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我閉着眼喃喃的重複一遍,“能出什麼事?”
小蔡明顯還沒有睡醒,揉着眼睛又倒回牀上去了。
門外胡八一打着呵氣進來,眼睛半睜半閉的往牆上一靠:
“胖子,你今天要不說出個事來,就光是把我們都吵醒,你身上的這幾兩膘就危險了!”
“這個……我也知道你們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就把你們吵醒,這個有點——”
“什麼?!”我猛然睜開眼,怒視胖子,“我們只睡了一個小時?”
“是一個多小時……”胖子猶自不甘心的解釋,“可是真的是出大事了……”
“天大地大都沒有我們要睡覺的事大!!”我憤怒異常,有沒有搞錯,爲了那一糉子,我們幾乎有五六天沒有躺在牀上睡覺了,只在長途客車上輪流閉眼休息了一會,畢竟身上的揹包裡裝着咱們摸金校尉吃飯的傢伙,要是給一不長眼的賊摸了去,我們的面子往哪裡擱,加上在王莽嶺古墓裡那三天兩夜壓根就沒閉過眼,那個累都沒辦法形容,眼下好不容易找了張牀,這胖子居然只給我們睡了一小時,我現在連想吞了他的心都有。
小蔡也睜開眼,惡狠狠的瞪着胖子。
“怎麼了,究竟怎麼了?”Shirley楊胡亂披了件外衣,摸進門來,兩個眼睛紅通通的,她一進來就瞄了胖子,“你把我們房門一個個敲得山響,到底怎麼了?”
我暗自慶幸,因爲太累誰都沒有脫衣服就倒牀上了,要不Shirley楊這一進來大家還不尷尬死。
“對了,你好象沒睡覺啊?”胡八一睜開眼,上下打量衣服整整齊齊的胖子,“我倒到牀上就睡着了,你小子跑到哪裡去了。還有你這臉上怎麼全是油?你身上這什麼味道啊——”
他忽然醒悟,哭笑不得的說:“好你個王凱旋,你趁我睡覺,自己偷偷溜出去吃羊肉泡饃了是吧?你對食物還真是執着!”
“老胡,你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王司令我決定排除萬難,去解決民生大計,又怎麼能得到這麼重要的一個消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做的又什麼不對?”胖子理直氣壯的吼回去,“再說要是錯過這個消息搞不好我們還會讓那幫老傢伙老狐狸搶先。”
“麻煩你施捨點口水把話說清楚講明白……”我說着,忽然從牀上跳起來,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領,大吼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胖子趕緊扭頭,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見大家都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了衆怒,趕緊正色道:
“是玉胎的消息!”
他這話一出,我立刻放開了抓他的手。
“玉胎還在北京城裡?”胡八一也站直了身體,眼中原先的昏昏欲睡一掃而空。
“玉胎是還在北京城裡不錯,但是它……這個它出了點意外!”胖子一想起來立刻臉色發白。
“什麼意外?”Shirley楊奇道。
“這個,不太好說!”胖子抓了抓頭,就在我恨不得再把他抓過來衝他一陣吼的時候,他說話了,“要是說得直白點,就是它成精了!”
“啊?”我們毫不吝嗇的給他看張大了嘴的呆相。
“成精?”小蔡一下子瞢了,反應不過來,傻傻的問,“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它會跑,會動,會笑還會吃人!!”胖子也很鬱悶。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吃人?那是怎麼回事?”Shirley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它好象只是一個胎兒吧!”小蔡茫然道,“下半shen好象還沒有成形,沒有腿它用什麼跑?哎呀——端哥,你幹嗎打我?”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啊?”我怒罵道,“現在是分析它怎麼跑的時候嗎?”
“可是真的很恐怖啊端哥,你想想,一個胎兒,身體還沒有完全形成的胎兒在路上,跑?笑?吃人?!!”小蔡自己說着都忍不住直髮抖。
“不,不是跑,他們說,它是在半空中飄!在漆黑的夜晚,一路從半空中飄過來!”
“他們?”胡八一敏銳的問。
“潘家園的錢老闆和一個叫羅六指的,老胡你不記得了?”胖子見胡八一一副苦苦思索的樣子,趕忙補充道:“大金牙跟我們提過他的!”
“哦,就是北京城線上的頭字號人物?那個只摸別人零錢,卻整天當自己是遊俠的傢伙?”
“錢老闆以前也是倒斗的,羅六指他怎麼扯進來了?”我皺眉道。
“據說他們兩個在十天前。我們離開北京城的那天晚上,都在半夜遇到了鬼,生吃人的鬼,就是那玉胎。”胖子趕忙說,“錢老闆以前鑑定過玉胎的,所以印象特別深刻,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爲秦教授爲了要西漢王莽的資料,向北京發了一封電報,所以他知道我們在西安就趕緊過來了。”
“那就是說,秦教授也知道了?”
“那老狐狸帶着那兩個老道士昨天晚上就趕回北京去了!”
“那我們就不急着回去!”胡八一斷然道,“趁他們精神集中在那玉胎上,我們趕緊去找東方朔的墓。”
“胡八一,這樣不行!”Shirley楊突然插口道,“那幾個傢伙年老成精,對事情敏感得很,玉胎實際上是屬於我們的東西,如果裝做不知道那就太假了,錢老闆畢竟是來找我們的!要是我們不回北京,就證明有比玉胎更重要的事,他肯定要死盯上我們!!”
屋子裡陷入一陣死寂裡。
好半天,我纔開口問:
“錢老闆和羅六指現在在哪?”
“東來旅社!”胖子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是在衚衕口的羊肉泡饃館遇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