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確認那張畫毀掉,我才終於緩了口氣,粗重的喘息着,我再也不要看見那個和服,也不要看見雅子了。
就在這時,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淡淡的紅色光芒從畫紙裡溢出來,在空氣中組成了一件和服,豔麗鮮活,在我的眼前揮袖擰腰,最後舞動着飄出了窗外。
我的目光膠着在和服上,完全被恐懼和惱恨控制住,特別的渴望手裡有把大剪刀,把那和服給剪碎,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爲它不是布料做的也不是紙畫的。
一種控制不住的暴戾在我的心裡竄起,燒的我全身都特別的難受,想要毀滅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道梵音悠然響起,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而來,轟然落在我的頭頂,如醍醐灌頂,我腦海裡頓時清明下來,我眨了下眼睛,愕然的發現自己手裡的筆正對着杜明慧那雙驚恐的眼睛要紮下去。
“我.....”
這是怎麼了?我急忙後退,看看我手裡的筆,在看看臉色慘白的杜明慧,發生什麼了?
杜明慧一屁股坐在牀上,驚魂未定的唸叨着。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孟灣,你真是要命啊,不就是畫了一張比我還畫的醜的畫嗎?至於你瘋癲的要把我滅口了,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你畫技不如我,哎,即使我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啊。”
最後一句話,杜明慧明顯說的鬱悶無比。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剛都做了什麼?
我急忙扔掉手裡的筆,轉頭看向覺空,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很平靜,似乎都在他預料之中,剛剛那一聲梵音也是他關鍵時刻發出來的吧。
“灣灣,你說你,哎,最近實在是不走心,太久沒畫畫了,退步正常的,以後你還是每天都練練手吧,不過要等我和覺空不在寢室裡啊。”
杜明慧絮絮叨叨的,她臉色終於好點了,上前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嗎,低頭看着地上一堆被毀的徹底的畫稿,我衝口而出的問杜明慧。
“我剛剛畫了什麼?”
“一隻癩蛤蟆,哈哈哈,我從來沒見過那麼醜的癩蛤蟆,我估計它心裡也是臥了個槽的,哈哈哈,沒事的,走的是抽象派畫風。”
癩蛤蟆?我明明畫的是一件和服,這麼說來,杜明慧是沒有看清,還是那畫不想她看清了?
我轉頭看向覺空,他看見的是什麼。
“就是一堆亂糟糟的線條,別問小爺是什麼,小爺對那些東西沒興趣,我肩膀有點酸,笨女人還不過來給小爺捏捏。”
面對覺空那霸道的氣場,我站着沒動,杜明慧速度的伸出手推了我一下,還不忘叮囑一句。
“灣灣,捏的時候注意點力道。”
“我把握不好力道,你倒是來給他捏啊。”我實在是受不了杜明慧對覺空那討好的姿態,哎,我其實心裡也知道,覺空對我的好,實在是我怎麼都回報不了的。
用着輕柔的勁道給覺空捏着肩膀,他盤着小腿,雙手抱胸,一副爺就是拽,爺就是霸氣的模樣。
我忍不住的張嘴想咬他腦袋一下,真是作威作福的小傢伙,他一定看清我畫的是什麼,還不肯告訴我,而且我感覺他知道很多很多,就是不告訴我。
多氣人啊,都知道,就瞞着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