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我趕緊爬起來穿好衣服,洗臉漱口後來到東屋。此時,莫春英正坐在炕上看着窗戶外面愣神。
我怕再次驚嚇到莫春英,輕聲咳嗽了一聲。莫春英轉過頭看到我說道:“曉宇,你起來了!”
“你覺得怎麼樣?昨晚可嚇死我了!”我走到莫春英身邊,看到她臉色還是十分的難看,兩個眼窩有些塌陷,但精神比昨晚好了很多。
“我感覺好多了,就是渾身沒勁,不想動窩。”
“都怪我,讓你受到了驚嚇,要是我們早回家就好了。”
“沒事,我還看到鬼了呢。你說以前見到的鬼就是昨晚看到的那個女孩子吧,她叫小蓮?”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她和你……”我本想說小蓮和莫春英長得一樣,但我怕她心裡會產生陰影,便沒有往下說。
“我和她怎麼了?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我說你比她幸運多了,舊社會的女孩子命運不好!”
莫春英一笑道:“現在什麼社會,法制社會,我們女人也有人權的。對了,其他那些鬼是哪裡來的,他們爲什麼追着我們不放?”
“我也不知道,鬼就是鬼,他們當然要追我們,想殺死我們唄,我們是人!”
莫春英搖了搖頭道:“小蓮他們也是鬼,那爲什麼又救我們呢,我感覺小蓮對你很有感覺!”莫春英說完,向我做了個鬼臉。
“你瞎說什麼,她是鬼,我是人,不知道人鬼殊途啊!我看你還是挺清醒的,被鬼嚇着是不是裝的啊!”
“我不沒說什麼嗎,你還當真了,她是鬼,還怕你跟她走了啊!”
“我跟她走了?不也成了鬼了,你纔跟她走了呢!”
正在我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媽媽從外面走進來問道:“你們這是跟誰走啊?”
我忙岔開話說道:“媽,您幹什麼去了?還給她叫叫嗎?”
“我幹什麼去了,當然是給你們做飯去了,你們不餓啊?還得給春英叫兩回呢,沒這麼快就好的,我們吃完早飯就給她叫。”
“哦,那我去端飯。”
我們吃完早飯,收拾好碗筷。媽媽從櫥櫃裡把水杯和針錐拿到炕上放好,脫鞋上了炕。我便坐在炕邊看着。
媽媽摸了摸莫春英的頭說道:“坐好別動,完事再說話。”
莫春英聽了媽媽的話,老老實實坐在她的身邊,十分好奇地看着媽媽的一舉一動。
媽媽拿好針錐在莫春英的頭頂左繞了三圈,右繞了三圈。莫春英直縮脖子,生怕被針錐尖扎着似的。媽媽並沒有理會她,繞完圈,右手提着針錐上的針線,左手將針錐對準黑白線十字處放穩,嘴裡開始嘟囔開口訣。
莫春英向我神秘地一笑,我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打攪媽媽給她叫魂。
隨着媽媽念着口訣,針錐慢慢沿着黑線擺動起來,今天針錐的擺動幅度明顯要比昨晚上小了很多,而且有向白線走動的趨勢。
過了幾分中,媽媽看到針錐開始沿着白線擺動了,她握住針錐把,停止了叫魂。她看了看莫春英,從身邊拿來一面鏡子在莫春英面前照了照說道:“曉宇,把水杯和針錐拿下去吧,下午再叫一回就行了。
我趕緊拿起水杯和針錐,放到了外屋櫥櫃裡。回到屋裡問道:“媽,我爸呢,怎麼一早就沒見到他!”
媽媽邊下地穿鞋便說道:“還一早啊,你起來都幾點了?你爸和你哥早就去你大伯家了。今天咱娘三包餃子,我去買肉和韭菜,你們倆就在家裡呆着吧!”
“嬸,還是我和曉宇去買吧,您在家吧!”
“我正好出去走走,你身體還虛,好了再出去!”媽媽說着走出了屋,拿着一個兜子走出了家門。
我只得在家裡陪着莫春英,由於我上了大學,兒時的夥伴二虎和東華他們都早早上了班,不在家裡,也就沒有人找我玩了。
如今放寒暑假其實挺無聊的,我整天不知要做些什麼,所幸有莫春英陪着,才覺得好過一點。莫春英也是一樣,她小時候的那些姐妹也都上了班,甚至有些人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即使過來,也只是坐一會兒,聊會天便匆匆離去了,他們說和我們這樣的大才子根本呆不了一塊。
雖然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但在他們眼裡,我們是高高在上,將來都是有能耐的人,而且文化素質水平的差距已經把我們的距離拉開了。
莫春英看着媽媽走出了門,對我說道:“曉宇,剛纔你媽在幹什麼,嘴裡還嘟嘟囔囔的?”
“給你叫魂啊,不然你能好這麼快嗎!”
莫春英一笑道:“你還信這個,這不是迷信嗎?”
“別瞎說,這可挺管用的,我很小就從我姥姥那知道的,絕對不是迷信!”
“那你媽這手藝是你姥姥教的了?”
“當然了,我姐、我哥,還有我也都會。”
“是嗎,我怎麼沒聽你說過,那你不成牛半仙了!”莫春英說完,笑了起來。
“看你高興的,有那麼可樂嗎?沒事我和你說這個幹嘛,要不是你這次被鬼嚇着,還見不到什麼是叫魂呢,這只是一種治邪道的本事,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裡面。”
“呦,呦,看你得瑟的,說着還來勁了。”
“我不是得瑟,我只是實話實說。不管你信不信,但你是不是覺得叫了後好多了。”
“好是好多了,但我覺得那不是叫魂的事,是隨着時間,我精神緩過勁了。”
“你……我媽白費半天勁了,應該不給你叫,看你還嘴硬!”
“我知道你們關心我,謝謝你們還不行嗎?我信還不成嗎?”莫春英嘴上雖然說信,但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得出,她根本不相信叫魂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