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無畏懼的對上姬凌雲的眼睛,“我怎麼就沒理了!我跑你不能追嗎?我就不相信,你那麼厲害還追不上我一個普通人?”
“那不是你說,我和燕綏那麼長時間沒見面,讓我跟她好好說說話嗎?”
白輕真是受夠了,剛纔從映昔那裡瞭解到的信息還沒消化,他就發難了。
她可沒有陳燕綏的本事,將想要說的話全都憋在肚子裡,裝什麼胸懷寬廣,裝什麼姿態高雅。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不管他多麼強大,以後都只把他當成是一個人類的男朋友,該怎樣對待就怎樣對待。
“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嗎?你什麼時候那麼聽我的話了?我看你是一見到陳燕綏,就情不自禁了!不和她說話,你心裡就難受!”
“不是你說不計較的麼?”
“我不那麼說,我還能怎麼說?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難道我說我很計較,不想你見她?”
“有何不可?”
“去你的有何不可!姬凌雲,你腦袋是被驢踢了吧?”
氣氛陡然沉悶下來,壓抑緊張的空氣在白輕與姬凌雲之間流轉。白輕突然感到害怕,她今天才是腦袋被驢踢了,怎麼敢對他說這樣的話?
過了很長時間,姬凌雲才說,“我和燕綏,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輕拉着王蓉的手,兩個人躲在涼亭的大柱子後頭,等到那兩個學生會巡邏隊的人走開了,才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放輕腳步,往教學樓後面的草坪上走去。
王蓉下午的時候將借圖書館的參考資料掉了一本,到晚上自習的時候才發現。她思來想去,借完書之後,曾和幾個同學去過教學樓後面的草坪,然後纔回的教室。
那本資料最有可能丟在那兒,她當時是將一本書墊在了屁股下頭坐着,回去的時候忘記拿了。當然,也有可能那本書已經被別人撿走了。
但是,她急等着查閱書裡頭的資料,因爲明天就必須要上交提綱。現在再換主題,已經來不及了。那個教授是他們系裡最嚴厲的,只要被他抓住把柄,就別想及格。
王蓉一個人不敢出去找,急的快要哭了,白輕就自告奮勇陪她一起。她們藉口上廁所,偷偷溜出來,剛走到半路就發現了兩個巡邏隊的人。
下午白輕剛報名了校園巡邏隊,明天上午考覈。巡邏隊臨時由幾個膽子大的學生會成員和男老師擔任,現在正在風頭上,如果被發現就會受到嚴厲處罰。
王蓉緊張的起了一身的汗,深秋晚上的涼風吹過來,忍不住就要打噴嚏。白輕覺察到她的異樣,關鍵時刻,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王蓉難受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就跟吃了紅辣椒一樣,嘴巴張開用力的吸着氣。看着她那一副生不如死,生無可戀的樣子,白輕忍不住就想笑。
“你丫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幸災樂禍!”王蓉恨不得咬她兩口。
她們走到辦公樓下面的時候,王蓉陡然停了下來,兩手攥住白輕的胳膊,聲音顫抖,“小白,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哭啊?”
白輕頭皮登時就是一陣發木發麻,“你也聽到了?”
這個聲音已經困擾着她很長時間了,
只是在剛一聽見的時候,她還以爲是出現了幻聽。那聲音很小很弱,模模糊糊的幾乎聽不見,她心大的把那個當成是風聲。
那種聲音像是夏天蚊帳裡尖細的蚊子叫一樣,縈繞在耳邊,久久不去。在目前這種草木皆兵的非常時刻,她的心到底還沒大到那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地步。
就算王蓉不問她,她也快要忍不住了。
“這麼說,你是早就聽到了?我沒聽錯?”王蓉死死的湊到白輕跟前,大半個身子幾乎都靠在她懷裡了,“你,你知不知道有關教學樓的傳說?”
“什麼傳說?”
“就是半個月前的那件事情!當時鬧的全校沸沸揚揚的,陳月棋就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半個月前,她還在南韶,代替她在這個校園裡的是胡箬做出來的那個傀儡。在此期間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她當然一件都不知道。
據王蓉說,去年剛分配到東大的那個女神級別的舞蹈老師,傍大款當了小三。幾次上位不成,被人家原配夫人當街暴打,後來被拋棄,受不了打擊,就在辦公室裡上吊死了。她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那個可憐的孩子胎死腹中。
自這件事情之後,辦公樓這邊就不太平。夜晚經常會聽見裡面有哭聲,還有人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小嬰兒,站在窗口。
“小白,你說,這件事情會不會是真的?”
