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說“小說巴士”若是招惹上不乾淨的東西,多會莫名其妙的發燒,往往溫度很高,但孩子們卻如同無事般活蹦亂跳,顯得很奇怪,也叫無名燒。但到了夜間會哭鬧。
如果有了以上幾種徵兆,那就說明,這小孩兒怕是中了邪,被不乾淨的東西給盯上了。
但也不用怕,有幾種方法可以破解。一是帶虎頭帽,小兒的天靈骨並未閉合,最忌陰氣侵喪,帶上黃色的虎頭帽可避陰邪,讓陰邪之物沒有可機可乘。
若是此法不靈,那就需要找一個未出百日的健康嬰兒,或是面目慈祥眼中沒有兇光的八十歲以上的老者,這兩種人都是福源深厚之人,陪着中邪的小兒住上幾日,直至怪像消失,可保平安。
或是,在臨睡前,由孩子的父母,在自家的門前和牀臺上,放幾把剪刀等利器,鋒口朝外,也可以防止邪物進宅。
但這樣做也有惹惱了對方的兇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嘗試。
而這些講究,都是悅瑾告訴我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覺得漫漫長夜,墳塋女鬼,太無聊了些,故意在嚇唬我。我聽着聽着便把屁股下的磚頭扯了出來,小心的放回原位,並看向眼前沒有碑文的墳頭,墳頭很低矮,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我問她“這是你的墳嗎?”
她耍弄着自己的辮子,道“是啊,你要不要給我培些土,人家好冷。”
我連忙搖頭,我又不是她孫子,憑什麼給她上墳!
她朝我皺起鼻子,不悅道“哼,早知道不幫你了。”好像我欠她二五八萬似得。
黑漆漆的夜晚讓我渾身發冷,酒勁一過便顯得更加不舒服。我朝四下看看,發現差不多每一座墳頭前都立有墓碑,便問她,你爲何沒有碑文?
她告訴我自己還小,死的時候還不到十五歲,夭折的小兒是不能入祖墳的,否則會壞了祖墳的風水,本應該用一張破席裹起來,扔到山溝裡喂狼……但她是個例外。
爲什麼是個例外,她沒有告訴我,後來我才搞清楚,她原來是隻守園鬼,保護家門平安,雖然跟門神幹着一樣的活兒,但卻是個見不得光的臨時工……類似的小鬼,這些年已經不多見,但也不是沒有,比如許多年後,我聽說過一件事,某個大型工程總出事故,一出事兒就挨罰停工,爲了不延誤工期,黑了心腸的承包商就請人過來,花大價錢鎮了一男一女兩隻守園小鬼,趁着夜半填埋在工程的樑柱之下,施秘法灌漿封死。
從此以後,那個工程果然順順利利,有工人從二十多米的地方掉下來,都能陰差陽錯的保住性命。(胡亂編的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邪乎事兒往往也就這樣,如果自己沒遇上,根本就不算個事兒,迷信而已。但若撞上了,你就才能感受到它的可怕。
甚至有許多事情,我到現在也搞不明白,它爲什麼會發生,又爲何如此邪乎。
比如我老爺去世的時候,死前一個月已經不能開口說話,我母親等人在身邊照顧,總覺得老人家有話要講,一會問他是不是想吃啥?一會又問他,是不是想見誰?
但老人一直搖頭嘆息,鬱鬱而終。
直到去世後,我大舅去廟裡詢問出殯的日子和說法,那裡的和尚就幫着算了一算,告訴我大舅,老人走的不安生,一直惦記着某樣東西,而那東西就在他的頭頂上,是紅色的。
我母親他們知道這件事後,就開始琢磨,到底是不是真的?於是便在老房子裡找,結果,還真在老人平時坐着的沙發旁邊的櫃子上,找到一個紅信封,打開信封一看,裡面裝着五百塊錢!
