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這一年來,還沒怎麼見過陛下發過這麼大的火,他有些戰戰兢兢地道,“陛下,您息怒!生氣傷身,保重龍體要緊。”
西軒帝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指着桌上的信,怒道,“你自己看看,這件事朕能不發火,能不生氣!”
見陛下許可,曹公公這纔敢上前拿過那紙張過目,就這麼一眼,就足夠他膽戰心驚的。
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關於蕭緒和楚傾顏,文中說,在連城時候,蕭緒有一個十分出色的謀士,這人叫楚言,大部分連城的事宜,都是由他協助蕭緒處理的,而且當初對抗南蒼大軍的時候,楚言也跟了過去,出謀劃策,出了不少力,但是——
這人確實楚傾顏假扮的,先不論她是否立下了功勞,這都是欺君之罪。
再往下看,蕭緒曾和楚傾顏離開連城一段時間,不知所蹤,這是擅離職守。
兩個罪名加起來,若是要處理的話,恐怕都是要從重處置的。
曹公公手指不由顫抖,莫怪於陛下會發這麼大的火。
君王掌控欲都十分的強,西軒帝更是一個不容許別人欺瞞背叛的人,他一直以爲這個兒子乖乖聽從他的命令在連城安安分分,不惹事,沒有想到他一旦離開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做了這麼多令人震怒的事情。
但是這些卻沒有讓西軒帝到了暴怒呃邊緣,因爲他早就對這個兒子產生了懷疑,從小到大都一直在提防着,向來以着最惡意的心態去揣摩他,若不是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抓到他的把柄,西軒帝是不會留他到現在。
如今看到他欺君罔上的一面,西軒帝反倒鬆了一口氣,彷彿是等待了多年的獵物,終於落網了,他終於可以出手了。
一開始還察覺到陛下龍顏大怒,此時卻見他雖然一臉陰沉,但是眼底精光閃閃,似乎在謀劃着什麼,這令曹公公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當初有人上奏洛家密謀造反,陛下那晚就是露出這樣的神情,果不其然,洛家第二日就被抄家斬首,流放的流放,關監獄的關監獄。
曹公公忽然替蕭緒和楚傾顏擔憂起來,這可怎麼辦?陛下似乎不打算就此輕易罷休。
忽然,這時候,有人叩響了殿門。
“你去看看,這麼晚還有什麼事。”西軒帝擺擺手吩咐道。
曹公公立即下去,打開門發現是在四皇子身邊伺候的宮人,眼見他跑得氣喘吁吁,十分的焦急,不由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不知道陛下都準備休息了嗎?”
“曹公公,我家殿下突然吐血了,太醫現在正在趕往大殿,奴才先來稟報陛下一聲。”那宮人喘了口氣後,立即不停歇地道。
曹止一愣,這都是什麼事啊,都趕在了一塊!
四皇子是陛下心頭肉,出了這麼大的事,可得立即稟報陛下。
於是他讓開身子,立即讓宮人進來。
西軒帝還在想着如何懲戒蕭緒和楚傾顏時,便看到曹止身後跟着一個人走進來。
他眯了眯眼,見這個宮人有些眼熟,還沒回想起來,便聽到他哭着說出這個噩耗,西軒帝渾身一愣,呆坐在了龍椅上,曹公公喚了他好幾聲,他纔回過神來。
“快,擺駕,朕要去看然兒!”西軒帝立即站起來,腳步有些漂浮地往殿外走。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陛下如此驚慌的時候,曹公公見此,不敢耽誤,拉着那個宮人立即跟在西軒帝身後離去。
而與此用時,蕭厚正跟着那黑衣人走過一條長長的暗道,然後眼前突然柳暗花明,出現了一座富麗堂皇的房子。
他不由挑了挑眉,聽說這南蒼太子向來喜歡排場,越華麗越好,越精緻越好,是個十分會享受的主,這麼一見,倒是有些符合傳言。
到了大門,早已經有人候在那裡,見到蕭厚,行禮後便接替黑衣人的使命,帶領着他進去。
走過小橋流水,走過荷塘月色,眼前出現了一座亭子,這亭子正好坐落在湖邊,可以欣賞到湖面上的風景,又可以把酒對月,詩情畫意,倒也是文雅。
而亭內坐着一個人,人高馬大,然而面容剛毅俊美,長髮垂落在兩側沒有打理,卻多了幾分的瀟灑不羈,讓人不由想到了大草原上的野馬,那樣的烈性。
“龐太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蕭厚站在臺階之上,拱手一笑道。
“確實幾個月不見了。”龐煌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靠在柱子上,隨手一招呼,“逸王請坐,不必客氣。”
蕭厚欣賞他的不羈姿態,在他對面坐下,打量了他兩眼,隨後道,“太子殿下的氣色好了不少,看來身體應該已經回覆不錯了。”
龐煌露出一抹笑意,“多虧了逸王的藥材,本王才得以恢復內力,如今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那是太子殿下身體底子好,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再調養幾個月也不見得有這個效果。”蕭厚客氣地道。
龐煌接受了他這一番誇讚,然後對他道,“這是本太子從南蒼帶過來的烈酒,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說着,他拍了拍手,七八個身姿妖嬈的女子衣袂翩翩地漫走走進了亭子。
一看容貌就知道不是西軒女子,各個帶着異域風情,身上穿着都是露肚臍裝,大膽奔放,全部都圍繞在了龐煌身邊,鶯歌笑語,笑得好不妖嬈自在。
龐煌立即揮手道,“讓你們過來不是來伺候本太子的,你們幾個去逸王爺跟前伺候着。”
早在她們姐妹幾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溫雅如玉的蕭厚坐在那裡,各個心花怒放,早就想要湊過去,可惜礙於太子殿下在這,大家都不敢露出心思,這時候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各個都魚貫朝蕭厚而去。
蕭厚看着身側眼花繚亂的女子,不由揚了揚眉,“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逸王你的藥治癒了本太子的傷,於本太子有恩,於是本太子命人精挑細選了這些美人,今晚就給你一個難忘的夜晚,畢竟有句古話,最難消受美人恩不是?”
龐煌朝他曖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