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兒強拉着張裳走到桌子旁,張裳淡淡瞥了一眼上面的那張紙,忽然神色變的慌亂,顫抖着手又抽出下面那張來看,氣的將兩張紙全都給拍到了地上。她轉回身來,臉漲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睛裡滿是怒氣,狠狠的瞪着白輕。
白輕不明白怎麼兩張紙就有這麼大的威力,她蹲下身把紙給撿了起來。
這原來是某個酒店的開放紀錄,一張上面登記的人是陳月棋,另外一張是她。關鍵是,日期時間都是一樣的,房間還是連號的。
緋聞關係的孤男寡女,一道入住賓館,就算開了兩個房間,那也是在掩人耳目,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
白輕完全糊塗了,又將兩張住房紀錄重新看了一遍。第一感覺就是假的,因爲她從來都沒有跟陳月棋一道去住過某家賓館。
“白輕,你不要說這是假的!你先看看下方的印章,帶有酒店專用的防僞標記。如果你還要說這是假的,那麼我還有認證!”周靈兒指着站在身邊位置的三個臉孔陌生的女子,“她們就是這家酒店,專門登記住宿的工作人員!”
“我就怕你狡辯,所以找了三個證人過來!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周靈兒態度囂張,“你還可能說她們三人也是假的,那我就讓她們用雲陽那邊的方言說給你聽!”
那三個女人真就用白輕聽不懂的方言開始對話了。
周靈兒越來越得意,“白輕,你可能聽不懂,但是張裳懂啊!爲了陳月棋,她曾經學過雲陽話,而且每年暑假都會去雲陽那邊住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白輕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從張裳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她正在認真聽着那三個女人的對話,越聽臉色就越發白。
到最後她氣的渾身發抖,手擡了起來,看樣子是想要狠狠甩白輕一個耳光,但她的手最終還是放了回去。
“白輕,你說,只要你說這是假的,我就相信你!”她眼圈兒泛紅,咬牙拼命忍着眼淚。
周靈兒這是有備而來,白輕知道自己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講不清楚。但縱然如此,話還是要說清楚。她深深吸了口氣,鄭重的說,“裳裳,這是假的!我從來都沒有和陳月棋一道過!”
“都見到棺材了,還好意思狡辯!真是不要臉到家了!你竟然還肯信她,真是蠢到家了!”周靈兒一把將張裳拽過去,往白輕跟前推,“對於這種綠茶表,還有什麼好問的!照着她的臉打就行了,先打一百個耳光!看她嘴還硬不硬!你不要怕,我們都會支持你!”
白輕冷笑,將手裡的兩張紙給放到了桌子上,“裳裳,其實現在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但你卻仍舊能夠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很感謝你。這樣吧,周靈兒,你把陳月棋叫過來,我們當面對峙!如果你想要證明我是錯的,那就徹底一些!”
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要冷靜。爲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張裳,你不要上她的當!男人怎麼可能會承認這種事情!打死他也不會認啊!”周靈兒有點急了,一個勁兒的在旁邊煽風點火,“還有,你看她這麼鎮定,說不定人家兩人
早就說好了怎麼應付你!只有你這種傻子,被人賣了,還喜滋滋的跟在人家後頭幫忙數錢!”
“夠了!”張裳怒喝了一聲,猛的甩開周靈兒的手,“就到此爲止吧!”
隨着門“嘭”一聲被關上看,屋子裡的人才反應過來,周靈兒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喃喃道,“她竟然走了,竟然走了!有這樣蠢的人嗎?”
張裳不是蠢,她是傻,因爲她太愛陳月棋。關於這件事情,陳月棋之前對她肯定有過承諾。若再找陳月棋過來對峙,就是不相信他。
如果萬一,那個結果不是她想要的,那就更糟。
所以,不管結果怎樣,他們兩人心中必然會產生一個很大的隔閡。依照張裳的心思,即使陳月棋真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也不會放棄這段感情。
可是,張裳她怎麼就不想想,如果陳月棋真是那種喜歡拈花惹草,就連她的好友都不放過的男人,又有哪裡值得愛?