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除非是我母親騙了我。
這下我們母親她們才搞明白,原來我老爺死前,想說的是這件事。那時候的人一個月的工資才幾十塊,五百塊,絕對是個大數目。
至於那和尚是怎麼掐算出來的這些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爲我學的是道門傳承,拋開禁忌‘太乙神術’不提,奇門飛星,六壬排盤,和之後的種種手段,能如此奇妙的,怕是隻有‘梅花易數’。
但邵雍的梅花數我不通,無法做到‘體用動靜,占筮之法’。所以也無法搞清楚,那和尚用的是不是梅花易數。
按說,他是佛門中人,不應該會此法,但誰知道呢,也許佛門中也有自己的門道,比如‘宿命通’‘他心通’,便可知人心、過去、未來。
當天晚上,我並沒有想到這些,而是一門心思琢磨,如何才能躲過眼前的災劫。並暗暗倒黴,得罪誰不好,我竟然得罪了神神鬼鬼,黃鼠狼!搞得現在連報警都不可能,若是報警,我肯定會被抓進神經病院常住……
道兒上的事,也只能自己解決,於是我聽從了悅瑾的建議,天亮後便去大召廟搬兵,想請人過來,降服這黃鼠狼!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經完全超出常人的理解,只有少數幾個人清楚我遭遇了什麼。
一個是喇嘛,另外一個就是神漢樑遷,他已經在村裡放出話來,說我得罪了他,要我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個事我忘了交代,那就是我的工作,因爲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保安自然是當不成了,滿打滿算才做不到三個月,想想也夠倒黴的。
因爲攤上人命官司,喇嘛的家人對我意見很大,直說,杜老師的兒子怎麼變成這樣,好人不當兵,還鐵不打釘,挺好得一個孩子,當兵當毀了……
搞得我和喇嘛只能悄悄秘密的聯繫,還好他有傳呼機,我也有了錢,便花3000塊錢也買了臺大漢顯……往褲腰帶上一插,絕對是那個年代的高富帥。
我們兩打了輛車直奔大召廟,是黃色面的。那個年代的出租車都沒計價器,現場搞價,結果到了地方後,喇嘛只甩給司機5塊錢,並警告對方趕緊滾蛋,爺記住你的車牌號了,不走,一會找人給你砸了。
喇嘛說的話可不是開玩笑,因爲他確實有這樣的習慣,隨身帶這個小本兒,專門記錄出租車的號碼,誰要不給他優惠,或是敢宰他,他就會找兄弟們去尋仇……真是一個非常古怪的癖好。
來到大召廟後,我和喇嘛沒有去廟裡,因爲近些年旅遊開發,本就不大的廟裡房舍金貴,不是對外出租賣工藝品,就是被設計成了新佛堂,也好多擺放幾個功德箱。紅衣喇嘛們都有自己的住所,就在離大召廟不遠的民居區內。當時還是平房四合院,我們進去後直接找小喇嘛‘阿古拉’,他是班達大師的後人,跟我算是發小,從前爺爺去大召廟喝茶,我總跟着過去,主要是爲了玩。
喇嘛這個行業其實具有一定的家族性質,並不是看你天庭飽滿,佛緣深厚,就會度你出家。而是在一個家族內,如果有人在廟裡出家,就會幫襯後輩一把,介紹其中的人也去出家。
其實做喇嘛、和尚跟上班差不多,還有錢拿,若是不想幹了,還可以還俗娶媳婦。
阿古拉小時候並不是喇嘛,只是跟在班達大師身邊的親人,小學初中都上過,跟普通孩子一樣,只是後來上了宗教學院,才落籍到大召寺沒幾年,因爲班達大師的緣故,他在廟裡有些地位。
一身紅衣的阿古拉見到我,當時就愣了下,問我“怎麼了?”他是蒙古族,講話有點口音。
我告訴他,自己攤上倒黴事兒,到裡面再說吧。
他把我和喇嘛領回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裡供着佛,有很重的香灰味。
倒上奶茶,我盤腿坐在炕上,先爲他和喇嘛做了介紹,而後,纔講述起自己這些天的遭遇。
他聞言道“黃老邪,折騰你了?”
他口音很怪,我告訴他,何止,那傢伙已經給我埋下了命樁,不死不休!
