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着急,滿滿來。”
林阿姨見我滿頭大汗,面頰上也是流露出心疼神色來,收斂了那種嚴厲神色,神色變溫和起來。
我點點頭,面露爲難說:“好多地方太晦澀了,我完全搞不懂。”
“不用擔心,先跟着我讀,有些東西是不能言傳的,只能你自己領悟。”林阿姨目光透着堅定,盯着我說:“你需要先感受到來自咒法術的力量,只有當你真正接近它的時候,你才能夠領悟到其中的真正含義。”
也是難怪,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玄學,即便我真的天生體質特異,但畢竟智商不是天才級別的,想要直接理解應該是很困難的了。
好在咒語在生生讀了幾遍之後,逐漸熟悉起來,再接下來,就能一點點背誦,那一整夜我都待在林阿姨病房裡,直至接近天明時分,方纔將那一段咒語熟練背誦下來,之後便是實操,先操控符籙騰空飛起,之後緩緩念動咒語。
林阿姨是跟我一起做的。
可她的那張符籙,在咒語作用之下,就如同被打散一般,緩緩變做了水霧,繼而凝聚成水,她手捏個劍訣,朝着牀頭櫃那水杯一指,水立刻進入水杯。這種符籙化水與普通的白開水看起來根本沒差別。
可我的就不行了,儘管很用心念咒語,但符籙只是在空中象徵性的抖了抖,根本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阿幀,要用你的意念去念咒語,而不是簡單的用心背誦,明白嗎?”林阿姨見我吃力,此刻方纔開口說。
我放棄,漂浮在空中符籙當即飄落牀榻上,忍不住嘆口氣說:“對我來說似乎是太難了。”
“這本來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林阿姨淡笑,伸手在我額頭上輕輕拍了拍說:“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的來,將來你在咒法術方面的造詣,是一定可以超越我的。”
我有些驚訝,半張嘴巴說:“怎麼可能,林阿姨您的咒法術真的很厲害,就連蘇亦竹……也不是您的對手。”
“蘇亦竹實力或許在我之上。”林阿姨神色略顯黯然,道出這話來。
我怔然,搖頭說:“不可能,蘇亦竹一定是負傷比您嚴重的,否則她一定會再度操作古巫術來對付我們。”
“未必是這樣。古巫術是需要操控者處於體力最強盛時方能操控,蘇亦竹或許是受了些傷,但未必是大傷,情況應該是比我好的多,否則也不可能在這期間,還安排出這許多事端來……包括胡俊國的越獄事件。”林阿姨這番話並非是妄自菲薄,而是出自內心的理性判斷。
我不可否認,蘇亦竹此刻的行動能力,似乎是要強過林阿姨的。
她甚至在不知不覺之間殺了胡俊國,還在屍體周圍佈置下可操控死屍的咒法,這些都不是此刻身體贏弱的林阿姨能做得出來的。
可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蘇亦竹受的傷,遠輕於林阿姨。
“體力的……最強盛時期?”我喃喃開口,挑出林阿姨片刻前那番話中的重點部分。
林阿姨點頭,目光緊盯我說:“古巫術對操控者身體有一定的反噬作用,所以要求操控者體力有極高的要求,倘若受一點兒傷亦或者生命之類,是斷然不能進行古巫術操作,否則非但無法成功,還會給自己造成終身難以平復的傷害。”
我嘆口氣,實在不知道蘇亦竹爲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佈置古巫術來對付我跟阿一以及林阿姨。
“天亮了,你回去休息吧。”林阿姨換了副口氣,關心說,“咒法術的事情不必操之過急,急於求成反而不利於提升你的修爲。”
“我知道了,林阿姨,您也趕緊休息吧,都是因爲我,讓您這麼一夜未睡。”我有些抱歉,其實倒也不是有意,只是不知不覺之間,天就亮了。
林阿姨微笑頷首說:“我沒事,年輕的時候倒也經常熬夜通宵,只是現在歲數大了,熬一夜還是覺得有些辛苦。”
我下了病牀,林阿姨躺下來,她似乎真的很疲倦了,只是剛剛躺下,就立刻傳來細細的酣睡聲。
我躡手躡腳離開病房。
一推開門,就見到阿一一臉緊張瞪着我。
嚇得我打了個激靈,瞪他一眼,沒好氣兒道:“你幹嘛!嚇我一跳!”
“你跟我媽單獨聊了一夜?”阿一收緊口氣,大概覺得兩個女人整聊天一夜,是一件相當奇葩的事情。
“怎麼會!”我白他一眼說:“林阿姨是在教我使用簡單的咒法術。”
我說完這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送你回家吧,你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之後我們繼續查雜物科內鬼的事。”阿一見我疲乏,大概是不忍心在這時候繼續追問,因而換了副口氣說。
我點了點頭,並非不想跟阿一解釋咒法術的事情,而是我自己都沒搞清楚,根本是無從說起。
離開醫院,到停車場。
阿一原本步伐很快,但在見到他那輛車時,立刻停下腳步,神色陡然變得銳利。
這種突兀動作,讓我也不自覺跟着緊張起來,收斂口氣說:“怎麼了?”
“有人在我車上做了手腳。”他緊皺眉頭,緩緩開口,之後將車鑰匙扔給我說:“你站在這裡,不要讓鑰匙接近車體,也不要解鎖車,明白麼?”
那種口氣,讓我不由得恐懼:“你……你是說會有人在車上安放了炸彈?不會吧。”
如果改變車子自身的線路,改連到炸彈的導火線上,那隻要車身感應到鑰匙或者用鑰匙進行解鎖,車子立刻就會爆炸。
“塑膠地板很容易留下腳印,把車倒入車位,下車後腳印,你我腳印之後留在從車門至車頭方向,可現在,車周圍多出許多雜亂腳印,似乎有人繞着車子轉了一圈。”阿一此刻脫下外衣,或許是情緒緊張,後背也一齊滲出汗水來。
“可……或許是其他不相干人的腳印呢?”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