈光下,臉色蒼白得厲害,唯有那一張不點而朱的嘴脣顯得越發嬌豔,白皙的臉上帶着淡淡驚嚇之色,襯得一雙盈盈的眼睛。更是若人憐愛,明繡只覺得自己渾身在那一剎那冷了下來,眼睛微微一眯,心裡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複雜滋味兒。想起之前元本的目光,她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陶氏……”綠茵驚訝的嘆息了一聲,手裡的燈籠一下子落到地上,不多時就串出一股小火苗,漸漸的燃了起來,在場的衆人都被這陣變故給驚到了,一時間誰也沒顧得上將這火給撲滅,直到小火苗越串越高,除些燒到綠茵的裙襬了,纔有人如夢初醒一般,趕緊拿了手中之前還替明繡打着扇的扇子不停的撲了起來。
“太子妃……”陶氏看到明繡的冷臉,臉色更顯蒼白,一下子‘撲通’一聲朝着明繡跪了下來,一雙腿狠狠砸在了乾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頭,叫人的心也跟着她狠狠顫抖了一下,明繡臉色木然,心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震怒多一些,看着周臨淵躺在榻子上的身影,想起之前自己進來推開門時看到陶氏匍匐在他身上的模樣,兩人貼得那麼緊,如今陶氏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就像是受到了莫大驚嚇與委屈的小兔子般,衣衫凌亂,她這麼一離開,周臨淵胸口的衣裳已經被扯開了一些,露出裡頭白淨結實的胸膛來。
明繡的心裡好像一下子就被什麼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看着明繡半晌之後沒說話,陶氏雙手緊緊撰在自己領口前,手指十分用力已經顯得有些發白,那纖細的骨節分明,臉上一片哀求驚嚇之色,向前爬了幾步,趁着衆人被這變故驚昏了頭腦,她一把抱住了明繡的雙腿:
“太子妃,求太子妃別生氣傷了自個兒的身體,太子殿下一時喝多了酒,奴婢……奴婢……”她說完忍不住就低下頭哭了幾聲,雖然話裡好似在嚮明繡解釋,可明明周臨淵同明繡纔是兩夫妻,哪裡又用得着這麼一個奶孃來多嘴?更何況這話裡意思是說周臨淵喝多了酒,那不就是說他酒後亂性了麼?
明繡感覺自己四肢發涼,雙腿隱隱顫抖有些站不住腳了,看到陶氏還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腿,力道大得讓她有些站不穩,要不是身後的薛嬤嬤瞧着情形有些不好,趕緊站到她身後給她撐着,估計她當時就得軟倒在地上去,明繡看着陶氏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嘴角微微掀動,看到原本還半躺在軟榻上頭的周臨淵手臂微動,好似要撐着醒過來,只是屋裡之前燈光昏暗,再加上綠茵因爲驚訝又給弄掉了只燈籠,瞧得不太清楚,隔得遠了面容有些模糊。
明繡臉上表情淡然,雙掌狠狠在袖口裡握成了拳頭,嘴角邊還帶着一絲笑意,只是眼睛裡頭的光彩卻漸漸淡了下去,看着還抱着自己腿哭得哀哀切切的陶氏一眼,她微微張了張嘴,低下頭淺笑道:
“陶氏。”
陶氏原本以爲她會勃然大怒,因爲據她在太子府裡這麼久,又因周瑞寧的原因,對這兩夫妻之間並不像其他奴婢那麼生疏,大半年下來也觀察出來了一些門道,知道太子周臨淵只得明繡這麼一個女人,實則是專房之寵,這美味的東西吃得多了,再吃也就沒了什麼胃口,更何況男人都是貪歡好色的性子,喜新厭舊乃是常事,今日她沒料到明繡會闖了進來,因此原本以爲這太子妃手段了得,讓太子只往她一個人屋裡鑽,這下子逮到她應該是會狠狠罵她一頓出氣纔對,誰知她卻冷靜得太過了。
