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透藍的天空,懸着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中午的天氣更悶熱,一絲風都沒有,黃雨詩的小舅子攜家人興興而去北海銀灘遊玩,一路行伴的另有小舅子的好基友狄哥。
白色福特越野車靠邊停泊,幾分鐘後,不幸的事情發生了,車子突然霎時爆炸,除了走下車買礦泉水的狄哥之外,小舅子一家大小全部被活活燒死。消防隊迅速趕到現場將火撲滅,李富有出警到達了案發地點,可終究不能挽回他們年輕的生命,無情的大火瞬間吞沒了他們,慘目忍睹。
經過警方仔細勘察,車內毫無易燃的危險物品,也沒進過加油站。這是一起放任隱性的定時彈故意陷害殺人案。隨即,李富有逮捕了狄哥,案發時他的嫌疑最大。
凶訊傳到了雨詩和黃媽的耳邊,讓人不寒而慄。黃媽哭得死去活來,她唯一的弟弟,怎麼一下子說沒就沒了。
寂靜的審訊室。
此時,狄哥黝黑的皮膚,樣子萎靡不振,憔悴不堪,抓着凌亂的頭髮,哭喪着臉苦苦冤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真真切切沒有暗殺他們的動機,求求你們,再仔仔細細的調查,人命關天,基友的死對我打擊也很大,求求你們……”識別得出他顯得很無辜,心情極度消沉低落。
“殺人犯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案發時你下車去買水,爲何偏偏就在這時,車子就引爆了呢?”李富有目光明銳死盯着他嚴審。
“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們興高采烈的約定去北海玩水而已,好端端的就發生慘狀,我完全被嚇懵了,他可是我多年的好兄弟啊!我有什麼理由暗殺他?請你們明察。”狄哥突然雙膝跪下苦口婆心的再次哀求。
昭雪!?
看來,兇殺案件並非如此簡單,得查個水落石出,要不這傢伙極大被判處死刑,兇犯匿影藏形,有可能會危及到黃雨詩的家人。
“這案件由我負責,會很快查明真相。”李富揉一揉睏倦的雙眸表態,微昂着俊臉,慢慢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狄哥一直長跪不起,直到民警走進去……
李富有坐在辦公室裡再三斟酌,倘若不是狄哥,還會有誰呢?小舅子平時對人和藹,善待他人,並無仇家。
李果邁着輕盈的步伐走進來,如今他已是刑警大隊的局長,瞅見他滿臉的憂愁,關切的問,“怎麼了?”
“李叔,爆炸事件難搞定,如果不是當事人,死者生前又沒有仇家,這該如何查起?”畢竟他對於這方面還嫩水。
經驗豐富的李果噗嗤一笑,便告知:“富有,首先你要知道,這次引爆的是定時彈,既然是定時,兇犯肯定了如指掌死者運用的一切時間,你說他沒有仇家,但是,人心隔肚皮,他沒有與任何人結仇並不代表別人不視他爲仇。有時候,兇犯往往就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查一下語音通話記錄。”
李果言完後就去忙別的事情。這番話敲醒了富有,他立刻去調查小舅子事發前所有的通話記錄,兇案的實情逐步浮出水面。
可是……
沒到兩天,兇殺案又頻頻出現,週末下午三點多,李富有在單位值班,接到一個陌生男打來的急促報警電話,稱陽光公寓發生命案,一位女教師死在家中。
女教師!該不會是雨詩的媽媽吧?這下糟糕了,他所預料的噩耗終於產生了,急忙趕赴案發現場。
門外已拉開警戒線,雨詩被嚇暈了,現正躺在醫院打點滴,身邊有同事照顧着,怎麼會是這樣?顧不上那麼多,晚點再去探望她。踏入血跡斑斑的客廳,黃媽穿着睡衣死在地板上,遍體血淋淋一片,胸部被人用匕首捅了六刀。血仍未冷,經推測,應該是中午剛死不久的,兇犯手段殘忍,與之前的爆炸事件有關。
雨詩的媽媽也姓黃,與雨詩爸爸同姓結婚。所以,衆人喜歡稱她爲黃媽或者黃老師。
報案的人是一個學生的家長,今天,他爲了學生的事上門找黃老師,按了一下門鈴沒有人理會,家長覺得很奇怪,已經約定好了,便請管理員把門打開,他進去一看,頓時傻了眼,連忙報案……
案發當前,雨詩正陪同友女去逛街而全然不知。走廊的監控顯示,中午一點鐘前後,有三個人來找過黃老師,一個是她的情人,第二個是她的學生,第三個則是大舅。據悉,情人是個做生意的商人,學生是當地的流氓,大舅是老實的工人。
在詢問這三個可疑分子時,他們都說自己按了門鈴,見裡面沒人答應,以爲她不在家,都沒進去。
李富有聽了他們的述說,經過快速細緻的判斷與偵查,入室兇殺案包括之前的爆炸事件,兇犯只有一個,那就是雨詩的大舅,爲何是他呢?
