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子開了槍,一槍下去德吉驚叫連連:“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我揪着德吉的衣領警告道:“德吉,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可你給我記好了,若瑤瑤少一根頭髮,我廢了你。”
“那頭髮是自己掉的呢?”
被我厲眼一掃,德吉趕緊閉嘴。
我鬆了手指,黑着臉踢了德吉一腳,讓他趕緊帶路,德吉畏懼地看了我一眼後走到前面,我跟上他,東子和吉恩提着揹包也跟了上來。
在靈虛佛塔轉了有半個小時,可還是沒看到所謂的石棺,東子憋不住火,一腳踹在德吉的屁股蛋,德吉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咧開嘴頓時嘿嘿一笑。
看到德吉這樣,我皺了皺眉。
突然德吉臉色一變,原本已經恢復的地方竟又裂開,他慌得往後退了退,胳膊竟一下子變成紫青色。
東子暗道不好,德吉頓時向後仰面摔倒。
我眼疾手快,急忙托住他的後背,再看德吉的臉色,呈現死灰色,那左臉上的皮膚開始出現銅錢大小的黑斑,不一會兒全身佈滿了黑斑。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這小子竟沒了氣息,我心裡一慌,差點將德吉扔了出去。
“茴……茴子,德吉這小子怎麼了?”東子和吉恩顯然被德吉突如其來的變化嚇懵,結結巴巴的問我。
我不知道德吉這是怎麼了,可看到這小子這個樣子,心也慌了。
東子忽的想起什麼,猛拍了拍腦袋說道:“哦,我知道了,這小子之前被鬼頭螫咬了一口,這會毒性發作。”說着擼起德吉的褲管,發現那上面有兩個黑洞。
看到這兩個黑洞,我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鬼頭螫毒發作,害得我以爲這小子要登極樂世界了。
我將德吉拖到一旁,並在那咬洞旁邊劃了一刀,那黑血流了出來,東子從揹包裡拿出紗布和藥粉遞給我,等黑血慢慢變成了紅色,我這才幫他止了血纏上紗布,黑血很腥,聞着有些頭暈。
東子掐了掐德吉的人中,好半天德吉才緩過勁來。
“死了死了!”
東子不耐煩,一巴掌扇了上去:“嚎什麼嚎,小子,爺正煩着呢,你別糊了眼找不自在……”
德吉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着,便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死灰色還沒撤下去,轉着眼珠子看向我興奮道:“我沒事,這次我真的沒事,茴子,我真的沒事……”
“你他孃的羊癲瘋發作了啊?”
我看着德吉,開口問他:“德吉,你是不是該說說了,剛剛是怎麼一回事?”
德吉撓了撓頭不想說,我給東子使了個眼色,東子立馬上前,拿着槍對準德吉的腦門。
“別……別介,茴子,你讓東子將這玩意移開點,這要是手抖,兄弟我可就真見閻王了!”德吉趕緊舉手抱頭說。
我涼涼地瞟了他一眼:“你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麼,這一顆子彈能把你怎麼了,再說了你都活了這麼久了,也該閉閉眼休息休息了。”
“別別別,我說我說。”
德吉見我臉色一沉,趕緊開口:“剛剛是我鬼頭螫毒發作,上次我進來的時候被鬼頭螫咬了一口,後來毒發,我差點死在這塔裡……”
“我沒問你這個。”
我盯着他的眼睛繼續問:“劉川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們,你和他是不是暗中有聯繫?”
“我承認,我和他有聯繫,也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可你別誤會,他這樣也是爲了你好,要是你不經歷這些,就無法到達那裡,也不會成爲我們所希望的人。”德吉說的很慢,而且特意隱去了我最想要知道的線索。
我看着他,好一會兒才說:“那他還好麼?”
“他情況不太妙,因爲提前從那裡出來,他恢復起來很慢,而且上次他替小癩爺擋了青銅門裡的氣體,身體早不行了,要不是爲了你,他肯定倒下了。”說到這,德吉重重嘆了一口氣。
聽到德吉的話,我心口發酸。
東子沉着臉沒說話。
德吉拍了拍我肩膀說:“茴子,你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他,他爲了你已經復生了好多次,承受了你難以想象的痛苦。他做這些不爲別的,只是想要你脫離這一切,可有些時候,事與願違,他努力地想要你脫離,可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定了,誰也更改不了,他就算用不死之身去改變,也違背不了天道,所以,你別怨他。”
天道?
什麼天道,是生死不計,還是無限循環,以前的我不相信有死而復生的人,不相信會有超自然的事實存在,可現在,我不僅相信了,而且還發現這些事實背後竟然是骯髒的人心交易。
如果這就是天道,那追求永生的人是什麼,是怪物,是人面鬼心的貪婪獸,導師是這樣,鬼五爺是這樣,嶽振榮更是這樣,他們看似有一顆心,可早已蒙了一層灰,變得是非不分,人鬼不識,最後自食惡果,淪爲那永生的祭品。
永遠的活着,難道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比信仰還重要,比親人朋友甚至靈魂還重要嗎?