心裡各種想法閃過,陶氏臉上更加的恭順。聽到明繡用輕柔的口音喚她時,不由怯生生的擡起頭來,原本不過是五分的姿色。因爲此時的情景以及嬌怯的模樣,倒憑空多妝點了幾分,胸口衣襟微微敞開了一些。隱隱能瞧得見裡頭的白嫩,順着脖子的纖細鎖骨下去。倒是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味道,這等絢麗風情,就連明繡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她嘴角邊笑得更甜了一些,陶氏眼底露出一絲隱隱的喜色,還沒等她嘴角彎起來,明繡就伸出手。用盡渾身力氣,狠狠一耳光甩到了她臉上。
陶氏冷不妨她突然出手,被她這一下正正打在臉上,明繡這一下子是出了大力氣的,陶氏本來跪在地上身子前傾重心就不穩,只感覺到明繡的手狠狠落到自己臉上,發出巨大“啪”的一聲響聲,陶氏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倒了下去,她只感覺自己臉龐一下子就麻木了,嘴裡涌出一股鹹鹹的味道。半晌之後她倒在地上,身子顫抖還爬不起身來。
這一下變故不止是陶氏嚇了一跳,連明繡身後的薛嬤嬤等人也沒料着她會出手,一時間驚得涼閣裡一片安靜。看着太子妃淡然的收回打了陶氏的手,一邊鎮定自若的狠狠一腳踢在還趴在她面前的陶氏,雖然穿着軟底綢布鞋這一腳踢得也並不如何痛,不過一向瞧起來溫和可愛的太子妃第一次發這麼大脾氣,也夠令人驚嚇了。
明繡打了人之後心時一陣痛快,這才收回已經隱隱作痛的手,她這一下打得力道用得極大,自個兒掌心都這麼疼,可想而知陶氏的感覺一定非常不好受,她冷笑了兩聲,在陶氏身上踢了兩腳,突然心裡涌起一股股的惡氣,來到古代之後三番四次的總要有莫名的人與她過不去,大小馮氏等人因皇位問題本來就是天生的敵人也就罷了,可沒想到這些丫頭奴婢也一個個的削尖了腦袋想往她身邊湊分她丈夫,此時她一巴掌甩了出去,第一次這麼隨心所欲的打人,她這才感覺身在高位時是有多麼好。
“賤婢,本宮與太子之間是夫妻,用得着你來多嘴解釋?”明繡冷笑了兩聲,看到陶氏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困難的爬起身來時,她想起之前的情景,這女人趴在她丈夫身上,一時間又忍不住心裡火直往上冒,狠狠又踹了她幾腳,這幾腳雖然力道不大,不過卻也足夠讓之前就已經頭昏腦脹摸不準方向的陶氏沒坐穩的身子又重新踢倒了下去。
當潑婦的感覺着實不錯,雖然毀形象了一些,但是自己親自動手,比起明繡開口讓人處置來得要痛快得多,明繡出了這口惡氣,這才轉頭看了小榻上躺着的周臨淵,這邊鬧得動靜這般大,他也好似要醒轉了過來,隔得這麼遠,那股渾重的酒味也撲鼻而來,顯然是喝得醉了,之前摟着陶氏在懷不知道是他無意識爲之,還是有意如此了。
想到這兒,看到他裸露出來的一方結實的肌膚,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繡心裡的火氣還是蹭蹭直往上冒,這一邊陶氏已經瞧着不好,深怕明繡趁着太子沒醒過來之前就處決了自個兒,到時候真真是一點兒活路也沒有了,因此強忍住臉頰的疼痛以及渾身的冷軟,困難的爬起身來,看明繡腿微微動了動,深怕明繡又踹自個兒,連忙一把緊緊將她腿抱住,嘴裡哀求道:
“太子妃饒命,太子妃饒了奴婢一命。”她聲音如杜鵑啼血,微微提得大了些,牀榻上的周臨淵身子動彈了幾下,明繡看着他不知何時漸漸的支着身子半坐了起來,一雙修長入鬢的眉頭緊皺着,眼裡露出駭人的殺氣,看到明繡時神情緩和,可是顯然對面前的情況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怎麼,怕本宮在太子沒醒之前處置你了?”
