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整日鬱鬱寡歡,有時半月都不出門,經常上山盯着一個方向傻笑,都說她得了神經病,被一位鄰村跑商的小夥子給救了,因爲那時候她要跳崖自殺。”
“再後來,我就發現她與他有染,我變私心了,這次爆炸事件,確實與我有關,但是,沒有直接關係。”
“爲了澄清你的自身,說來聽聽。”薛辭依舊保持着老痞子的神色。
“其實,我還是忘不掉她的,也許她太在乎欺騙這回事了,所以,我幾乎是讓人沒事可就去碧水莊巡邏,雖然偏遠了些,倒是每次傳達給我的訊息都能讓我在關燈之後安心睡覺,唯獨那次,說是她要自殺,一個跑商的年輕人救了他,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我想去碧水莊捉姦,但是,我又沒有立場,我憑什麼?就憑一紙婚約嗎?那個年代,哪裡來的結婚證?”
“可是,我還是去了,我看到那個猥瑣的男人,拎着褲子跑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砸塌了她,她本是高貴的,但是,這個男人卻猥瑣的像是個過街老鼠,我看不過去,即便是離開了我,至少找個像樣的,所以,我腦子一熱,上膛開槍毫不考慮,命中要害,說真的,我的槍法稱不上百發百中,至少百次有九十九次是毫無紕漏的,要不你試試。”
招娣深吸一口氣,這肖成勇是果然霸道,既然二人都那麼冷清了,還要做出這種事情,招娣感覺,後面發生的事,絕對都是因爲他這一槍。
說着,肖成勇竟然真的上膛握着手槍對準了薛辭,這一刻,一下子氣憤緊張到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空氣的溫度順便降到零度一下。
“好!”招娣愣愣的看着薛大爺,他竟然面不改色,一拍大腿就站了起來,笑着說道:“既然都下了逐客令,我薛某人不打攪了,以後還會見面,先走一步~”
說着,一把扯過目瞪口呆的招娣,就往外走,步伐特別緊湊。
“我就知道華英子是爲了護着那人。”
薛大爺一出了肖成勇住處才說道,說完,還吐了一口唾沫,那感覺像是唾罵,雙手背後,面部表情淨是嫌棄。
“肖成勇說的是真的嗎?”招娣問道,因爲這種事都全靠一個人的講述,真實性還是有待考究的。
“說的倒是不假,只是,沒說完,根據一些幾年後的零零碎碎的消息來看,華英子的情夫中了一槍後,並沒有死,倒是因爲那一槍,激勵了這小夥子,幾年後,這小子混的人模狗樣的回來找肖成勇報仇,但是他沒想到,回來後的肖成勇已經不再是個小小的地方局長,已經晉升爲省區派下來的警官,勢力也與昔日天差地別,
他更加沒辦法直接與他對峙,畢竟肖傑那時已經成爲八尺男兒,從事的也是警務人員的工作,如果不玩陰的,他就算殺了老的,小的還是要找他報仇,再說,華英子會答應那個男人殺肖成勇嗎?不會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所以,只能合謀設計了一場死亡人數一旦曝光,連肖成勇這省事廳派下來的警官都難辭其咎的事故,殺殺他的銳氣……”
薛大爺一口說完,嘆了一口氣,很難得的發出感慨道:“最毒婦人心啊。”
“那華英子頂多算是個幫兇,怪不得清水鄉的村民還是存着死不瞑目的怨氣,只是,既然那個男的沒死,他是怎麼把手錶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我的自行車上的呢?”
招娣想起了這最初的疑點。
“難道你忘了連接着華英子臥室地下錯綜複雜的通道了嗎?很有可能是你已經回到清水鄉的時候,放在你的車後坐上的,未必一定是在亂葬崗發生的這一切。”
薛大爺說着,邊說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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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肖傑破案的積極性遠遠低於他的破案技巧,這也算是勤能補拙,一塊這麼昂貴的手錶,在這種窮鄉僻壤的村聯村,山連山的地方,有幾個人能買得起?就算買得起,又有多少人知道去哪兒買?多少人認識這手錶的品牌?如果我沒猜錯,這手錶一定是那小子出門闖蕩的幾年內,存了錢,買回來準備送給華英子做禮物的,倒是剛好與華英子軍事才能鏈接到一起,改裝成了炸彈,這一切,都那麼巧合,就比如,如果華英子不是軍事奇才出身,就算有這塊手錶,她也沒有能力改裝成炸彈,巧合巧的恐怕是天意啊。”
“……”薛大爺這最後一句話將二人都帶進了沉默,招娣像如夢初醒,其實,人生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太多,就構成了天意,終歸有一句話叫做——無巧不成書。
“如果抓不到他,清水鄉的亡魂得不到超度,那可怎麼辦?”
許久之後,招娣問道,走出肖成勇所居住的宅區,來到馬路邊上,龍敏早就在那兒等着,見二人到來,拉開車門,便跳上了駕駛位,打着了火,一直都不說話。
“玉麟不是說他有自己的辦法嗎?去看看就知道,至於那個人,我想,是死是活成了什麼誰都不敢說,目前,七七之日很快就要到來,若是將時間花在找人上,倒是耽誤了超度亡魂,找人可慢慢找,亡魂等不了。”
上了車,薛大爺倒是沒有坐在副駕駛位子上,扯着招娣坐在後排,龍敏擡了擡眉梢,透過反光鏡看了一眼後排,沒說話,便知道是要去清水鄉,車子啓動,徐徐前往清水鄉。
七七之說,招娣早有耳聞,七七四十九天,每七天散開一魄,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七魄散盡,爲人真的死了,已踏上黃泉路,如過了七七四九日,亡靈依舊無法超脫怨恨,不願意踏上黃泉,那麼,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這一路是疾馳而去的,抵達清水鄉不過四五十分鐘的時間,相當於從縣城來到鄉村,車子帶起飛塵停在了清水鄉路口,招娣往窗外一看,這大陣不知何時消退的,招娣冷不丁的四下查看感受,有沒有跑出來的冤魂。
結果是沒有,當下了車,招娣與薛大爺幾乎是同是吸了一口涼氣,大陣卻是已經被消退,而那滾滾黑色的鬼魂凝聚的煙霧繚繞,均都聚集在一起,而在那一片鬼哭狼嚎之中,一抹盤膝坐在地上的白色身影,若隱若現,是那麼的明顯,他這是在拿自己的身子喂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