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會不會畫隱身符?”我問。
胡不歸顯得有些尷尬:“畫是會畫,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的功力不夠,畫出來的隱身符最多隻能維持15分鐘。”
“15分鐘也行,麻煩你幫我畫一張。還有上次的雷符也麻煩你幫我多畫幾張。”
胡不歸看了看我:“師弟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情了?”
我敷衍道:“沒什麼,放着以備萬一。”
胡不歸正色說道:“有件事我必須和師弟說清楚,雷符這樣東西,師弟還不能多用。”。
“爲什麼?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講究?”
“雷符是以符引氣,化氣爲雷,這種術法非常消耗施術者的真氣,師弟現在剛開始煉氣,體內真氣有限,若是用多了,容易力竭。”
“原來是這樣。”我突然想到了方知文手中打出的那道紫氣,連忙問道:“那師傅左手打出的那道紫氣又是什麼?”
“師叔打出的是***,這種術法要等功法達到化形一層才能修煉。所謂化有形爲無形,化無形爲有形。到時把雷字印入掌心,可以隨時化氣爲雷,收發自如。而且***的威力可大可小,全看施術者的控制。如果把全身真氣化爲一雷,那威力可以驚天地,泣鬼神!”
“這樣啊……”看來自己還沒把太上清虛道的功法完全看透,回去一定要再仔細研究一下,現在還是先弄幾張雷符防身用再說。
胡不歸畫完符錄後塞到了我手中:“師弟保重,要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這裡找我。”
我謝過了胡不歸,和杜茹清一起離開了白雲觀。
路上杜茹清問我:“你現在也在修道?”
我點了點頭:“剛開始,還沒練多久。我拜在了太上清虛道門下。”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了,否則對你,對太上清虛道都不是很好。”
“我都答應了,怎麼能不管?我可不是一個喜歡食言的人。”
“謝謝你!”杜茹清有些激動地看着我:“你可能不知道。執法會在修真界的地位極其崇高,連三道一寺二教都要讓它三分。它要抓的都是些罪有應得的人,你如果插手的話,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我笑了笑:“我本來是不想幫你的,你如果死在執法會的手上,那本拘魂冊也就沒用了,我正好可以脫身。但是你那天的故事給我的感觸很多,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或許自己的貴人之命真能化解掉你的一場劫數,如果躲過了此劫,希望你從今以後能改邪歸正,好好做人。”
“原來……原來這些你都知道?”
“嗯!是師傅告訴我的.”
杜茹清的眼圈又紅了,她哽咽道:“你……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的紙巾塞到她手上:“大馬路上不要這樣,人家還以爲我在欺負你呢。”
我不知道一個這麼容易傷心的女孩爲什麼行事會如此狠毒?看來自己還要去重修一下心理方面的課程。
她一下又破涕爲笑:“你不是會欺負女生的人,我看的出來。”
我傻笑了一聲:“你眼力真好……”
“那件事情你和曉磬解釋清楚了沒有?”她扯開話題問道。
“還沒,她的手機一直關機,等有機會了,我會向她解釋清楚的。”
杜茹清內疚地看着我:“那天是我不好,是我故意把曉磬給氣走了。”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我心想,看來是自己命中多災多難啊。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清楚。”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我對你一點其它的意思都沒有,希望你不要誤會。”
杜茹清嬌笑了一下:“你真傻,這種話一定要說出來嗎?你不說我也知道的,不用擔心,等過了這次劫數我就會走的。”
我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這種感覺來得很突然也很奇怪……
就這樣,我和杜茹清在一起住了一星期。她每天都會翻着花樣爲我做飯做菜。我現在吃她做的飯菜都上癮了。我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廚藝,簡直就是一絕。
這一星期裡,我經常打電話給曉磬,可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上次給她發的短信也一直沒回,後來我又給她補發了好幾條,也都是石沉大海,我心裡越來越急,不知道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我想去她學校找她,可是又放心不下杜茹清。
杜茹清也沒提起這件事情,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今天你去學校看看曉磬吧,你們這麼久沒聯繫,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其實我心裡早就想去,她這麼說,我正好找着機會。
“我走了,你沒關係吧?萬一那個執法會的人來了怎麼辦?”
杜茹清笑着說道:“不會那麼巧的。都一星期了,他到底來不來都是問題,你就放心去吧!萬一曉磬有什麼想不開,我又成罪人了。”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不行!你以爲曉磬會怎麼想?我還是不要出現的好,你快走吧,不要婆婆媽媽的了。”
“那好,我儘量快點回來。”說完,我轉身走了出去。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有一個人正好和自己擦身而過進了電梯。
這個人的裝束很奇特,一身漆黑的長袍,從頭披到尾。他的頭始終是低着的,所以沒能看到他的臉孔。
我心中生出一絲警覺,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實在太奇怪了。
想到這裡,自己走出去的身體又轉了回來,看着剛上去的電梯正好停在了我住的那樓。
我心中大喊一聲:“不好!”
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執法會的,我那層樓面還從來沒出現過這麼陌生和奇怪的人。
爲了節省時間,我立刻撒開雙腿從安全通道跑了上去。
來到門口時,我連按了幾次門鈴,嘴裡大喊:“杜茹清,杜茹清!”