首先,大舅是一個化工廠的工人,外表給人敦樸,其性格孤僻內向,陰毒內斂。每個月的工資並非很高,不久因爲工作上的失意被老闆炒魷魚了,在壞基友的煽惑下,非法制造“地下兵工廠”的勾當,大舅曾爲了遺產之事與小舅子發生過口角,大舅爲此懷恨在心,一人想獨霸父母龐大的產業,心生邪念,趁小舅子旅行之前,向他借用了車子謊稱送東西給別人,偷偷在他轎車的沙發墊下隱藏了定時彈,所以……
第一位是情人。黃媽穿着睡衣爲情人打開了門,情人只是告知她今夜請去酒樓吃飯,屢次打電話不見她有迴應,才知自己的手機調了震動,所以就登門到前來。第二位是男學生。他按下門鈴,黃媽從房門的小窺視窗看見是那個流氓學生,不願理會,學生便離開了。學生的惡習與殺人無關。第三位就是大舅,黃媽見是自己的親人,想着可能是來商議事情的,沒更換睡衣,直接開門給他,誰知卻引來一場殺身之禍。事後,警方逮捕了大舅,被依法判處了死刑。
處理完了案件,李富有趕到醫院看望雨詩。謝天謝地,她平安無事,熙晴得知她的狀況後深表同情,特意批了一個星期的假期給她。
“假如你害怕在家裡住,可以搬到我家來。”李富有欲趁熱打鐵。
“不用了,自己的媽媽,有什麼可怕的,我目前想一個人靜靜,事情來的太突然了,謝謝你!”她坐在醫院的冷板凳上,用一雙惆悵盈潤的美眸凝視着他,淚水還在眼眶裡打轉,疲倦的容顏略顯憔悴。
富有十分理解此刻她無比難受的心情。“那好吧,如果有需要,你再打電話給我。”
“好的,謝謝你的關心。”雨詩低下微紅的臉蛋,遲疑片刻,懊悔的談起:“有仔,你的第六感很靈驗,早知那時相信你,就不會發生這些慘事。”隨後,大顆大顆的眼淚禁不住落下。
李富有心疼的將她摟入懷中,安撫道:“別哭了,不發生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願看到事實,你以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遠,雨詩,打起精神來,好好生活下去,你媽媽不希望看到你落敗傷心的模樣,不要令她失望,知道嗎?”
“嗯,知道了。”有仔莫大的鼓舞,黃雨詩欣慰許多。
“在醫院場所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快鬆開了。”雨詩羞澀的推開了他。
太投入了,差點不顧形象。
每當夜幕降臨之時,挨家挨戶燈火通明,一家人聚在溫馨的屋裡談笑風生,不斷傳出歡聲笑語。唯有黃雨詩依偎在暗黑的房間裡啼哭,而今,她也只是一個孤兒。
一週後,雨詩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全心全意投奔到工作當中。
“總設計師,這是所有設計師設計的圖骨,你審覈一下,就看你了,雨詩加油啊!”助手小芳鼓勵道,並和她擊掌。
“嗯,我會的。”雨詩肯定的點頭。
夜已深,將整個城市籠罩,而城市所散發的光芒,就像那夜空中的繁星,閃爍着。
當一些人熟睡時,還有人在工作、忙碌着。黃雨詩在公司裡仍獨自一人埋頭加班,一切顯得那麼靜謐。
熙晴今晚在姐姐羅菲羽的宅中用餐。如今,年邁蒼老的姐姐兒女都已經各自成家立業了,她那顆飽經風霜的心終於可以塵埃落定。
喝了點葡萄酒的熙晴臉頰通紅,依靠在舒適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昏昏欲睡。屋裡開着冷空調,姐姐擔心熙晴着涼,拿出一張薄被子蓋在她身上,卻驚動到敏感的她。
“阿蘭!”熙晴睜開迷茫的雙眼喊道。
“熙晴,我是姐姐,羅菲羽,你沒事吧。”姐姐露出慈祥的笑意。
“對不起!我必須回去了,要不,建海又要催了。”熙晴撫着有點眩暈的額頭說。
“都老夫老妻了,應該沒關係的,你再睡一會吧。”姐姐繼續抓起薄被往她身上蓋。
時隔多年,熙晴心中一直惦記着好閨蜜阿蘭,因爲阿蘭也曾這麼關心過熙晴,那股溫暖彷彿還在昨天。
半個小時之後,在李建海猛打電話催促下,熙晴才依依不捨的與姐姐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