白輕沒有親眼看見,僅憑哭聲是很難確定的。但她也覺得這事不是捕風捉影,靈怪之事本來就是存在的。但如果這樣回答,王蓉會被嚇壞了,於是她說,“不管是真是假,都跟我們沒有關係。你難道忘了,我們是來找書的。”
“我知道,可我現在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了,我腿都軟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立刻回教室,還是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我過去找?”
“立刻回教室!”
王蓉略略思考了一下,覺得雖然教授可怕,但是更可怕的卻是辦公樓裡面的那個哭聲。
不過,想要悄無聲息的回到教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巡邏隊每隔十分鐘就會過來一趟,她們已經聽見了往這邊走來的腳步聲,伴隨着說話聲。
“你說,最近校園裡發生的那些個靈異事件難道都是真的?”
“呵呵……我倒情願是真的!你知道,我一向都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的。說實話,我之所以願意出來巡邏,就是想趁此機會,弄明白那個女教師鬼魂是不是真的。”
聽聲音是兩個男生,沒有老師。且其中一個,就是同班同學。白輕與王蓉稍稍鬆了口氣。
“我跟你說,中元節那天晚上,我們班有兩個女生被120給拉走急救了?”這個說話的男生就是白輕的同班同學,“聽說她們兩個就是撞了邪!還有啊,我們班的王蓉,她上次住院大半個月,聽說也是撞了邪!”
王蓉回頭看白輕,不滿的說,“我中邪,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奶奶的,臭傢伙,明天看我不找他算賬!”
她那時被姬凌雲消除了記憶,當然不知道,最好是永遠都不要知道。怪異之事,聽聽傳說就可以了,絕對不要親身實踐。
迫不得已,白輕嚇唬她,“你省省吧,讓他知道你在這兒,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個威脅是很管用的,眼下她已經面臨一門功課不及格的悲慘命運,如果再因爲違反學校規定身上背個處分之類的,那以後還怎麼混得下去。
最主要的,還會牽連到白輕。這口氣,還是等以後再找其他機會出吧。
“還有一個,是最不可理解的。我們班的白輕,就是我們系裡榜上有名的那個長髮小美女,她好像也不正常。之前來我們學校的那個陰陽師,叫陳月棋的,有天晚上,我看見他將白輕按在地上。你不要想歪了,重點不是這個!是那個白輕的兩顆眼珠子,血紅血紅的,就跟電視裡的吸血鬼一個樣子!”
“那後來呢?”
“後來兩個人就扭在了一起,說真的,那口味重的,他們兩個到底是在翻雲覆雨還是在降妖除魔,像我這種純潔的處男就看不出來了。”
“你純潔,還知道口味重?你就吹牛皮吧!”
“我沒吹牛皮!真的!那天晚上,除了我,還有我們班的張裳也看見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她!”
她和陳月棋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怪不得王蓉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喜歡不喜歡陳月棋,也怪不得張裳不理睬她。看來,那個所謂的誤會是個天大的誤會。
“前面就是辦公樓了,聽說一到晚上,那裡面就會有女人的哭聲。你聽到沒有?”
“哪裡有什麼哭聲!今晚我們從那邊走了三四次了,靜的跟有鬼一樣!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我纔不相信!”
就是這兩個男生走過來的時候,辦公樓裡面女人的哭聲消失了。白輕豎起耳朵聽,除了一直在“噗通,噗通”狂亂的心跳聲,連風聲都聽不到。
現在正是她和張裳最緊張的時刻,兩個人手心裡的汗水黏膩的都快握不住了。
“不相信不代表就沒有!我剛纔跟另外兩個人約好了,待會兒就到辦公樓那邊去,我們請出筆仙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說,越是在這種死過人的地方招靈,就越容易招來。”
白輕知道,關於靈異事件,即使之前已經有人深受其害,但在沒有親眼看見的情況下,除了一兩個堅信馬列主義的之外,絕大多數人是半信半疑。當然,也還有一兩個好奇心十足,不作就不會死的人。
外面那個男生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了起來,聲音壓的很低,“我們已經來了,房間找好了嗎?就在隔壁?太好了!愛死你了,哥們!”
掛了電話,兩個男生興致勃勃的走進了辦公樓,與另外兩個人會合了,其中還有一個是女生,四個人有說有笑的往樓上去了。辦公樓這邊晚間因爲沒有人,所以沒開燈,整座樓都是黑漆漆的。
因爲做的是極爲隱秘的事情,作死的四個人也不敢開燈。請筆仙這樣的事情要是被抓到了,絕對比自習時偷跑出來的懲罰還要嚴重。
“喂!”王蓉搗了搗白輕,她此時倒是來了精神,“跟進去看看!”
“進去幹什麼?你不怕啦?”
“他們都不怕,我爲什麼要怕!而且,有了這個把柄在手,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找那個傢伙算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