果然沒有人來開門,我連忙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房間裡早就沒了杜茹清的身影。我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張字條。
字條上這樣寫着:
儒君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稱呼你,但我還是忍不住這樣寫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是個好女人,本不應該也不配喜歡上你的,但愛情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降臨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最終還是無法控制的愛上了你。特別當我知道,你已經完全瞭解拘魂冊的事情,還義無返顧地答應幫助我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自拔了。你真的是個好人,是我長這麼大以來,遇到的最好的一個男人。可我知道,你是不會屬於我的。
你不要再爲我的事操心了,如果沒算錯的話,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早就被那個執法會的人帶走了。
最後真心希望你和曉磬和好如初,祝福你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希望來生我們能夠有緣!
杜茹清留。
我把字條往口袋裡一塞,向門外衝去,心裡想着,杜茹清,千萬要堅持到我趕來!
衝到門口時,我四處張望了下,走道里空空的,沒有一個人。
他們會去哪裡?我思索着。按照自己的推測,這麼一點時間,他們不可能走出這棟樓的,除非他們會飛!可是他們能去哪呢?杜茹清應該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
這時胸口的魔骨跳動了一下,那顆黑色的幽魂又飄了出來,沿着邊上的安全通道,一直往上飄去。我立刻追了上去。
這棟樓一共有28層,黑色的幽魂一直飄到頂層通往整座大樓樓頂露臺的安全門時才飄回了我胸口。
難道他們會在樓頂露臺?我立刻衝過去,一把推開了那扇安全門。
果然,我看到杜茹清和那個黑衣人正站在露臺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估計有10米左右。
由於高度的關係,頂樓露臺上的風特別大。杜茹清粉紅色的超短裙在風中不停擺動。黑衣人寬大柔順的外套也像面旗幟一樣在風中不停飄擺。
這次,我看到他右手黑色寬大的袖口內側,繡着兩個墨綠色的大字‘執行’。
露臺上對峙的倆人顯然都意識到了我的突然出現。
杜茹清轉頭看着我,大聲喊道:“你怎麼又回來了?這件事和你沒關係,你快走!”
我搖了搖頭向她一步步走去。
“你快走!聽到沒有,快走!”杜茹清聲嘶力竭地喊道。
我笑了笑,大聲說道:“我不走,我說過要保護你的,我必須說到做到!”
她的眼淚突然從眼眶裡滾落,哽咽着大聲說道:“你這個……你這個大傻瓜!”
我悄悄扣了一枚雷符在掌心,然後走到她身邊:“我們齊心協力來對付那個黑衣人!”
杜茹清硬是擠出一絲笑容,朝我點了點頭,然後伸手一招。那面陰陽惡鬼幡已經握在了她手上。
“你何必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對面那個黑衣人突然沉聲說道。他還是低着頭,黑色的帽兜幾乎把整個頭部完全遮住,更本看不清他長的什麼樣子。
我大聲說道:“不是她拖我進來的,是我自願幫她的!”
杜茹清在邊上激動地看着我。
“哦?難道你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爲嗎?”黑衣人沉聲說道。
我很奇怪他說話的時候似乎並不用力,但是每個字的聲音卻能夠透過呼呼作響的風聲,異常清晰地傳到自己耳邊。
“我知道!”我大聲回答。
“知道爲什麼還要幫她?她的所做所爲已經嚴重觸犯了界規,我必須帶她回去交給執法聖人處置!所以請你不要多管閒事!”
“我知道你們有規矩,但是就不能再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嗎?”我大聲喊道。
“很抱歉!我既然來到了這裡,就說明她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你還是趕快離開,否則難免會誤傷你。”
“我不會離開的,你要抓要殺,就把我一起帶上吧。”
黑衣人顯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既然這樣,我也沒有辦法,陌生人,我只能向你們倆個一起動手了!”說着,他左臂平伸,掌心朝向我和杜茹清。
“儒君小心!”杜茹清在邊上大喊一聲跳到我身前,手中陰陽惡鬼幡順勢一揮,一股陰風只朝黑衣人捲去。
黑衣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看着陰風就要上身,他突然張嘴大喊了一聲:“卍……”
我只覺得耳邊一記金鐘長鳴,在看那黑衣人掌心之中,一個金色卍字旋轉飛出,直擊在那陣陰風之上。
陰風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金色卍字卻勢如破竹的繼續朝我們逼來。
杜茹清臉色鐵青,手中陰陽惡鬼幡飛出,直朝那個金色卍字撞去。
就聽轟隆一聲巨響,杜茹清渾身一震,一口鮮血直噴而出,陰陽惡鬼幡彈飛回手中,那個卍字一撞之後,在半空化成了無數金色粉末,隨着一陣狂風捲向天際。
“你已經身受重傷,還要拼死一博嗎?”黑衣人說道。
“你要不要緊?”我在邊上急着問道。
杜茹清笑着向我搖了搖頭,然後衝着黑衣人大聲說道:“今天我和你拼了!”
話音一落,杜茹清左手食指直指天空。半空之中頓時一陣狂風急卷,一層黑壓壓的烏雲隨即飄至,將整個樓頂全部罩住。
她口唸法訣,手中陰陽惡鬼幡朝烏雲之中一拋。
就見那面小幡眨眼飛入黑雲之中不見蹤影。杜茹清口中一陣唸叨,最後手指向下一劃,大喝一聲:“落!”
我只聽到一聲巨響,再看空中,一杆10米高4米寬的巨大旗幟從雲層之中轟然落下,直直的豎立在杜茹清身前。
旗幟在狂風中咧咧作響,我看到旗幟的一面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另一面則是個青面獠牙的男鬼,正是她的那面陰陽惡鬼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