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和他的女朋友朱玲,談了兩年的戀愛,眼看快談婚論嫁了,但王晨深知,朱玲多少有點猶豫的,她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優秀,相比之下,自己的條件就很一般。
這天,王晨打算去市中心買件像樣的禮物送給朱玲。很快,公交車來了,他便擠上去。車廂里人滿爲患,王晨不禁皺起眉頭,可誰讓自己沒錢買私家車呢,卡里的這點積蓄連婚房的首付都不夠,王晨無奈唉聲嘆氣。
猛然,車廂後部傳來一男子的慘叫聲:“救命,救命啊……”王晨轉頭望去,只見後排位置上有個中年男子正不斷扭動身子掙扎着。
“你怎麼了?”旁邊的乘客驚恐問他。那男子帶着哭腔回了一句:“我肚子餓了。”
“有病吧?”乘客們都竊竊私語起來。
男子也不管,只顧自己說話:“我還沒吃中午飯呢。我以爲昨天吃過了,今天就不用吃了,沒想到餓成這樣。救命啊,我快死了。”
“神經病!這人一定是神經病,司機,車上有神經病……”乘客們頓時吵吵嚷嚷,車廂開始變得混亂。
司機扭頭大喊:“喂,那個沒吃飯的,你去哪裡?”
男子回答:“去康復醫院。”
司機吼道:“前面就是,到站趕緊下車。”
可真到站了,那男子又不動了,開始學狗叫起。嚇得他前面的幾排乘客坐立不安,人心惶惶。有乘客急忙拿出手機,準備撥打110。
正在這時,車廂中部冒出一個小個子***出來說:“不用打了,我也在這站下車,我把他拖下去。”他一面說。一面擠開人羣,來到那男子身前。
只見小個子一把抓起男子的手臂說:“走吧,你不是去康復醫院嗎?已經到了。”
男子往車窗外張望,神經兮兮的說:“沒到,還沒到,你別騙我。”
“我騙你幹嘛?自己下來看看。”小個子連哄帶騙,終算將那瘋癲男子拽下了車。車上的乘客立刻鬆了口氣。
此時,王晨也跟着他倆下了車,一路尾隨着。果然,這兩人沒有走向康復醫院,而是拐入了旁邊的小巷。
王晨掏出手機,調好了手機的焦距,突然喊道:“兩位大哥,等一等。”
前面兩人一轉頭,王晨便迅速按下拍照的快門,一張臉部的特寫照已成功定格。
“你幹什麼?”小個子又驚又怒。
王晨冷眼笑道:“你們倆一個裝瘋賣傻,吸引乘客注意,一個藉機下手扒竊,我早看在眼裡了。如果不想讓你們的照片出現在公安局的電腦裡,就乖乖把剛纔偷的錢包交出來。”
小個子愣了愣,說:“就偷了一個。”
王晨厲聲喝道:“一個就一個,快點扔出來。”
小個子與同夥互相使出個眼色,然後從外套裡取出一個女人款式錢包,扔給了王晨。
等那兩個扒手罵罵咧咧走遠之後,王晨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錢包,但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本以爲能得到一筆橫財,就可以給朱玲買更好的禮物,沒想到這錢包裡面除了手機就是卡,僅有的幾張零錢加起來才幾十塊,根本不值一提。
正生着悶氣呢,錢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不假思索的王晨順手接起電話。此電話正是錢包的主人打來的,聽口音是個年輕女孩:“請問是你撿到我的錢包嗎?”
王晨回答說是。女孩一下興奮起來,說她願意給王晨三百塊錢,希望王晨能將錢包物歸原主。
王晨仔細想了想,覺得這錢包裡只有一部手機和幾張卡,實在無利可圖,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又能得三百塊,立馬爽快答應了。於是,他提出讓女孩在市中心某家百貨大樓門口等他,他很快搭車過去。女孩自然是千恩萬謝。
上了出租車,王晨百無聊賴,便翻看起錢包來。誰知這一看,竟然在一大堆硬幣裡翻出一枚耀眼奪目的鑽戒。王晨將鑽戒戴在手上,琢磨了半天分不清真假,更估算不出鑽戒的價格。他瞧見開車的是個女司機,心想,說不定她能明白。
待車子停泊後,王晨便將鑽戒遞給了女司機,讓她鑑定一下,女司機打量了一番,十分肯定地說:“這是真貨,價格嘛,接近上萬塊錢。不錯!”
