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攢文黨的親們,可以開宰了!!)
陳相富年紀輕輕就當織造府郎中了,這大了怕也是個能幹的。
陳湘如賢惠,陳相富也不會差,光是昨兒一看到陳家大院的藏書閣,就驚得他們父子目瞪口呆,這可是陳家積聚了百餘年之久才攢下的,就如現在的陳家家業一樣雄厚。
家資殷實,又家中有藏書萬千,可見這樣的人家是不差的,趙氏原也是書香門第,家裡的男子多愛讀書,看到這樣的情況也願意再結百年之好,再續上輩姻親。
既然不能娶到陳家的小姐爲兒媳,嫁個女兒給陳家的公子還是成的。
可他人已來了,不好現在就說,畢竟得過了八月二日纔算是孝期滿了,他不在乎再等兩日。
馬慶回到聽雨苑,想到自己再做不成官,雖說織造府上下衆人對他不滿,可其間大部分的人還是嫉妒。
老夫人這兩年想得最多的便是這世襲的官職,也想着如何鞏固陳家的地位。
她微闔上雙眸,陳相富做織造府郎中了。
下一步她還得打算些什麼。
八月初三午後,陳湘如隨衆人回到陳家大院。
剛入西門,綠枝便迎了過來,手裡拿着一摞請柬。
陳湘如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綠枝低身道:“老夫人說,大小姐去歲就該及笄了,但因着有孝在身,及笄也延後了。老夫人已與二舅老爺商議好了,八月初五是個好日子,要藉着二爺襲官入仕的酒宴,再給大小姐補辦及笄宴。這是還沒來得及送出的請柬。八月初五。要請二舅老爺和二舅太太給主持及笄禮呢。”
二舅母一聽還有這等掙名聲的機會,當即驚道:“是我和二老爺一起主持?”
綠枝笑道:“是。屆時還會請陳氏族裡的老爺、太太們來。陳家已經三年沒辦過宴會了,老夫人特意與二姨娘叮囑了。要熱熱鬧鬧地大辦一場呢。”她欠身又道:“大小姐,興國公週六夫人、江寧丁知府夫人正在老夫人屋裡說話呢。”
二舅母一聽“興國公”幾字。頓時就來了興致,“珍兒,我們去上房瞧瞧。”
這興國公府可是皇親國戚,是宮裡周淑妃的孃家,還有個三皇子呢。
陳湘娟道:“大姐姐終於是如願以償了,二弟襲了官職,家裡也來了貴客。”
原該是歡喜的事,陳湘娟卻沒有半分喜色。
世襲官職落到陳相富身上了。馬慶怎麼辦?是不是就得回蘇州了?
想到這兒,她哪裡還高興得起來。再說,落到陳相貴身上,她許還能笑一下,偏是陳相富那個冤家。
“二妹妹累壞了吧?”
“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屋歇下。”
陳湘妮走近來拉着陳湘如的手道:“大姐姐,我們也去瞧瞧吧。”
趙家來訪,陳湘妮就得了見面禮,雖說是銀手鐲,可上面嵌了好看的珊瑚。也得不少銀子,這回來的可是周家與知府丁家的人,聽說這兩家原就是姻親。
二舅母領着趙珍兒一路快走。
一個蒼老的男子聲音:“回稟老夫人。周八公子與大小姐此乃天作之合的良緣,八字相合,再是匹配不過了。”這老漢穿着件黃棕色的粗布褂子,手裡拿着搖鈴,一看就是個算命先生。
週六夫人嬌笑起來:“老夫人、丁夫人,我便說了相合的嘛。”
一邊又有個快嘴媒婆:“這就好!這就好!老夫人,你看是不是今兒就訂下來,這樣一來,陳、周兩家就是親戚了。哈哈……”
老夫人笑道:“好是好。請容我再思量一二,我還得與孫女兒好好商量商量。過幾日就與你們回話。”
猛一聽是好。可週家連算命先生都帶上了,老夫人又覺得這事不能太傖促。還是再想一番纔好。
趙珍兒扯住二舅母的手,輕聲道:“娘,可別再莽撞了。”
難怪老夫人不應二舅母的建議,把陳湘如許給趙四公子,原來人家一早就瞧上興國公府周家了。
趙家在六安縣算是望族,可哪裡敢與興國公府比,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丁,換作是誰也會選周家而非趙家。
二舅母定定心神,卻不是生氣,反而想到後日的及笄宴,“珍兒,讓你大表姐幫忙預備一身體面衣裳,我出銀子,後日要見客呢,這江南什麼貴重身份的沒有,可不能失禮。”
她纔不要給自家的兒子、女兒訂什麼小門小戶的人家,陳湘如要嫁入興國公府呢,雖然不知道周八公子是誰,可一聽那裡頭的聲音,來的是周家六房的正室夫人,又有知府夫人來做中人,這婚事真真一個好字了得。
二舅母整整衣袍,“我這身太素了,不好失了禮,我得回去換身好的來。”
那可是皇親國戚的周家,還有江寧府知府夫人呢。
二舅母拉了趙珍兒回客房,待她慎重地換好衣裳出來,到了上房外頭,卻是一片靜寂。
正納悶,卻見一邊行來了陳湘如主僕。
“二舅母。”
二舅母笑着,想到陳湘如許了個好婆家,許是他日都能幫襯上趙家,“如兒,你祖母好似給你訂親了。”
“訂親?”陳湘如面露茫色。
很快憶起週六夫人和知府夫人的事兒:她們上門不是來探訪老夫人,而是來提親的?
