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的擡起頭看着面前波瀾不驚的施佑霖。
下意識的重複道:“你說什麼?你是瘟鬼?怎……怎麼可能,你不要開玩笑了,真的,你不會去害別人,也不會去散播瘟疫的對嗎?是吧!一定是這樣的。”
我不停的說着話,在心中完全不相信他說的。
喬滔本來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堅持也住了嘴,傻眼的看着我們。
施佑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道:“我是瘟鬼沒錯,但你相信我會傷害你嗎?”
“當然不會!”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施佑霖看着我笑了,低聲道:“那不就成了,我是什麼鬼,對你來說有差別嗎?我還不是那個施佑霖,是你一直認識的施佑霖,雖然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份,但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了,是個人也看得出來,我不會害你的,你沒有必要去相信別人的挑撥。”
我沉默了,有些羞愧,施佑霖說得沒錯,不管他是什麼鬼,他還是原來的那個施佑霖不是嗎?這一點一直都沒有改變,而且認識他這麼久了,我也從來沒有看到過他害人,在我的心裡他就是一個善良的鬼,一個可憐的鬼而已!
沒錯!
我看着他終於忍不住咧嘴笑了。
我道:“……所以醫院裡面的那些人得瘟疫,其實是跟你無關的吧?”
施佑霖還沒有回答我,喬滔就搶先搶過了話頭,不滿道:“當然了,施哥如果真的要害人,何必那麼大費周折,雖然施哥是瘟鬼但也是鬼中之王,他要是想散播瘟疫,這全城的人都沒有辦法倖免。”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施佑霖的臉色,尷尬的乾笑了兩聲,無知道:“瘟王又是什麼啊?施佑霖,你到底是怎麼變成瘟鬼的啊?你能告訴我嗎?”
其實說真的我並不是很想知道這件事情,因爲一旦問起這件事情,就無疑在戳施佑霖的傷疤,每次只要我問起他死因的時候他的情緒就會變得非常的激動,但是我又迫切的想要知道,因爲只有我足夠清楚,我才能夠無條件的信任施佑霖,這樣下一次不管任何人來挑撥離間我和他的關係,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他的這一邊。
施佑霖鬆開了抓住我的手。
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很想知道麼?”
“當然,之前你就說告訴我了,可是你卻一直沒有說過。”
我認真的看着他,真的很想他把自己的事情可以清楚的告訴我,我對他以前真的太好奇了,我不知道他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死後變成鬼魂遊離在人間到底是爲了什麼?我想要知道答案,想要更瞭解他。
不知不覺我對施佑霖的感情似乎又重了,再一次又一次他救我於危難的時候,在他不經意對我流露出溫柔目光的時候,我就已經淪陷了,並且根本就出不來了。
雖然他對我沒有一點回應,但真正的愛情不應該就是這樣嗎?我不是因爲一時的喜歡而衝動,而是愛得沉澱。
施佑霖動了動,卻轉頭對一旁想要偷聽的喬滔說道:“喬滔你先出去守門,江小杰估計也快回來了,不能夠讓他起疑心,我和聽聽有事要談。”
喬滔一臉寫滿了不樂意,不滿的說道:“施哥~我也想聽啊,你不要趕我出去啊,我發誓不發表任何言論還不行嗎?”
施佑霖目光平靜的盯着他,也不說話,被盯了一會的喬滔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讓我們好好的聊,便跑出去守門了。
一時之間房間裡面只剩下了我和施佑霖,我轉動着眼珠子四處亂瞅,就是不敢把視線放在施佑霖的身上。
他卻表現得十分的冷靜和淡定,眼瞅着我半天才說道:“我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對我產生恐懼,如今你想要知道,也做好了心裡準備,那我繼續隱瞞着也沒有什麼意義,之前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是死在牀上的。”
我遲疑的點了點頭,但又害怕聽到一些自己不想聽的事情。
便半開玩笑得說道:“你不會是死在女人牀上的吧?哈哈?”我乾笑了兩聲。
他並沒有笑,只是眯了眯眼睛,轉移了一下視線,輕聲說道:“知道爲什麼變成瘟鬼,並且害怕老鼠嗎?”
“難道老鼠和你的死有關?”
他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的涼薄,緋色的脣瓣幾乎沒有了血色。
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活活被萬鼠啃咬而死,死後因爲怨氣不散,轉化爲瘟鬼,天生攜帶瘟疫,只要我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的人就會感染瘟疫,並且永世無法投胎,除非魂飛魄散,就算遇到高僧點化,下了陰間,也是要進修羅地獄接受懲罰的。”
“萬……萬鼠啃咬而死?”我頓時毛骨悚然,不敢繼續想下去。
而且他加了一個活活,難道當時他還有很清楚的意識,感覺自己的肉體被老鼠啃咬,一點一點的失去血肉,最後只剩下森森白骨。
我打了一個寒顫,突然覺得胸口有點痛,我似乎能夠感受到他死亡之時的絕望和痛苦,那憤恨的眼神,腐爛血肉模糊的臉,千瘡百孔的身體……
我竟然完全不敢相信他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捂着了脣,震驚的看着他。
他卻對着我涼涼一笑道:“別怕,我都不怕,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嚇人,只是臨死之前的仇恨支撐着我飄蕩了那麼多年,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四十年前,我遇到一個高人他替我做了法改了我的運勢,我現在不會給任何人帶來瘟疫,除非這個地方本來就應該覆滅,畢竟上天也不會容忍我四處散播瘟疫的,雖然我情非得已。”
我沒有等他說完,就上前抱住了他,他措不及防被我摟到懷裡。
我伸手揉着他的頭髮,眼睛特別的酸,我一直都沒有想過施佑霖以前竟然經歷過這麼痛苦的事情,難怪他不願意提起他的死因,難怪他那麼恐懼老書,原來都是因爲這個……
“對不起,是我不該問你的,讓你回憶這些不好的事情了。”
施佑霖扯了扯脣角,笑得一臉的不羈。
伸手一拉便將站着的我拉入他的懷中,低頭看着我道:“那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補償?”
嗯?
說着他的俊臉便朝着我迅速的壓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