他聽聞很氣憤,說是要找黃老邪談談,不應該這樣兒。
我忙勸他別去,但他不聽,還告訴我,他爺爺圓寂前就囑咐過他,說我肯定會因爲這件事來找他,讓他想辦法幫我化解掉。
我和喇嘛聞言都很吃驚,沒想到,老喇嘛竟然能瞧回算,還真是神了!
可其實,這裡面的算法並不難,說出來一錢不值,都不用排盤,也不會‘宿命通’,就能算得出來。
尤其是佛家,什麼是宿命通?什麼樣的人,將會做什麼樣的事兒,所謂三歲看到老,心思清明的人,一想便能琢磨出來。
首先,老黃皮子老怪心性狹窄,當年班達大師就瞧出來,它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再者,我爺爺那人不爭不擾慣了,遇到麻煩事兒,肯定會躲出去遊山玩水。
如此,麻煩也只可能落在我身上,因爲我家在歸綏,已經沒剩下什麼親人。
所以班達大師篤定,我會因爲這事來廟裡找人幫忙。
但我真的很替阿古拉擔心,主要怕他對付不了那老怪,因爲他的本事……說真的,我不認爲他有什麼本事,也許他知道還不如我多……
但他執意要去,還讓我回避,說我的出現只能適得其反,激起黃老怪的癲嗔之心。佛門處世講究隱忍,冤家宜解不宜結,所以他打算自己去當說客。
如此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不想轉過天來,阿古拉就住進了醫院,黃皮子沒見成,反倒被樑遷等人給揍了一頓!
我和喇嘛得到消息,風急火燎的趕到醫院,發現他的問題不大,只是留院觀察,頭昏,怕有腦震盪。
我悄悄的問他“還談不談了?“
他告訴我“屁!”
他咬着牙說,一定要宰了那老黃鼠,還要扒了它的皮!
但草原上的黃鼠和黃皮子,是一樣的東西嗎?‘飛龍黃鼠’可是大草原上的美味,黃鼠狼誰願意吃,臭烘烘的。
不過事情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因爲不是每一隻黃皮子都能成精,否則這世間的妖怪早就翻了天。而是這畜生身邊有護身的物件兒,必須要先將這物件鎮壓住,才能將它除掉。
否則我們幾個,完全白給。
我問他,是什麼物件兒?他說他也不清楚,但肯定是白塔下面兒埋着的某樣東西。
我聞言看向喇嘛,因爲懂行的人都清楚,塔這種東西下面都有地宮,埋着東西,否則平白無故地不會蓋出一座塔出來。
那東西可不是風景建築,而是有說法的鎮物,比如法門寺的塔底下,就埋着佛骨舍利。
南方盜斗的人中,有專門吃‘塔井飯’的,多會在古塔附近尋房租住,一住就是好幾個月,神神秘秘的也不出來。其實是在院子裡掏洞,摸到古塔底下偷寶貝,還有不少人因此發了財。
但古塔那麼顯眼的東西,日日夜夜都有人看守,我們想摸進去談何容易。而且,歸綏這座白塔四周空曠,周圍沒有建築,想打洞,要隔着幾裡外開挖才行。
阿古拉這辦法肯定行不通。
但阿古拉卻說不怕,要鎮住那物件,不是非要鑽到塔底下才可以,他有辦法!
我聞言翻了翻白眼,看向他。
難道他是想鎮寶塔?我還斬河妖呢!
‘雷峰塔’都能把白蛇娘娘鎮在下面兒,就憑我們幾個,能把寶塔鎮了?開玩笑!
結果他眼冒兇光的對我道“怎麼不可能,我大召寺,珍珠八寶燈,龍牌,還鎮不住嘛!”
我一聽連忙捂住他的嘴,心說:爺爺呦,那可都是掛了號的一級文物,乾坤爺御賜的東西,難道你打算給偷出來,掛到白塔上去?!這可不是正月十五鬧元宵,那八盞鏤空的花燈不小,你能拿得出來嗎?
結果,這位上了脾氣的小蒙古死倔死倔,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能!”
我算是服了他,難怪蒙古人能打到歐洲去,脾氣一旦上來,這膽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