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衣見到駱夜明顯是愣了一下,駱夜看她比起在雷澤的時候氣色好多了。後來的張鳴三看兩人對望,“傻了,沒見過我這麼英俊得師父,還是你想什麼歪主意了。”上官羽衣出乎意料的沒有理會張鳴三那張破嘴,走上前來,擡腳踢了駱夜一下。“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扯住駱夜的袖子使勁拉了拉,彷彿駱夜的袖子得罪了她一樣。
駱夜看看自己的袖子上還有張鳴三蹭過得眼淚鼻涕,一臉苦笑道:“剛回來,你就來了。舒師兄怎麼沒有一起來,大雪漫天的,一個人也不怕出了閃失。”
上官羽衣低頭不語,心中頗爲安慰,一個多月沒見這人還知道關心人了。片刻之後纔回道:“大師兄他們在門裡有事,範前輩不是說冷清麼,特地來湊湊熱鬧的,不會趕我走吧。”看得出這丫頭的性子收斂了不少。
範不寧用手使勁敲了敲自己的頭顱,“怪了,果然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總是容易忘記,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朱阿狗使勁偷笑,張鳴三倒是認真想了想,“是有點冷清,人味少,盡是一股子骨頭渣子的味道。”
範骨頭一拍頭顱,“哎呀,我想起來,後山不是還有半山的茅草沒有割完麼,張鳴三,趕快去弄來取暖。”想起的事情跟剛纔的明顯不對。張鳴三苦着臉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多嘴。”灰溜溜的出了洞門。上官羽衣憋紅着臉,哈哈地笑了起來。
幾人都圍坐到火堆旁邊,一時沒了話語。上官羽衣也想不到自己要說什麼,忽然想起以前駱夜的胡謅,隨後聊說道:“你這傢伙也真是的,奈何山明明就是一座荒山,虧你還能誇上天去。”
駱夜咳嗽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心虛,找了藉口說道:“你看的自然與我看的不一樣,我在奈何山待了那麼多年,多見的都是好得,春天一到的時候,奈何山遍山的綠茵野草,好看的緊。”
朱阿狗憨厚地笑道:“師兄,到了那個的時候,已經是夏天了。”駱夜瞪了一眼過去。
上官羽衣不屑地撇嘴,“駱夜,你繼續說啊。指不定又能把奈何山吹成人間仙境,可惜啊我們飛雲山就幾塊高聳入雲的破爛石頭,比不得這裡的神仙洞府。”駱夜聽得背脊生出絲絲涼氣,八成是要被她給記恨上了。
範骨頭忽然出口解圍說:“據上古時候的經卷上說,這裡乃至整個西地都是上天王母的居所,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天帝震怒,才讓西邊變成不毛之地。王母對這裡頗有感情,於是灑了一把鹽,讓西地遍地鹽沼,
不至於無所生養。”平時多有胡說瞎掰,但是此時範骨頭又不像在開玩笑,只是駱夜心頭嘀咕,自己怎麼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故事。朱阿狗只是憨笑個不停,不要他插嘴的時候堅決不會多說話。張鳴三的牙尖嘴利,愣是沒有從他身上佔到半點便宜。
駱夜想着範骨頭怕也是胡謅一氣的,趕緊在上官羽衣發問之前掉轉了話題。“老骨頭,常聽說我們道門有個聖地,也不知道在哪裡,您老人家見多識廣,給說到一下。”
上官羽衣鄙棄地看了下駱夜,“就那張破嘴,也不知道多看點道門的典籍,連自己祖師的發跡之地都不知道。道門的聖地就是無塵聖地,雖然不是祖師最後坐化的地方,但是在松風祖師沒有遷徙到煙霞峰之前,一直是以無塵聖地作爲道門的山門的。”
“那沉鍾石林又是什麼地方?”駱夜索性把自己一無所知發揮到最大,範骨頭也沒有多說,故意讓上官羽衣來奚落一下駱夜。上官羽衣想了想,用可憐的眼神看了一下駱夜,如同在看一個奇葩一般,繼續說道:“無塵聖地只是沉鍾石林的一部分,很特殊的一部分,就好像這個洞窟對於奈何山一樣。”
駱夜故意裝傻,“我們奈何山就只有這個洞窟啊。”上官羽衣作勢要惱怒,駱夜趕緊打住。
“沉鍾石林是燕州一帶的石林地帶,面積十分廣大,無塵聖地就在其中。裡面儲存了歷代道門先輩的英靈,自從松風祖師遷徙到煙霞峰之後,天道一派幾乎繼承了道門所有的榮光,九州很多人都忘記了無塵聖地纔是道門最開始的發跡之地。”駱夜聽出沉鍾石林也並不是只有自己不知道,心中頗有自我安慰的味道。
“松風遷徙來的天道北派其實已經和道門大不相同了,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修行派別了。”範骨頭沉默良久不說話,乍一出口就震驚了在旁邊的三人。
上官羽衣不解地問:“我們天道北派不都是道門的嫡系傳承麼?”