王晨心中竊喜,當他見到那女孩時,便向她提出要三千元作爲贖金。他覺得區區三百塊實在太便宜了女孩。
女孩面對王晨突如其來提出的要求,有些不知所措:“我口袋裡只有三百塊錢,全給你還不行嗎?”可王晨說什麼也不同意,拿着鑽戒轉身要走人。
女孩連忙喊住他,生氣地說:“我這就去取三千塊錢給你。”
就這樣,女孩找到了一個自動取款機,走了進去,王晨則在外面等候。女孩一邊裝作取錢,一邊悄悄撥打了110報警。
王晨見女孩久久不出來,便走過去敲了敲門:“你怎麼還沒好?”
女孩解釋道:“我忘記銀行卡密碼了,正在挨個試試呢!”王晨又催促了一聲,也沒有狐疑,繼續在外面等候。
沒過多久,兩名便衣民警從王晨背後抄上來,瞬間將他撲倒在地。
面對這出乎意料的變故,王晨嚇得面如死灰。他忽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禁心驚肉跳,一路上哭喪着臉苦苦向民警求饒,但民警冷冷一句話:“到局裡再說。”
結果,王晨灰頭土臉地被押進公安局,剛踏進門,說巧不巧,迎面撞上了一個熟悉的姑娘。仔細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女朋友朱玲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王晨的眼睛都直了。
朱玲回答:“我的電動車丟了,所以來報案。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
王晨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一旁的民警開口:“他敲詐勒索,能不來這裡嗎?”
王晨來不及作任何辯解,就被民警帶進了審訊室。當審訊室的大門重重關上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痛,因爲他知道,這扇門已經永遠將他與朱玲隔成了兩個世界。
人的貪婪是一種毒藥,人的慾望是永無止境,最關鍵是要有自控能力。
有個姓班的屠戶,長得五大三粗,加上有些社會關係,便在菜市場欺行霸市。
這天,他因短斤少兩,與顧客發生激烈的爭執,他一怒之下,抓起剔骨刀,把人家的手臂颳了一道血口子,顧客氣不過,馬上報警。
兩名幹警趕到現場後,欲要擒拿他,班屠戶舞着刀,踹了幹警兩腳,罵罵咧咧嚷道:“別拿這一套嚇老子,公安、法院,老子都有熟人。”
幹警朝他噴了辣椒水,這才摁住了班屠戶,把他抓進派出所,案件報往縣公安局。
班屠戶沒言假話,分管社會治安的陳副局長正是他的親表叔,班屠戶經常拿這位表叔出來炫耀,派出所周所長當然知道兩人的關係。到了縣局,周所長把材料遞給陳副局長,試探着問:“一個小小的治安案件,要不,拘留兩天就放了。”
陳局長看了看材料,用眼角的餘光瞟了周所長一眼,周所長的嘴角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局長快退居二線,陳副局長正在和另一個副局長競爭接班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不得任何岔子,何況眼前這位周所長正是政敵的人。沒那麼好的心腸。
陳副局長打開執法記錄儀的實時錄像,在班屠戶高喊“公安、法院,老子都有熟人”時,他眉頭一皺,拍案而起:“這還叫小小治安嗎?飛腳踹幹警,已經涉嫌妨礙公務罪了,馬上刑拘。”
周所長一聽,頗感意外,隨即打起圓場:“這件事吧,說重了,夠不上刑拘。不過呢,嫌犯也是一時激動,只要他認錯到位,真心悔過,當治安案件處理,也並無不妥。”
此時,電話響了,是老家的人打來求請的。陳副局長聲色俱厲地告訴對方;“在我們幹警面前揮刀,性質很嚴重。不要說是我表侄,就是我親兒子,都得依法辦事,不講人情。”
放下電話,陳副局長立馬簽字刑拘班屠戶,周所長豎起大拇指說:“陳局,您大義滅親,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就這樣,班屠戶以涉嫌妨害公務罪的名義,被陳副局長簽字刑拘了。
送走了周所長,陳副局長提起電話,想給縣法院班庭長打聲招呼。還沒撥完數字,他堅定放下電話。班庭長怎麼會不知嫌犯是他堂侄呢?自己多此一舉,反而不好。
經過一系列程序,案件送到了班庭長手裡,班屠戶的家人早就把關係疏通好了,班庭長瞧事情不大,也想判堂侄一個情節顯著輕微,直接釋放回家了事。
班庭長休閒着翻開卷宗,突然看見陳副局長的簽名,原來是他下刑拘的。班庭長眼睛瞪得滾圓,這陳副局長不正是班屠戶的表叔嗎?姓陳的是啥意思?
班庭長看了執法錄像,見班屠戶口口聲聲宣稱“法院有熟人”,他內心忿忿不平,也堅定要嚴判班屠戶。
在經歷了一場牢獄之災後,班屠戶收斂了許多。朋友笑話他的表叔。堂叔不管用,班屠戶自我解嘲說:“都怪我嘴臭,幸虧公安、法院沒熟人,否則,現在我還被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