所以,她認爲張裳太傻。
周靈兒眼看着張裳離開,她雖然氣憤但也不是很着急,吩咐人將宿舍門給關上,盛氣凌人的瞪着白輕。
“張裳都已經走了,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白輕,已經落到了我手中,你還敢這麼囂張!”周靈兒兩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出一個自以爲是的女王範,“張裳雖然走了,但我要告訴你,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沒算完!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
這一點,她當然知道。張裳的脾氣是一旦發起火來什麼都不顧,但如果這火最終沒發起來,那絕對就是顧慮重重,死憋在了心裡。今天,若是找陳月棋過來對峙,把事情全都弄明白了,那還好;可她就那麼走了,那傷就潛在了心底,撥不開了。
周靈兒也看出來了這點,這一回她倒是變聰明瞭。因爲李旭的事情,她一直都對自己耿耿於懷,可以往的報復都是些大小姐慣用的幼稚招數。
這一回怎麼就想到要從張裳身上下手呢?張裳與陳月棋的戀情,在東大這所校園裡,在此之前除了她而外,沒有人知道。可現在,好像已經是無人不知了。問題是,張裳並不是那種愛張揚的人。
她認爲這種超出智商水平的事情,周靈兒是做不出來的。
“周靈兒,那我也要告訴你!我和張裳的關係,不是你想要破壞就能破壞得了的!”
“切!你們兩個之間的什麼破關係,好不好,壞不好的,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今天來這裡,最主要的也不是爲那個!不過就是順帶的!”
周靈兒擡起手,示意身後的十三妹們做好準備。
白輕覺得形式不太對,下意識的往後面退去,“周靈兒,你還想做什麼!”
“白輕,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訓教訓你了!上一次在餐廳,被你給逃脫了,今天就在這間狹小的就跟個棺材一樣的地方,我看你往哪裡跑!”
周靈兒說完,身體往後退去,原先站在周圍的十三妹們,往她這邊逼了過來。
“周靈兒,你不要亂來!”
她的身後就是窗戶,已經沒有退路了。十三妹中有兩個人走上前,一邊一個將
她的胳膊給死死的鉗制住,讓她動彈不得。
“張裳都已經走了,你以爲我還有什麼顧忌嗎!你也不想想,你那個自以爲的好朋友,她爲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你還真以爲她不想和你當面撕破臉嗎?”
“你什麼意思?”
“白輕,本小姐從來不做糊里糊塗的事情,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本來今天把張裳帶過來,我也沒指望她能做什麼!她和你,你們這種人骨子裡都一樣,假仁假義!她早就知道我會對付你,在這個時候離開,道理很簡單。爲了維持你們之間還有偉大友誼的那個假象,她就不能夠看着你被打。但她又恨你恨的要命,巴不得你被人好好的教訓一頓!這纔是她匆忙離開的真正原因!”
白輕滿臉嘲諷的笑,“你是說,張裳將你當槍使嗎?”
周靈兒臉色有些難看了,她也不耐煩了,“白輕,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也不想聽!”她走上前,伸手捏住白輕的下巴,“看看你這樣子,我怎麼覺得也沒有多美!你他媽的怎麼就那麼能勾人呢!那些男人們難道一個一個的全都瞎眼了。”
她抓過旁邊一個女孩子的手,纖長的手指上留着的指甲足有2釐米,在白輕晃了晃,“你現在就讓人把你這張臉給抓花了,我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勾引男人!”
對於任何女人來說,容貌都是很重要的,白輕也不例外。她不怕被周靈兒打,但是毀容絕對不在她的心理承受範圍之內。
忍不住的,她的身體在發抖,說話的聲音開始發顫,“周靈兒,你這樣做,就不怕我去告你嗎?”
“你告啊!我會怕你這個!你還沒走出警察局的大門,我爸就能幫我把事情給擺平了!”
白輕曾經假扮過周靈兒一段時間,窺見過周家實力的一斑,知道這不是在吹牛。她頓時氣的渾身發抖,“你太欺負人了!有錢就很了不起嗎?”
“有錢當然了不起!不服氣,你也有啊!”周靈兒視線掃視着嚴陣以待,劍拔弩張的十三妹們,“如果沒錢,她們能聽我的話嗎?還有,如果不是有錢,我能夠帶這麼多人,堂而皇之的在這個時候到宿舍來嗎?”
“白輕,在這所學校裡,校長都不敢管我!”
“我就不相信,這世上就沒人管得了你!”
“我還就等着看,誰敢管!”周靈兒吩咐其中一個女孩子,“先給我扇耳光,扇到她說不出話來爲止!”
那個女孩子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白輕雖然身體沒辦法動,但頭還能動,她歪到了一邊,躲過去了。但她知道,也就只能夠躲這麼一下了。
果然,周靈兒見沒打中,狠狠瞪了那個女生一眼,“笨的像頭豬一樣!多上來幾個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按死了!再打不到,你家欠我家的錢,明天必須全部還清!”
那個女孩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這下她不敢再大意,先是伸出一隻手抓住了白輕的頭髮,另一隻手掄圓了就甩過去。
但讓周靈兒千等萬等的巴掌聲卻沒有響起來,那個女生的手被人給抓住了。
被一隻突然從窗戶外頭伸進來的手,給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