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往來路一照,哪還有什麼路,只剩下一片血紅。
“跑啊,大金牙,你愣着做啥?”我一把扯住嚇呆的大金牙,撒腿狂奔。
不斷來回照射的狼眼終於讓我們看清石壁上冒出的也是一顆顆紅色粒狀物體,迅速盛開爲妖異詭豔,好似我們跑得越快,它也長的越快。
這條墓道長得彷彿沒有盡頭。
無數血色花瓣順着我們的足跡一路綻放。
“這是蠱!這是蠱啊!”小蔡嘶聲喊道。
誰會相信那光滑的石頭上會開出花來?何況是那樣的速度,那樣的顏色。
“快跑!一絲半點也不能粘上!!”
不知道慌亂裡誰撞了Shirley楊一下,她手裡的狼眼掉在了地上,但是時間已經不容她去撿。當初爲了節省我們只開了這一把手電,墓道里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粗重的喘息聲和混亂的腳步聲在墓道里迴盪。
那花開地無聲無息,但我好象一直能聽見花瓣長出來的恐怖聲音。
跑!這是腦子裡唯一剩下的念頭。
想象一下自己全身被那花瓣覆蓋後的樣子吧!
聽過胡八一說過入獻王墓的經歷後,誰敢保證這石頭下是不是鋪滿了上千年前就蠱封的屍體,然後在闖入者進來後蠱活化爲花朵延伸開來……
不知道心臟在怎樣劇烈的顫動,只記得一股怒火燒掉了理智,我猛然止步,轉身從揹包裡掏出一個土製的燃燒瓶。
不就他媽的一羣蟲子!我要把他們燒的連灰都找不到,再看看它還能不能把花開得這樣紅!!
“小端,你冷靜……”
狼眼一開,我立刻冷靜了,石壁兩側哪有什麼血紅花朵,連只螞蟻都沒有,而我身邊居然只有那個在開始就被我抓着手腕的大金牙。
“其他人呢?”
“咱跑進岔路了,這還看不出來麼?”
我努力調勻呼吸,試着喊了一聲:“小蔡!胖子!!”
空空洞洞的迴音沒有人答腔。、
“不好了,小端!蠱又來了!!”
大金牙一聲驚呼,只見石壁兩側又延伸出無數紅色顆粒。
我一把捂住了大金牙的嘴,沒有跑,只是拼命放輕呼吸,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響。
有的古墓中的毒物是根據溫度來襲人的,這蠱怕是跟着聲音來的,要不然怎麼他們先前跑得越快那花開得越多,等到只剩我們兩人時卻反倒沒有了?
一點一點,猶如紅色的草莓,停頓在石壁上,沒有再變化。
我放開大金牙,這丫的也不笨悄無聲息的和我一步步慢慢後退。
來時的石壁上紅色的顆粒如同死了般靜止,前方石壁上則毫無反應。
看來我猜的沒錯。
這種墓要是一人或兩人進入,不會驚動蠱;要是大規模挖掘或用**,不說那登仙門有什麼玄機了,光這些蠱受驚動而動就能吞噬掉所有人。
後怕了一下,要是開始時沒有不小心把血滴過去,而是用挖的,估計這會兒早就義了。
輕手輕腳的往前走,拼命觀察四周,看看有沒有被“吵醒”的蠱,我心理一陣憋悶。
這也忒窩囊了吧,一上知天文下懂風水的摸金校尉,愣是整的跟一偷兒似的,生怕有貓出來咬了爪子。
“小端,你小心啊!”大金牙拼命壓着嗓子說。看看四周沒反應才繼續道,“跟咱後面進來的一是那羣道士,二是那些蠱教的人,咱是普通人,比不上他們手段高超,不小心點不行啊!”
我狠狠點了下頭,幾個字在喉嚨裡嘟噥了半天,終於發出了聲音:“就衝這,咱也非把一切機關都惹出來,讓他們好好解決!!跟咱後面撿到的絕不是便宜,就只有麻煩!”
大金牙臉上一片慘然——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又走了好長時間,刻意的死寂壓迫着神經。大金牙忍不住低聲問:
“小端,你是不是後悔了?”
嗤笑:“這還用你這奸商提醒麼?我早後悔了!”
“那你是不是也和王凱旋一樣,怪我號稱奸商卻栽在那屍古玉鐲上,還莫名其妙的把玉胎弄丟了?”
定定瞄他一眼,低聲答:“我一直在後悔,但是登仙門開後,我卻一點也不後悔了!”
“啊?!”
“奸商你腦子哪去了?一扇非得我的血才能打開的門,換了你,你不覺得好奇嗎?說不準本大人才是這千年蠱屍的關鍵,哈……”想到得意處正自仰天大笑一番,忽而心頭一驚,趕緊捂住了嘴。
就知道這傢伙沒啥好心腸!這自大的脾氣比胡八一還嚴重!
大金牙一臉的慘然。不過眼珠一轉,又疑惑起來。
爲什麼偏偏東方端華的血就能打開登仙門?
難道這千年蠱屍——
“小端,你爲什麼敢保證這裡絕對不是你祖宗的墳?”
“廢話,因爲我祖宗的墳在……”我驀然回頭,冷瞪大金牙。
哦!原來如此!大金牙一副“原來你小子連祖宗的墳也盜了”的表情,連連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明白個毛!我鬱悶的扭過頭,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這也不能怪我啊,我這不是進去以後才知道的嘛!”
老天爺真他媽的會耍人!
“唉,不對!你東方端華號稱倒鬥界第一端午,凡進墳必有糉子!難道你祖宗也被你小子氣得變成大糉子從棺材裡爬出來了?那,不是……”大金牙在我那殺人般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我真是混球,怎麼跑的時候偏偏拽着這傢伙,要是Shirley楊的話,那有多好!
唉——
嘆氣是沒用的,自怨自艾是不值錢的,就是要死,也得先往前走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