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時,小海他們在這段水溝裡抓到了近百條魚,大個的有一斤多,小的也得有二兩多。
看着水桶裡亂躥的魚兒,凱凱、小海和小峰三個孩子特別的開心,我也感到很高興,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我對三個孩子說道:“魚都抓了大半桶了,咱們該回去了,收拾好東西回家!”
“爸爸,再抓一會兒好嗎?我還沒玩夠呢!”凱凱依舊戀戀不捨地站在水裡不肯走。
“回去吧,不然你媽又要嘟囔咱們了,明天有時間再來,今天就到這了!”
凱凱無奈地走上岸,跑到水桶邊玩起魚來。小海和小峰收拾着抓魚的工具,我也把鐵杴弄乾淨。
收拾好東西,我提着裝魚的水桶。小海和小峰拿着鐵杴、網兜等東西,跟着我往回走。因爲凱凱小,他什麼也沒拿,假裝幫着我提水桶,邊走邊用手逮水桶裡的魚,濺出的水弄了我一身。
“別玩了,幫兩個哥哥拿東西!”我大聲對凱凱說道。凱凱見我生氣了,不敢再玩魚了,不高興地走到了小海身邊。
此時已經到了中午,太陽光十分的強烈,照在身上熱乎乎的。
返回的路上,我們沒有看到一個抓魚的人,只有水溝裡“嘩啦啦”的水流聲,偌大的田地間彷彿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
我提着水桶,頭上都出了汗,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擦着汗。猛一擡頭,我看到不遠處的玉米地裡,幾棵玉米秧一動,“唰”地一下,一塊藍色的東西飛了過去。我揉了揉眼睛,大叫道:“小海,你看前面玉米秧裡飛的是什麼東西?”
小海拿着鐵杴跑到我近前,看了看前面說道:“小叔,您看到什麼了,哪有什麼東西在飛?今天,您這是怎麼了?”
我擦了把頭上的冷汗說道:“我沒事。就在前面,好像是一塊藍色的東西飛了過去,嚇死我了,不會是……”
凱凱“啪嘰、啪嘰”踩着泥跑了過去,用手扒拉了幾下前面的玉米秧說道:“爸爸,哪有什麼東西啊,是不是你眼花了?”
我靜了靜神,又仔細看了看前面的玉米地,卻什麼也沒看到,自言自語道:“見鬼了,我明明看到有東西在飛,怎麼就沒有了呢?”
小海拉着我胳膊說道:“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小叔,您是不是累了,咱們趕緊回家吧。”
凱凱又扒拉了幾下玉米秧,轉過頭說道:“就是,您別嚇唬人好嗎!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啊,我看是您眼花了。”
既然沒發現前面有什麼東西,我只得提着水桶說道:“我們趕緊走吧,興許是我眼花的緣故。”
我帶着三個孩子急匆匆穿過玉米地,來到了通往牛家村的土路上。
然而,我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們,那個東西就是小蓮曾經給過我、如今在父母家裡放着的藍色手絹。想到這裡,一股涼氣順着我的脊樑直往上冒。
到了土路上,我不敢回頭,邁開大步就往前走,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跑。
凱凱在後面喊道:“爸爸,你走慢點,我們都跟不上了。”
我像沒聽到凱凱的話一樣,拼命向村子裡跑去,三個孩子看到我驚恐的樣子,只能加快腳步追了上來。
天有些熱,我提心吊膽地回到家,出了一身的汗。我沒有理會三個孩子,放下水桶徑直來到屋裡,對正在玩手機的老婆說道:“老婆,凱凱拿回來的那塊藍色手絹在哪呢?”
老婆擡起頭看了看我,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剛回來找它幹什麼?”
“你別管,手絹呢!”我幾乎是喊出來的。
老婆對我沒好氣地說道:“你發什麼神經?我把它放到炕頭被子裡了,你要找,自己去拿!”
我爬上炕,在被子裡翻了起來。
老婆一把拽住我說道:“你這是怎麼了?你看看你,兩腳都是泥,渾身贓的要死,別把炕上和被褥弄髒了,洗乾淨再找不行嗎?”
我一扒拉老婆說道:“我有急事,找到再說,一會去洗。”
老婆拉着我不放,生氣地說道:“你發什麼瘋啊?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幫你找!”
我長出了口氣,感覺自己太激動了,平穩了一下情緒說道:“剛纔回來,我在玉米地裡看到那塊手絹了,它在飛,而且一直跟着我。”
“你胡說什麼呢,這大白天的,它怎麼會飛,是不是你今天抓魚累傻了?”老婆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我帶着祈求的口吻對老婆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啥時候騙過你啊,找着手絹再說行嗎?”
老婆一聽,把手機放到炕邊,爬到炕上幫着我找手絹。
我和老婆把被子翻了好幾遍,也沒有找到那塊手絹,急得我渾身是汗。
老婆一下子坐到炕上說道:“我明明是放在被子裡了,怎麼就沒有了呢?難道它真地飛走了,這大白天的就……”
我下了地,泄氣地說道:“一定是它飛走了,肯定是小蓮帶走的,準沒有錯。”
“怎麼可能?你不要嚇唬我,這可是白天!”
我坐在炕邊說道:“沒就沒了吧,千萬別告訴爸媽他們了!”
“這我知道,可兒子問起來咋辦啊?”
“暫時他不會問,問時候再說,我先洗腳去,你也別找了。我看媽在做飯,你怎麼沒幫媽做啊?”
“我說我做,媽非不讓,也不讓我幫忙,我有啥辦法。”
“那是媽怕你累,不讓就不讓吧,我去洗腳了。”我走出屋,來到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