我不明白,不明白。
東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一會兒才說:“茴子,認定你的心,只要你不亂,我們便不會亂。”
我看着東子,心口突然發悶。
是啊,只要心不亂,信仰就不會亂,只要信仰不亂,那靈魂就還在,那時我還是我,我若珍視的一切都還在,我還是無所畏懼的馬茴,還是認死理的寶爺。
德吉沒說話,只是盯着頭頂的樓梯。
忽地他敲了敲塔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將揹包綁在身上,手腳並用爬了上去,我們不明就裡,見德吉從爬了上去,也抓起揹包跟着他爬了上去。
這靈虛佛塔總共總共有七層,和之前我們在照片上見到的不一樣,而且這佛塔深嵌進山體裡,青銅階梯彎彎曲曲,轉了好幾層。
德吉在前面爬,我們則打量着四周,發現四周的紋飾慢慢有了變化,剛開始只是一些雲雷紋,慢慢的便變成繁瑣的夔龍祥雲紋。
東子看着上面篆刻的文字,嘴裡一個勁的驚歎,吉恩雖然看不懂可眼底的驚奇被我捕捉到了,心裡頓時竄起一股自豪感。
這是咱自個家的寶貝,和國外的那埃及金字塔,瑪雅外星人堆比起來也不遜色,這東西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寶貝,可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
爬了有好一陣子,我向下看了去,發現已經很高了,而且之前被閃光蛋秒成渣的屍頭又冒了出來,黑壓壓的讓人看着極其不舒服。
東子探出頭看了一眼,嘴裡頓時罵道:“那娘們還在底下,估計又在憋什麼壞屁?”
“放心,她上不來。”
德吉喘了兩口氣道。
吉恩瞟了一眼德吉問:“爲啥?”
德吉嘿嘿一笑,指了指頭頂那隻巨眼道:“她怕這個,之前就是因爲那個她差點沒被震死,所以每次一到這裡她只會圍着塔身不敢上來,也正是因爲她上不來,所以我才能安然無恙的從這裡進進出出。”
我盯着頭頂的巨眼,覺得這隻眼睛和之前在虎頭灣古城牆遺址的地宮見過,上次因爲巨眼我們差點死在那裡,這次該不會又有什麼吧?
想到這,我給東子和吉恩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做好準備,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也不至於慌張。
德吉以爲我問他那巨眼是什麼,便嘚瑟的擼了擼頭髮開口道:“那是菩羅之眼,想必你們聽過這名字,這可是個好東西,是鬼族世代守護的東西,因爲菩羅之眼,鬼族能掌生死輪迴,而在幾百年前,菩羅之眼忽然被偷,鬼族也慢慢消失匿跡。
可誰也沒料到,這玩意竟會出現在這,其實我給你們透個底,這菩羅之眼其實不是鬼族人的東西,它其實是……”
“吼吼吼!”
塔身忽地一陣晃動,德吉一個沒注意,差點被震了下去,我一把拉住德吉。
東子揉了揉被撞疼的腦門,探出腦袋頓時罵道:“誰他娘抽風呢……媽呀,那娘們爬上來了……”
“我靠,還真是。”
德吉嚥了嚥唾沫罵道。
吉恩緊握着槍,一槍打在寧瑪女巫的腦門,可子彈穿過那腦門落在了地上,而她竟沒有半點傷,東子也慌了神,拿出手裡的摺疊大刀,吉恩深吸了一口氣,將褲腿裡的瑞士軍刀抽了出來。
東子一見那刀,眼睛都瞪直了。
“洋鬼子,你這刀哪來的?”
吉恩瞥了一眼滿臉羨慕的東子道:“是弗蘭克上校給我的。”
“洋鬼子,借你的刀使使?”
東子很不要臉的說,那眼睛就沒離刀身。
吉恩連忙將刀藏在身後,警惕地看向東子。
東子見吉恩小氣樣,氣得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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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捅了捅東子,示意他不要生事,東子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將那口氣嚥了下去,德吉抓着階梯快速往上爬,我們緊隨其後。
寧瑪女巫雖然畏懼塔頂的巨眼,可在塔外面爬了上來,她一動塔身頓時搖晃得厲害,我努力穩住身子,緊跟着德吉。
等爬到第六層,那巨眼和之前在底下見到的不一樣,中間好像有什麼窟窿,剩下一層了,塔身忽地向右傾斜,我們緊抓着青銅階梯纔沒有滾下去。
東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那娘們估計是瘋了。”
“她是瘋了,要不然也不會爬上來。”
德吉喘了一口氣,眼睛卻盯着塔頂:“就剩一層了,而那石棺就在那隻巨眼的窟窿裡,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要是被她追上來,那可就玩完了。”
我盯着那塔頂說道:“德吉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快點爬上去救出瑤瑤。”
“爲了瑤瑤,老子就算是廢了這條腿也要爬上去。”東子咬了咬牙,抓住青銅階梯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