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好計程車車費,深呼吸一口才下車。
光臨街街道上立刻一股陰森氣息撲面而來。
計程車司機似乎是很怕這裡,我前腳兒下車,他後腳兒立刻一腳油門,車子如脫繮野馬般衝了出去。
這裡有很多門市房,可從建起來那日起,就沒有人使用過。儘管這樣,可門市房上還是標着號數,我一點點找過去,終於在782號前停下腳步。
那是這裡爲數不多的二層洋房,一樓是門市房,二樓是居家房。
“上來吧。”
二樓的窗戶並沒安裝玻璃,空蕩蕩的。
此刻李家正的面孔自那窗口露出來,對我淡淡說道。
我望他一眼,見他嘴角帶着一絲淡淡微笑,略顯鬼魅。
二樓空間很大,但並未裝修,是土坯房模樣。當中只放着一把椅子,側面的柱子前,站着那個酷似胡俊國的男人。
李家正走近我,順手拉起那把椅子,以一個很舒適姿勢坐下來,右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我。
“昨天見你是在夜晚,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這麼一看,你還是很漂亮。”他目光中頗有些玩味味道:“雖然蘇亦竹跟你長得一樣,可她身上畢竟卻少了點兒人情味兒,還是你好。”
“安亭呢?她在什麼地方?”這種奉承的話,從這種人嘴巴里說出來,絲毫不會讓我有喜悅情緒,反而只是覺得噁心。
我在說這句話時,同時手在口袋裡摁下了手機的錄音鍵。
李家正輕笑說:“放心,安亭現在很安全,但之後會怎麼樣,誰也不能保證。”
這種話,分明就是威脅的意思。
我緊盯着他,努力想表現的很兇狠。
可兇狠這兩個字,跟我畢竟沒什麼緣分。
李家正似乎沒有畏懼,反而笑意更濃:“你這種樣子,就好像是小奶貓一樣,只會讓我覺得可愛,不會覺得畏懼。”
“你到底想怎麼樣!現在我來了,你留下我也行,放了安亭!”我有點兒惱羞成怒,畢竟他那些話在我看來,奉命就是羞辱的意思。
李家正搖頭說:“不急,你聽我 把話說完。”
我抱臂,微微頷首說:“好,我就聽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我們這個組織,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收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惡鬼。”李家正調整語氣,用一副正派口吻,可他這張面孔,分明也與正派沒什麼緣分了,太過鬼魅:“你也知道惡鬼這種東西,擾亂社會治安,如果附在人體身上,而這人偏偏又混進社會上層,那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就更……”
“這種事已經有人在做了!”我聽不下去,徑直打斷李家正的話:“雜物科就是爲了掃清那些惡鬼而設立的!”
李家正又是搖頭,望着我的目光中略顯責備。
“雜物科裡是些什麼人我很清楚。”他壓低嗓音:“我曾經供職於雜物科,沒人比我更加清楚雜物科工作人員的工作狀態,天天混吃等死,只等着 拿年末獎金,腦子裡想的都是年假時候去什麼地方旅行,是一羣比惡鬼還噁心的社會渣!”
“你胡說!”我情緒激動的打斷他的話說:“安亭明明那麼努力工作,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提到安亭,讓李家正面色有異。
他沉默片刻,然後是點頭。
“我承認,相對於雜物科其他人而言,安亭的確是個特別的存在。”他豎起一根手指來說:“但只靠她一個人,根本做不了太多事,更何況她的能力本身就極爲有限。”
安亭雖然認真負責,但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在捉拿惡鬼方面,她並沒有什麼先天優勢。
換句話說,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看上去壞壞的傢伙,說的還有些道理。
“所以當年我纔會毅然決然離開雜物科,並且在同一年,我發現了蘇亦竹。”李家正目光徹冷下來:“她擁有特殊的體質,我立刻對她進行培訓,特別是咒法術方面。她的確很有天賦,幾年時間,就已然達到咒法師水平。我花高價,從各地蒐集咒法術方面的書籍,有幸的是,讓我發現了咒法術的修煉方法,我立刻讓蘇亦竹開始修煉,她只用了一年,就將咒法術應用自如。”
我聽到這裡,不由的心驚。
恐怕就算是林阿姨,也斷然想不到蘇亦竹的悟性會有這麼高,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大量的咒法術。
“在這期間,她幫我消滅了不少惡鬼。”李家正口氣緩下來,眸子陡然變得深邃。
“蘇亦竹差點害死林阿姨、阿一和我!”我抿脣後,大聲說:“難道我們也是惡鬼麼?你說着套話,就想要騙我?”
“你說錯了兩點。”李家正似乎是習慣性的豎起食指來,衝我擺了擺說:“第一,蘇亦竹從來沒想害你的林阿姨跟林一,她只想害你,那兩個人實際上是受你牽連,與我、與蘇亦竹都沒有任何關係。第二,我沒騙你。”
我怔然,雖然早就能猜到蘇亦竹想對付的只不過是我一個人,可聽他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蘇亦竹是在你的教唆之下,纔會想到害我,你是教唆犯!”我揚眉,口氣此間略顯銳利:“你到底什麼目的?”
“陰位自我是很陰暗的存在,如果不是我的控制,或許蘇亦竹早已經成了殺人魔頭。”李家正沉默片刻後說:“但她要害你,我的確也是默認了的。因爲,你可以讓蘇亦竹獲得更強大的能力,施展威力更強的咒法術。而這種力量,是我們所需要的。爲了這一點,我嘗試犧牲掉你,但安亭卻想方設法找到我,苦苦哀求我一定要放過你。”
“這麼說……安亭早已知道你暗中操作這些事情?”我愕然說。
“一知半解。”李家正並未否認:“大部分事我是向她隱瞞了的。她那麼求我,我也沒辦法,所以纔想方設法把你約出來,就是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願意加入我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