二舅母笑了起來,“你還不知道呢,進去瞧瞧就明白了。”
花廳上,老夫人笑眼微微,這下好了,有人登門給陳湘如說親了。
“湘如給祖母請安,這幾日祖母可好?”
老夫人笑得越發燦爛了,“快起來。”
二舅母左掃右望一番,“不是來了貴客麼?”
趙婆子回道:“二舅太太來晚了一步,人剛走了呢。老夫人想考量幾日再回話,後日大小姐的及笄禮。也請了周家小姐來。”
二舅母大讚道:“當年如兒出生,大老爺便說她是個有厚福的,可不就應驗了。竟尋了這麼好的一樁婚事,可喜可賀。”
興國公府有幾房人。因是勳貴名門,便是他家的庶子也與旁人家的不同,娶的都是官家嫡女。
陳湘如問道:“祖母,對方是……”
老夫人面露凝重,“是周家五房的獨子、寧遠將軍周玉鳴。”
二舅母心下暗暗叫好,寧遠將軍,這可是正五品的官職,年紀輕輕就做了寧遠將軍。怕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人怎還考慮,這可是頂好的親事。”
“周八人是極好,可他……到底是軍人。”
是軍人,就得效命沙場,那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有個好歹,可不就苦了陳湘如。
老夫人沒有當即應下,便就是因爲這點。
陳湘如是她最疼愛的孫女,不能這麼草率地定下親事。
二舅母只想着這勳貴之家。又想着訂親的男子又是個出息能幹的,這是打着燈籠也尋不着的,倘若換成是她。怕是早就笑爛嘴了。
要是她的珍兒也能尋上這等體面的婆家,她就是天天吃齋唸佛也心甘情願。
二舅母似比誰還着急,生怕這大好的良緣就溜走了。
陳相富從外頭回來,人雖小,卻穿了一身從四品的大紅色官袍,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到了花廳,抱拳與老夫人請安,又與二舅母見了禮。
二舅母眼前一亮。要是把珍兒許給陳相富也不錯,好歹也是個從四品的官兒呢。宮裡頭還有人照應着,這陳家又有偌大的家業。怎麼想,怎麼都是好事一樁。
立時,二舅母笑了起來:“富兒當了幾日官,越發像那麼回事了,真是能幹呀,小小年紀就當官了。”
陳相富抱拳道:“謝二舅母誇讚。”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禮。
近來聽到類似的讚美太多,最初還沾沾自喜,很快陳相富就平靜下來了。
老夫人問道:“一大早出門,今兒可累了?”
“不累。在衙門裡,聽他們說了一陣話,趙師爺以前幫過父親,他是懂的,自與他們商量妥當。左、右員外郎在各地收了不少生絲,這生絲預備充盈,怎的還要從我們陳記分生絲?”
陳相富想不明白,明明有貨,卻要從自家分一批。
老夫人笑道:“這織造府的事兒多了,萬事你要多留個心眼,用心跟着二位員外郎、趙師爺他們學習,莫要辜負了你父親在天之靈。”
陳相富應聲“是”,甜甜地笑着,挺了挺胸看着陳湘如。
陳湘如招了招手。
他幾步走到跟前,陳湘如道:“父親在世時,也不是日日都到織造府的,有事那邊自有人來稟,往後小事就交給趙師爺處理,你還得用心在讀書、習武學本事上。”
“大姐姐,我知道。我這幾天可沒落下功課,每晚都有讀書練功的。”
“好,看你這樣,我和祖母都感到高興,從今往後,祖母和我都等着你來護我們,等着你支撐陳家呢。”
陳相富越發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又挺了挺胸。
趙珍兒坐在一側,不由對這個比她小几歲的表弟刮目相看,來的時候,她娘就動了要想把她許給陳相富的念頭,可趙珍兒只覺得這陳家比自家要好,一來陳家有世襲的官職,二來家業大,人口少,日子過得富足。
趙二舅與趙小舅過來,又陪老夫人說了一陣話。
趙小舅含着笑,“陳伯母,這次來江南,想到江寧書院讀書,可那邊……我們實在不認得什麼人。”
老夫人一直就在猜,趙二舅是想與幾個兒女尋門好親,那趙小舅家裡只來了他一個又是何用意?
現下才明白,趙小舅還是想走仕途,要到江寧府學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