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華苦笑了下，他擡手親自給我倒了一杯酸梅湯推到我面前。
“喝點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
“謝謝。”
我知道他是有話要對我說，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隨後擡頭看着他。
“小妹，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哥哥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用自責，鬼帝和鬼姬是你的父母，雅子是你妹妹，你能來救我，我已經很感謝了。”
這些話是我的肺腑之言，就像當年一樣，姝華夾在中間，艱難的抉擇着，最後他還是爲了我差點魂飛魄散，最後他選擇了幫我，想必這讓鬼姬和雅子都懷恨在心吧。
所以她們對他也從來沒有心軟手慈過，這一次似乎又在重複着之前的一切，姝華依然被夾在中間，我不想他爲難，因爲我只有一世的生命，伸手撫摸了下小腹，我擡頭看着姝華。
“哥哥，如果你當真還希望我相信你，我希望在以後能庇護我肚子裡的兒子。”
姝華的臉色微變，卻最終點點頭。
我已經滿足了，將酸梅湯喝下去，我剛要起身，姝華突然抱住了我，將臉埋進我的勁窩裡，他的力道剛剛好束縛住我掙脫不開，又不會弄疼了我。
“小妹，讓哥哥抱一會，有時候我真的嫉妒孤鯤和覺空，他們也是我，卻能和你那麼親暱無間，而我卻只能讓你質疑，讓你疏離，小妹，有時候我真的嫉妒他們，我知道你護着覺空，所以哥哥不會難爲他。”
我沒出聲，姝華和他們不同，孤鯤代表的是曾經那個守護我長大的哥哥，覺空代表着姝華的未來，那也是重生後的姝華，我在姝華的身上感覺到了痛苦的掙扎、彷徨，驚懼，我心一沉，他難道是遭遇了什麼？
姝華沒給我出聲問他的機會，他拿出了一個項鍊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立即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是我曾經給杜明慧的那個項鍊，下面掛着奶奶交代我不能離身的玉。
“蘇阮的魂魄在這裡，小妹，哥哥知道你戒備我，有時候身邊熟悉了很久的人，也未必就不會一朝背叛。”
姝華說完，低頭和我額頭相觸，瞬息就轉身離開，他走的有些急促，彷彿再不走生怕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或者是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低頭將桌子上的點心拿了一些，在端了酸梅湯往車裡走去。
隨着我轉身，沙發和茶几消失在空氣中，我沒回頭，當我走到車門前時，鬼司機的手已經先一步的將車門打開，狀似剛剛醒來。
“夫人，剛纔好險。”
“嗯，繼續開車。”
我沒問琿奴哪裡去了，車子裡杜明慧也醒了過來，她看着我拿的點心和酸梅湯，立即捂着鼻子讓我趕緊拿遠點，她討厭那味道。
這點心和酸梅湯，我真的沒覺得有什麼雜味，剛纔吃了也沒問題，沒想到杜明慧竟然這麼牴觸，本來想給她填肚子的，現在只好我自己消化掉了。
鬼司機在駕駛位哼着小曲，好像剛纔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幻象而已。
“灣灣，剛纔我怎麼就突然睡着了，那些鬼蝠後來去哪裡了？”
我剛要回答，琿奴的聲音率先響起。
“鬼蝠已經被擊退，夫人和杜同學儘管放心，它們短時間裡不會在來了。”
琿奴說着話，他的身影神出鬼沒般的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哦，我拍了下腦袋，他本來就是鬼。
杜明慧有些懷疑，卻也沒再說什麼，學校很快就到了，杜明慧下了車卻叫着肚子餓，我只好帶着她去吃東西。
琿奴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不過除了我和杜明慧，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在經過一家西餐廳時，杜明慧拉住了我的胳膊。
“灣灣，我想吃牛排。”
西餐廳裡，杜明慧點了一份三分熟的牛排，還點了魚生，我嘴角抽搐了下，只點了一杯果汁，剛剛的點心已經填飽了我的肚子。
琿奴在進了西餐廳就沒影了，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現在還不是到正餐時間，餐廳里人已經不少。
我們等了一會侍者才端來牛排，魚生跟着也擺了上來，杜明慧雙手開動，直接開吃，切開的牛排裡還有猩紅的血絲，甚至有血水沁出來。
我看的眼角一抽，立即轉頭看向窗外，耳邊傳來杜明慧津津有味的咀嚼聲，咯吱咯吱，我聽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想起之前雅子附身上杜明慧時，半夜在醫院窗口那一幕，雖然雅子告訴我那是果凍，可是我現在直覺的她是騙了我。
當時幸好我沒信她，否則現在我真的是要吐了。
一份牛排，不過是三分鐘，已經都進了杜明慧的肚子，她意猶未盡的伸出舌頭舔了下脣角，揚手叫了侍者又點了一份，這次竟然要一成熟，侍者也是聽得有些愣怔，重複的求證了一次。
“對，就是一成熟，你怎麼做服務員的，讓你們經理來，我要投訴。”杜明慧滿臉的不耐，聲音透着頗指氣勢。
我急忙出聲攔住她，示意侍者先去忙。
“杜明慧，三分熟就可以了，你吃太多生的，腸胃不太好消化，喜歡吃以後我們常來。”
“好吧。”
杜明慧勉爲其難的點頭，她直接用手拿了魚生放進嘴裡，吃的很香，還讓我在給她點多兩份魚生。
我起身親自去餐檯給她點好，並沒走回去，而是走到門外透了幾口氣，身後傳來琿奴的聲音。
“夫人，不對勁。”
“怎麼了？”
“這裡的牛排醃製的手法很詭異，我在廚房裡聞到了人血的味道。”
琿奴的話讓我眼角一跳，他的話我是信的，我立即下意識的看向杜明慧，她已經在吃第二份牛排，我顧不得再去追問琿奴，疾步走回餐桌將杜明慧吃了一半的牛排端開。
我能感覺到琿奴就跟在我身後，此時他已經到了我身邊低頭看了一眼牛排，隨後擡頭對我點了下頭。
杜明慧也看見了，她立即不高興的嚷嚷着：“灣灣，他要想吃，你在點一份啊，又不是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