“你說你是嫡系傳承,在沉鍾石林駐守的那幫人那有是什麼。天道北派已經和道門走得太遠了,道門崇尚的是無爲和制衡,天道北派現在是無爲麼。現在的天道北派承認祖師是松風,怕是遠遠要多過青淵的。畢竟這些是松風一人教導出來的徒子徒孫。以前跟道門雖然不至於翻臉,偶爾也有些勾連。但是三十多年前,就基本上已經斷絕了所有來往。道門對於天道北派一直耿耿於懷,天道北派對於道門的袖手旁觀也心灰意冷。”
“三十多年前?”上官羽衣有些不解,但是駱夜立即想
起了在賢師祠和老烏龜他們的對話。三十多年前雲翔師叔祖闖光明山之後,天道北派幾乎所有長老都參與了對光明山的襲擊。但是沉鍾石林一直無動於衷。
“當然,也不能怪他們。若是他們出手了,這功勞肯定是算再天道北派的手裡,更重要的是,以前飛昇的人都是沉鍾石林的,沉鍾石林不想天道北派出現一個羽化飛昇的人,哪怕是有潛力的也不行。只是他們失望了,紫虹他們賭對了,雲翔若要飛昇的話,只怕早就能做到了。”範骨頭雖然一直在奈何山,畢竟熟悉那些掌故的只有他和老烏龜在世了。
上官羽衣對那些掌故好像比較感興趣,“老前輩,雲翔師叔祖飛昇不是可以壯大道門的影響麼?”
老骨頭擡起頭顱望了望,“他們害怕雲翔去報復,一個能夠羽化飛昇之人對於他們的惶恐遠遠要大於一脈的傳承,小人之心啊。道門被那幫人操控估計聖地所在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彷彿想到了什麼似的,“駱夜,你不是想去哪裡吧?”
駱夜無奈地點點了,我也不想啊,可是人家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其他兩人看駱夜的神情也明白了七八分。上官羽衣詫異說道:“你要去那裡幹什麼?”
駱夜不想把那件事情說道,畢竟涉及到的東西有些不怎麼方便說出來。“有些事情要去哪裡看一下。”腦子裡卻想萬一自己真的不去會怎麼樣,就是老烏龜和懷鏡也未必敢把事情說出去,對於沉鍾石林說不定僅僅是他們兩個人的警戒,別人未必知道他們的想法。
上官羽衣狐疑地看着他,“看一下,那麼簡單?”
老骨頭“嗯”了一聲,“剛好我也有一點事情,你去看一下也好。”頓了片刻有說道:“張鳴三那傢伙是不是又再偷懶,你們去看一下。”黝黑的眼洞望了一下上官羽衣和朱阿狗,上官羽衣對於抓張鳴三的小辮子十分的感興趣,果然一聽之下立刻走向外面。朱阿狗看到她出去了,挪了下腳步又停了下來。
老骨頭下頜一動,“你也出去催一下。”朱阿狗極不情願地也跟了出去。
沒等老骨頭髮文,駱夜立刻如是交代,硬氣頭皮把玄武和懷鏡託付的事情說了一遍。剛纔雖然說了跟雲翔子他們遭遇的情形,卻沒說出他們的託付。
“老烏龜還是在打我們這邊的主意,自己門下的人那麼多。死一兩個不打緊,我們這邊人丁稀薄,不知道多多照顧一下,還好意思下口。玄武啊玄武,你真是隻烏龜王八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