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猜測正確,那這意味着背後可能會有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墨一陌忍不住蹙眉,他的職責只是找到陶家主理人的下落。
因爲牽扯到了星頂賭場,所以他才額外願意出手救人。
倘若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未知變故,他也大可不必多操心,拿了委託金的餘款直接走人。
如果……42條人命的犧牲,的確是爲了換得陶家主理人。
那麼對方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隨意把自己牽扯進危險的事件中,非常冒險且有違職業道德。
“除了我們,還會有誰?”許梓煜已經開始思索,他看了看墨一陌,又看向許嘉:“難道是陶圓圓?”
“那個小丫頭?”許嘉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表情變得不確定起來:“她……會想到這麼做?”
墨一陌的表情也有些遲疑:“陶小姐……認識這方面的能人?”
許梓煜搖搖頭:“不清楚。”
實際上,他還記得陶圓圓手裡的那張面具。
但這小傢伙和靈異體具體有多少關聯,他並不知道。
他也只是想到這個可能性,畢竟除了圓圓,沒有人還會像他們一樣,會去把陶叔救出來。
早晨時分,圓圓邀請程陌薰去看話劇的事情,突然浮現在了腦海裡。
“該不會……”他喃喃出聲,被自己的猜測驚的心裡猛然一跳。
許嘉挑眉看向他:“你想到了什麼?”
“陶圓圓今早打了電話給陌薰,邀請她去看明天的話劇。”許梓煜的語氣不置可否:“之前她還是……”
“還是不好好吃飯和睡覺。”許嘉接過他的話茬,繼續說了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
一直狀態不好的陶圓圓,怎麼突然之間有心情邀請別人玩樂?
墨一陌的眼神變得有些迷惑:“二位的意思是,陶小姐突然恢復以往……是有可能參與了和星頂的交易?”
他是知道的,陶家主理人失蹤,陶家小姐一改往日愛玩鬧的性子,整日裡在家悶着不作任何事。
“這些都是猜測。”許梓煜搖搖頭,還是不太想把這件駭人的事情,和陶圓圓牽扯到一起:“你得確定,車禍真的和陶叔有關。”
“我會去進一步調查。”墨一陌看起來頗爲無奈的長嘆一聲:“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二位。”
許嘉點點頭,他剛想對許梓煜說什麼,卻又突然像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扭頭看向墨一陌。
墨一陌露出詢問的表情。
“能去星頂得到這些消息……墨先生真是名不虛傳。”許嘉的眼睛裡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的身體有些繃緊,同時向許梓煜的位置稍稍傾斜。
墨一陌微微垂下眼皮,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過獎。”
他看得出,許嘉的周身隱隱流露出防備的氣息。
身爲星頂的大少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許家和星頂早些年的恩怨?
幸好這些年,星頂和許家一直保持互不干擾的狀態,他作爲大少爺也離家多年。
星
頂這些年,唯一能引起許家注意的事情,大概就是繼承人換人。
而他離家去做靈媒,這種事被父親認爲極爲不光彩,所以對外一直隱瞞至今。
幸好他父親這麼做,才使得他的大少爺身份一直沒有對外披露。
不然,許家兩大頂樑柱,怎麼還會委託他來幫忙?
許嘉的五官,處處透露着精明。
他默默地盯了墨一陌半晌,這才哈哈大笑了幾聲,轉而看向許梓煜:“聽說,星頂對你的酒店出手了?”
“消息挺靈通,但一樣是不確定的事情。”許梓煜淡淡的回答道:“星頂做事,一向不容易被外人知道。”
墨一陌雖然表面上沒有說話,但在心裡對這個評價給予了肯定。
許嘉瞥了一眼墨一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反覆琢磨,但還未得出結果。
他雙手交叉擱在腹部,懶洋洋的倚在椅背上:“先別管這些了,眼下要緊的,就是確定星頂要不要把老陶給換出去。”
“找陶圓圓確定一下吧。”許梓煜還是不能認可自己的猜測,但是他還是想盡早得到準確消息:“再說下一步怎麼辦。”
“啊……”許嘉突然露出頑童般的笑容,他看了看墨一陌,後者正一臉淡然的看着他。
他又看向表情已經不怎麼明朗的許梓煜:“猜到我要說什麼了,對不對?”