被人戳中了心思,陶氏目光躲閃,不由低下頭去,不敢回答,只是一頭漸漸散亂的頭髮下露出一段細長的脖脛來,引人遐想。明繡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她渾身其實也癱軟,好似整個人被人將力氣抽光了般,陶氏這般緊抱着她的腿,也許身後薛嬤嬤等人被這變故驚到,竟一時間沒發現她的窘況過來將陶氏拉來。
明繡冷冷看着地上跪的陶氏,又看了一旁半曲着胳膊支了小半個身子,顯然有些摸不清頭腦的周臨淵,趁他沒開口喊自己之前,硬聲道:
“太子殿下既然醒了,那這陶氏您瞧着如何處置吧!”
周臨淵眉頭微皺,對眼前情景還有些不明白,他的記憶力停在那些來慶賀的宗親貴人們回去時,他正自在涼閣歇着,想散些酒去再回房,以免將明繡薰着間,陶氏突然進來了,說了兒子的事情,他一時間緊張,接下來好似不知不覺就酒意上涌了,等剛剛醒過來時,明繡已經在這涼閣裡頭。
就算沒瞧見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以周臨淵的心思,哪裡還猜不出來,手掌不由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心裡涌起一股戾氣,恨不能立馬就將這陶氏一腳踢死,不過相比起這陶氏來,明繡的情形則是令他擔憂,妻子目光中含着冷淡之意,這種冷淡比起以往二人鬧彆扭時更甚。
他心裡一驚,連忙就滑下牀來,剛想往明繡走去,腰間帶子就鬆垮垮的掉到了地上,原來早就被人解了開來,明繡心裡更是一怒,故意別開了臉去不看他:
“太子殿下請多注意纔是。”她聲音冷淡了些,變得生疏而客套:“就算太子殿下喜歡這陶氏,可她畢竟是殘花敗柳之身,又不是乾淨人家的女兒,不如妾替您物色幾個容貌俊美,身子清白的女子納了吧。”
一聽這話,陶氏不由大驚,聽出明繡話裡有想不想將她順勢送給太子的意思,只覺得嚇得魂飛天外,她出了這樣的醜事,如果不能如願被太子納成女人,那麼皇家出了這樣的醜事,只能用掩飾的手段,到時一來,要抹殺自己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奶孃,那是多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這太子妃葉氏真真狡猾,雖然她知道要太子妃往自己丈夫身邊送人有些困難,可是好歹太子乃一國儲君,明繡不過出身貧寒而已,怎麼不想着討自己丈夫歡心,順水推舟就答應了下來?
原本陶氏心裡打着這樣的主意,可沒料到明繡這般老謀深算,一邊止了她的退路,一邊又爲了不使太子厭棄她,反倒是提出了要替他納美妾的意思,陶氏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她也就仗着是周瑞寧的奶孃,才得周臨淵夫婦看重了些,除此之外,她用什麼同那些年輕身子乾淨的姑娘相比?
“繡兒,你聽我說……”周臨淵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明繡用這麼冷淡的表情說要送自己女人的話,就是兩夫妻鬧彆扭再互相不理睬的那時,她也從沒講過這樣的話,顯然此時她真是氣得狠了,周臨淵心裡有些發慌,見到一旁的陶氏身體漱漱發抖,還擋在自己和明繡身前,忍不住含怒之下狠狠一腳踹向了她腰骨處:
“滾開,賤人!”
此時他臉上充滿煞氣,一臉兇狠的表情,眼睛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陶氏被他這一腳大力之下踢到一旁,只覺得腰骨疼入骨髓,連呻吟也呻吟不出來,這還是明繡第二次從周臨淵臉上看到這種焦急與狂怒惡心等各種表情夾雜在一起的模樣,好似當時他一腳踢死藍玉萱時,就是這麼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