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格……”女人又發出這種刺耳的聲音了。白輕忽然意識到,其實這是女人在笑。沒錯,她就是在笑,是在獵物面前得意張狂的笑。
不過女鬼的手並沒有靠到她,而是放在她臉兩側的地方,頭微微後仰,似乎是在端詳着她的臉,又好像是在用手丈量着她臉的尺寸。
那股脂粉的氣息伴隨着抹之不去的血腥味道,讓她幾度想要嘔吐,但身體被蛇一樣的藤蔓死死勒住,雖然胃裡面在瘋狂的洶涌着,卻沒有力量吐出來。
過了一會兒,女鬼滿意的“嗯”了一聲,“這個頭我喜歡,這張臉我也喜歡。”說着,身體後退了一步,就在她的面前脫起了自己的衣服。
女鬼的身材並不像看起來那樣臃腫發福,而是她穿的衣服太多的緣故。其實,這從她的瘦的皮包骨頭的手就可以看出來了,一個胖子是不可能擁有那樣一雙手的。
她脫下來的衣服中光是棉羽絨服與棉襖就有好幾件,還有數不清的其它外套。但是,她到底是穿了多少件衣服呢?就看着她在眼面前像是電影快鏡頭那樣左一件右一件的脫,她的腳下的衣服堆已經有膝蓋那麼高了,還是沒有停止。
被她脫下來的那些衣服什麼式樣的都有,從內到位,從上到下,古今中外,高檔廉價,春夏秋冬,真是應有盡有。除了她罩在外面的那一件衣服帶有濃厚的鄉土氣息,裡面穿的衣服有很多都很時尚,只不過顏色已經變的灰暗。
大概過了有三十秒鐘時間,她的衣服終於脫完了。她的身材與手一樣,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只在表面裹着一層灰褐色的皮,看起來好像是木乃伊。在她乾枯的手裡捧着一個木乃伊的頭顱,被她慢慢的安放到了脖子上。不過,方向有些不對,她又用手調了調位置。
然後,迅速的轉向白輕,再次向她伸出了手。
白輕知道這下子是躲不過了,反正橫豎都是死,害怕已經是沒有用了。她硬着頭皮衝女鬼吼,“你給我住手!告訴你,我丈夫是很厲害的鬼,如果你敢動我一根毫毛,他肯定會打得你魂飛魄散!”
女鬼停了一下,看了看她,嘀咕了一句,“難怪你身上也有陰氣,原來是鬼妻!不過,”她加大音量,乾癟的嘴脣一開一合的,像是一個沒牙的老太太一樣,“就算你是鬼妻,那又怎樣?老婆子出來混的時候,你的鬼丈夫還不知道在哪裡撒尿和爛泥!我就是要吃了你,看他能奈我何!”
“而且,你看見那些衣服了嗎?每殺一個人我就要把他們的衣服穿在身上,而一個月只能殺一個,現在終於湊足了一千個,只要殺了你,我以後就再也不用見到這些討厭的衣服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多少年了!你說,我會放過你嗎?”
一個月殺一個人,湊足一千個的時候,那得要多少時間?白輕的腦子裡現在很亂,根本無法去算這筆賬。
也沒有時間去算,女鬼的指甲一下子長了三釐米長,直刺她的脖子。
“等一下!”她的心馬上就要從嘴巴里面蹦出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在生死關頭,這麼一着急,兩隻手竟然分別射出一藍一紅兩道光芒。只聽見“噗嗤”的幾聲似乎是皮肉被火燒灼的聲音,原先緊緊束縛在身上的手一下子放鬆了很多。
與此同時,她聽見了身後男孩子的哀嚎聲。而對面那隻女鬼明顯是受驚,原地愣住了。
重新獲得自由的她簡直就是難以置信。那從她指尖發出的一藍一紅兩道光芒,在無妄城的時候,曾經就用過這一招。那時,她還以爲是姬凌雲給了某種神秘的力量。如今看來,是她本身的力量。但她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
,她下意識的立刻就退到了最邊上,後背抵上了電梯冰涼的鋼面。
“竟然是陰陽使者!”女鬼伸出來的爪子陡然縮了回去,似乎是對她有所忌憚。不過,估計是看她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很快又伸了出來。
“就算是陰陽使者,那也不能放了你!”
“主人,這世上的陰陽使者只有爲數不多的那麼幾個,如果她死了,我們會很容易被發現。”不同於女鬼的有恃無恐,男孩鬼顯得憂心忡忡。剛纔捱了兩下子,他疼的臉色都變了。
“要你提醒我!”女鬼的手衝着男孩鬼就伸過來了,猛的揪住他的腦袋,在男孩鬼殺豬一樣的慘嚎聲裡繞着脖子使勁轉了好幾圈,中間已經是細細的一個結,幾乎要將那顆腦袋給擰下來。
“不想死,就給我閉嘴!”女鬼猛的鬆手,男孩的腦袋像是通上電的風扇,一圈一圈快速的又繞了回去,“再敢多說,我就把你給丟回原來的地方!讓你生不如死!”
男孩立刻驚恐的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蹲下身體縮到了電梯的角落裡,像是被警察抓住的小偷一樣,一動都不敢動了。
看樣子,男孩是被女鬼脅迫了,迫不得已爲虎作倀。剛纔看他說的話,應該是良知未泯。不過,有什麼地方會比待在這個女鬼身邊更爲可怕呢?
“下面,輪到你了!”女鬼陰惻惻的“格格”的笑着,“我倒要看看,陰陽使者有多厲害!”
女鬼手一伸,一股凜冽的陰風就劃了過來。
白輕本能的擡手去擋,什麼陰陽使者,她是完全不懂,剛纔的招數再也使不出來。這使她確信,那讓女鬼誤會的藍紅光芒其實就是姬凌雲留在她身上力量的殘餘,被她用光了。
電梯裡的空間小,根本就無處躲藏,女鬼的攻擊,她是無論如何都得受着了。在這一刻,她感到了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