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進了院長辦公室後,院長是個比師傅還要年長不少的禿頂老頭兒,帶着老花鏡,給人一種飽讀詩書,知識豐富的儒雅模樣,寒暄了幾句之後,院長便直接領着薛辭去了所謂的病房。
招娣一直都黑着臉不說話的跟着,走向病房的路途越來越近,傳來的嚎叫把招娣給嚇得哆嗦了好幾回,還有砸門的,嚷嚷着說有人要殺他。
直到那些雜亂瘋狂的聲音越來越遠,空氣終於靜了下來,穿過一條架空玻璃橋段的走廊,走向了醫院的另一棟大樓,這裡面相對比較平靜一些。
院長停在了一閃類似於防盜門一樣的鐵門前,指了指房號,命人拿個鑰匙,順便通知了一下警方調人上來看守,就怕那人趁着探望的空擋跑了。
咔嚓嚓開着防盜門的聲音在悠長的醫院走廊內響起,是那麼的刺耳,院長也跟了進來,招娣捏着心臟跟進去,隨後便又把防盜門鎖上。
裡面很乾淨,有電視,也有收音機,牀也挺大的,很乾淨,並不像普通的醫院病牀,可能是爲了緩解精神病人的精神壓力,所以,裡面的設施都儘量的貼近生活。
牀上躺着一個人,這是招娣一路走來相對安靜的一個神經病人,不免有些放心了,薛辭拉過凳子,騎上去,抱着椅子背坐在靠近牀邊的位置上。
“丫頭,看你年紀不大,你是薛老的孫女還是徒弟?”
院長靠着門口的位置坐着,招娣和他保持距離坐着,一直都看着師傅似乎在小聲的和那人說話,但是那人在這個季節捂着被子,背對着師傅,就是不理,也不動。
“徒弟。”招娣有一句每一句的理他。
“你師母呢?”院長問道,招娣以爲他在開師傅的玩笑,這才側面看着禿頂院長,可是他的眼神很義正言辭,一點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師傅有老婆?她怎麼不知道?招娣一臉疑惑,院長年歲大了,竟然豐富,閱人無數,倒是也看出了,於是笑了笑道:“罷了,不說這了,第一次來這樣的醫院探視吧?怕不怕?”
他的口氣像是哄孩子,招娣只能扯着嘴角禮貌的笑着搖搖頭,感和他沒什麼好彈得,畢竟所處的環境讓招娣沒辦法分心。
“德平?要是再不理老子,老子可是會發火掀被子的。”薛辭突然屁股離開板凳,捏着板凳背部咣噹一聲戳了一下地面,重重的,似乎在嚇唬他。
禿頂院長一看,急的“地中海”都冒油了,趕緊起身道:“老薛,悠着點兒,經不住刺激,昨晚上差點把送飯的警察都打死去。”
招娣這麼一聽,也有點擔心。
“made,老子拿你當根蔥,你非得裝逼說自己是大蒜,殺人都不怕,竟然怕和老子說話,你媽小時候沒教你怎麼尊重長輩嗎?是不是你媽教你殺人的?”
薛辭看都沒看禿頂院長一眼,直接拎起胯下的凳子就朝着牀上擱着被子的人砸了下去,板凳砸在被子上的時候沒有“受傷”,彈出去砸在了那電視節上的時候,連着電視機帶板凳都碎了。
“薛老弟……薛老!別鬧騰了。”院長從懷裡掏出帕子,抹了一把自己腦門上那寸草不生的地方,急的一臉跟茄子似的。
“師傅,……他身上有……有古怪。”
招娣終於看到被窩裡面的人動了動,嚇得後退了兩步,但是那被窩裡的人只是翻了個身,露出一張慘白鐵青的臉,像是常年營養不良導致,他的眼神更是透出一股渙散的,毫無懼交單的目光。
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變換實際中眼神,困惑,焦急,疑慮,暴虐,這衆多眼神來回交錯,一眼就讓人覺得他不正常。
“你砸死我好了,我控制不住殺人的時候,找你,你不出面,這回兒是在來看笑話的?”
他的聲音陰陽怪調,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哪一種看不出有什麼不正常,但是又直覺的告訴人,他很不正常。
“那時候人在外地。”薛辭撇過連去,根本沒有理會招娣說的那句話。
“他是不正常,他上學的時候就精神不正常,十四歲就殺過人,因爲未成年,所以沒有重判,再加上他被逮捕歸案的時候,在審訊室一語不發,卻在開庭的時候,
揚言說殺人之前見過鬼,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殺的人,就是一睜眼一閉眼,他就發現自己手裡握着一把刀,血粼粼的刀,面前躺着一個拾荒婦女的屍體,就這樣。”
師傅不理招娣,院長緩緩舒了一口氣,重新坐下,有意無意的和招娣談了幾句。
“他是個孤兒,她的母親也是個孤兒,母親是他在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自殺的,因爲他的爸爸有外遇,他案例記載的罪行,不包括重傷人員,光要了命的就有四啓命案,
而且死者全都是他從未有和交際的陌生人,還殺過一個小孩,只有那小孩的死因警方推斷,是因爲身世相仿,父親拋棄妻子,母親自殺,跟着姥姥生活,其他的三名死者,和他一點生活交際甚至一點聯繫都沒有。”
“他真的有神經病?”招娣聽着聽着覺得毛骨悚然,問了一句。
“根據他早年接觸過他的人反應,包括同學老師,都能證明他能看到鬼,至於殺人之前,是不是真的見過鬼,是不是和靈異事件有關,
這個無從考證,直到他倆年前越獄,消失了半年之後,又殺了人,當時現場據逮捕他的警察說,案發現場是菜市場,他拿着的是一家賣豬肉老夥計的殺豬刀,
殺得的是擺地攤的菜販子,是個男的,殺完人之後,他看都沒看屍體一眼,走到啊賣豬肉老闆的攤位前,很平靜的將那把血粼粼的殺豬刀還給老闆後,說了一句讓人不可置信的話。”
“實在是抱歉,借了你的刀……”禿頂院長淡淡的講述着。
招娣的心像是被放進了冰窖裡,擡眸重新看去這個古怪眼神的男人,又是另一種膽寒。
“這一次,他沒有拘捕,警方也調查他越獄之後消失的那半年,說是找你師傅去了,但是沒找到,再加上事態發展的太過詭異,所以才定義爲靈異案件,希望靈異專案組介入,最佳人尋就是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