“不準打陌薰的主意。”許梓煜冷冷的開口,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不知道爲什麼,房間裡的光線似乎也陰暗了不少。
墨一陌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微微發怔,快速的打量了一下週圍,最後將有些訝異的目光,放到了許梓煜身上。
許嘉卻全然未注意有什麼異樣,他依然嬉笑着,堅持着勸說許梓煜:“圓圓那小丫頭,最信任弟妹啦!所以……”
“沒聽到我說的嗎?”許梓煜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可以。”
“小氣啊!”許嘉撇起嘴巴,開始像老頑童一樣開始耍賴:“你怎麼能如此無情!想想之前夏妍楚那小閨女,還是我給你處理的呢!”
“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處理。”許梓煜不急不躁的開口,視線帶着幾分輕蔑:“你的手段還是太仁慈。”
許嘉嘴巴張了張,猛地坐直身體,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怎麼說話的!沒有我,你爸媽會允許你收拾夏妍楚?”
這句話說得其實沒多少底氣,但是被大嗓門提高了那麼一點兒氣勢。
“就當欠你個人情。”許梓煜的眉目之間,已經顯露出一絲不耐:“但絕對別想讓陌薰冒險來還。”
“又不會掉塊兒肉!”許嘉滿頭黑線,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想想,圓圓怎麼可能害弟妹?”
“如果墨先生的猜測是真的,而我的猜測也不幸成真……”許梓煜頓了一下,隨即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繼續說道:“那她是危險的。”
“誰?你說圓圓?”許嘉的表情有着不可置信:“我說你是不是神經過敏了?怎麼什麼人都懷疑?”
許梓煜平靜的看着他,一言不發。
但是屋裡的光線已經變得,比之前黯淡了太
多。
“你啊……咦?天怎麼黑的這麼厲害?”許嘉皺起眉頭,命令着身後的保鏢:“去把燈打開。”
墨一陌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着倆兄弟的爭吵。
他安穩的坐在椅子的一角,視線不斷地在兩個人之間飄來飄去。
只是,落在許梓煜身上的時間更多一些,眼神也變得更復雜一些。
“啪!”
燈光大亮,讓房間裡的可視度提高了不少。
許嘉正襟危坐,一副要認真展開話題的模樣。
“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去了。”許梓煜顯然不想繼續聊下去:“陌薰一個人在酒店,我不放心。”
“你……簡直了。”許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弟妹又不是小孩子!”
許梓煜沒有再理會許嘉,轉而看向墨一陌。
視線相對時,他的心裡下意識的起了警惕。
墨一陌在打量他,更準確的說,是在揣摩他。
“許先生,有話要說?”墨一陌注意到他的視線,於是開口問道。
“陶叔的事情,還請你多多費心。”許梓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領口:“委託金也該提高了,還請你放心的交給許嘉。”
“阿煜你這傢伙……”許嘉開口想說什麼,但是被許梓煜丟過來的一個惡狠狠的眼神,硬生生的將話噎在了喉嚨裡。
許梓煜面露微笑,但那笑意完全沒有抵達眼底:“那麼,我先回去了。”
陸野臥在吊椅裡,靜靜地看着屋檐之外的景色。
這裡是酒莊的一角,也是距離葡萄架觀景區最近的休息處。
只是,這個季節的酒莊,早已沒什麼好看的了。
所以,除了偶爾有訂酒的客人拜訪以外,整個酒莊在其他時候,都像是陷入了沉睡。
這個休息處,此刻是不會有客人或是其他什麼人經過的。
陸野面無表情的看着從屋檐滑落的雨滴,然後將視線挪到地面上。
坑坑窪窪的泥土地,到處都是積水。
他感到有些疲累的閉上眼睛,清新的氣息夾雜着涼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一個人在這裡,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也不會被發現。”暗含笑意的話語,彷彿貼着耳邊響起。
陸野渾身打了個激靈,隨後猛地睜開雙眼。
他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扭頭的動作保持了一分鐘,直到脖頸的位置傳來隱隱的痠疼,他纔將頭扭了回去。
不料,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擋住了視線。
陸野雙眼平行着前方,對於眼前白的刺眼的襯衫,感到陌生且發自心底的不舒服。
左小腿,在此刻開始陣陣的抽痛。
他皺起眉,緩緩擡頭,看到一張並不眼生的臉。
“不過一天不見,氣色居然……好了很多?”馬修笑的非常燦爛,彷彿冬日裡明媚的陽光,和背後的陰雨綿綿完全不搭配。
“又來做什麼?”陸野的心裡開始翻涌起怒氣:“把這鬼東西弄走!”
他指的,是自己左邊小腿上着附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