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生沒有在說話,似乎剛纔的幾句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椅子若有所思。
我喝了粥感覺身體暖和了很多,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把我昏迷時夢見的那些告訴他們時,病房的門被一個小護士推開,她看見我靠坐在牀頭驚訝的瞪大眼睛。
“病人醒了?你們怎麼不通知醫生過來呢?”
“咦,剛纔不是有醫生過來檢查了,還讓我們等通知結果呢。”
“不可能,我這裡怎麼沒記錄。”小護士低頭翻着她手裡的病房巡視等記錄,確實沒有我醒來的記錄。
杜明慧探頭過去看了一眼,也有些疑惑。
我猛然想起自己看過那個醫生胸前的牌子,上面有他的名字。
“好像是姓萬的醫生,叫萬思誠,他還抽了我的血要去化驗。”
小護士聽了我的話一臉不信,話語裡甚至多了幾分不耐煩:“怎麼可能,他前兩天剛在醫院跳樓自殺了,屍體還停在太平間,怎麼可能過來給你檢查,你們究竟有什麼企圖?告訴你們要是還想訛詐醫院,門都沒有。”
她把我們當成萬醫生的家屬了。
汪生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走到我身邊,伸手搭在我的左手脈搏上,神情有些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一個眼神,我確實沒記錯。
此時想想,那醫生確實感覺有點不對勁,只是我剛醒過來並沒多想。
我警惕的追問了小護士一句:“你說的是真的?那醫生死了?”
“當然,你們要是不信,就去停屍房看看。”
小護士的那眼神是把我們也當成家屬來找事的,她已經拿出手機撥給護士長,確認確實沒有醫生過來給我檢查身體,而且那那護士長嗤之以鼻,認爲我們是在鬧事,讓那小護士立即帶我們去停屍房辨認。
杜明慧臉色有些蒼白,她湊到我身邊,牙齒打戰的告訴我她也覺得那醫生有些不對勁,她不敢一個人留在病房,要跟我們一起去。
太平間位於醫院後面,一個小樹林邊,此時已經黃昏時分,樹影斑駁映襯下竟然有幾分恐怖陰森。
“灣灣,我們明天白天再來確認吧?”杜明慧的手抱着我的胳膊,聲音顫慄。
我倒是沒感覺什麼不適,我拍拍她的胳膊,讓她不用害怕。
小護士已經不樂意了,她還着急下班,哼哼的笑了兩聲。
“這就害怕了,膽小,是不是心裡有鬼心虛了啊?”
我看了一眼小護士,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了,忍不住的駁了一句:“我們又沒做虧心事,沒什麼心虛的,倒是那醫生好好的怎麼會在醫院跳樓呢?”
小護士立即啞然,眼睛閃了閃避開我的視線,加快了腳步走進停屍房的大門。
汪生一邊走一邊看着周圍,他的眉皺了起來,低聲提醒我們這裡陰氣重,確認完了立即離開。
停死人屍體的地方,當然陰氣重啊!我苦笑了下,悄悄將剛纔汪生吃我的繡包放進了杜明慧的兜裡,繡包剛離開我的身體,我立即感覺到寒意侵體,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連着打了三個冷戰,周圍的陰森越發的詭異起來,那繡包果然是不一般。
“灣灣,你怎麼了?”杜明慧擔心的看着我,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剛要開口說什麼,我察覺到汪生已經看過來,急忙出聲轉移了注意力。
“我沒事兒,就是睡了太久腿腳沒什麼力氣。”
“那我揹你吧。”
杜明慧作勢要彎下腰,我攔住了她。小護士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催促我們走快點。
“你們怎麼還不進來,別墨跡了,也不知道看門的廖老頭哪去了,你們進來辨認下吧。”
汪生率先走了進去,將我們護在身後,裡面的溫度更低了,一排排都是蒙着白布的屍體,我緊咬着牙關忍着寒冷跟了過去。
小護士站在牆角等我們過去了,她伸手拉開旁邊一個屍體矇頭的白布讓我們辨認。
杜明慧率先叫了出來,驚得語調都走音了:“啊,真的是這個人。”
我低頭看着那張青白色的臉,確實是他剛剛給我檢查的身體,還抽了我的血,我下意識的就要去拉開白布看他的手。
“我來。”汪生攔住了我,他伸手拉開那白布的一角露出了那屍體蒼白的右手,我們的眼睛同時瞪大看着那手裡握着的病房巡視記錄本,上面還有我的名字。
小護士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不可能的,他跳樓的時候你還沒來,天啊,一定是你們率先把這個塞他手裡的對不對?你們還真是居心叵測,我要告訴院長。”
她說完就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卻發現這裡根本沒信號,撥了幾次都沒撥出去。
我壓根不去管她,我只想知道我被抽走的那管血哪裡去了,汪生翻了一遍他對我搖搖頭,沒有那管血,只有記錄本,上面只有幾個簡單檢查的數據。
“我們走吧,我害怕,這裡太陰森恐怖了。”杜明慧拉着我的手,她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裡。
“不行,他抽走的是孟灣的精血,那管血一定要找到。”汪生說着話已經在周圍翻找了起來。
我不知道什麼是精血,只感覺一陣眩暈,恍惚中我看見那個已經死了的萬思誠竟然坐了起來,伸手抓向杜明慧。
“小心。”我一把將杜明慧撲倒,還沒等我爬起,一聲悽慘的尖叫聲響起,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
杜明慧嚇得雙眼瞪大伸手指着我的身後,我想翻身去看一下,卻發現全身越發的無力。
轟的一聲身邊有什麼倒在我身邊,我側頭看過去,視線正好對上小護士死不瞑目的眼睛,她的嘴角還有血在流出,嫣紅的血從她的身下流淌開,我的視線有些模糊,剛剛只顧得救杜明慧,忘記了小護士就在她旁邊。
“灣灣,灣灣,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沒什麼力氣。”
等杜明慧連拉帶拽把我拖遠,我纔看清那個小護士胸前有一個拳頭大的血窟窿,而在另一邊那個萬思誠正大口的咀嚼着什麼,血染了他一臉,他突然擡頭看向我,咧嘴一笑,大步向我奔來。
一柄桃木劍斜刺裡出現,扎進了他的肩膀,萬思誠怒吼着轉身抓了過去,汪生將劍拔出,連着刺了三劍牽制住了萬思誠,一邊對我們大喊着。
“快走,他已經起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