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真丟假丟都不可能是郭知府放出來的消息。”東方玉看了一眼江濤道。
如果他是郭知府根本就不會提起賬本那件事,而他們商議這件事也不可能當着很多人說,要麼是賬房先生要麼是參與的官員中的人走漏了消息。
“他們這些官員之間來往還會專門記賬麼?那豈不是給人留把柄嗎?”林清淺問道。
明明是做壞事,還要整個賬本出來,那不就是事發後,給人準備的證據麼。
“雖然很危險,但賬本必須有的,他們這一夥人,誰出銀子多,那往後分贓的時候得到就多,自然出的少得到的就少,不然分贓不均會出現很多矛盾,郭知府肯定是拿大頭,其他人肯定按出資來的。”東方玉解釋道。
“對了,總聽你們說郭知府,他叫什麼名字?”林清淺想了想問道,其他人就看着東方玉,因爲只有他才比較清楚,他們就是跟着來湊熱鬧的。
“郭德懷。”
林清淺一聽,這個名字讓她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對了,賬本!
就是虞山上範無涯給她的賬本。
不過也可能是重名了,哪能這麼巧,她又問東方玉,“二哥,那他們中還有叫什麼名字的,多說幾個聽聽。”
江濤拍了一下林清淺道:“四弟,說正事呢,他們名字又不好聽。”
“我這也是正事啊。”林清淺看着他們,有些不確定道:“有可能我有他們的賬本。”
“你?別開玩笑了,四弟你怎麼可能有他們的賬本,你什麼時候來過嘉定府?”連晉王都覺得她是開說着玩。
雖然他們都特別想要賬本,可玩笑它始終都只是玩笑,他們都不是小孩子。
“四弟還真可能有。”東方玉眯了眯眼,他想起虞山上遇到那些人,還有林清淺當時的模樣。
“二哥,你說說,他們都叫什麼,我聽聽看。”
“黃春生、劉武超、趙德貴……”東方玉唸了幾人名字。
“二哥,都有他們,我記得。”林清淺有些激動。
如果範無涯的死真的跟這羣有關,那把他們繩之以法,就可以爲他報仇了,範無涯還給了自己空間呢。
“那要不派人回去取?”錢八問道,那東西林姑娘肯定沒有帶走身上,不然早拿出來了。
“啊,那東西我答應人家,給送到一個地方去的,要不我把賬本上的內容默寫下來?”林清淺提議道。
雖然還不清楚範無涯說的那個地方是哪裡,但她答應人家的,反正二哥他們要的只是內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
“賬本上沒有記多少嗎?”東方玉問道,不然她怎麼默寫得下來。
不應該呀,嘉定府這邊出現問題可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了。
“好像好幾本呢。”林清淺說道。
“四弟,你是神童麼?”江濤趕緊湊過來,一臉崇拜。
“哦,不是,就是記憶力有點好。”
那纔是記憶力有點好?那東西她得到了肯定也不會經常翻,若不是記憶力超常,怎麼可能記得住。
東方玉也沒有含糊,讓錢八返回賬房家中,找了一些賬房寫過的東西,又派其他人去找那種能模仿筆跡的人。
他帶着林清淺、晉王等回府,還特意找郭天要了筆墨來,林清淺寫完後,他們才帶着到春風樓與錢八等人匯合。
白依依見到賬本,才說起她的身份來。
她原名叫顧依依,是嘉定府前任知府的小女兒。
那時郭知府還是一個小縣令,不知道得了什麼人的提攜,竟然殺害了顧知府一家,最後順理成章的當上了嘉定府的知府。
顧依依因爲前幾天去了舅舅家才倖免於難,她只看了一些黑衣人,她的舅舅當時好心沒有讓她叫出聲來,悄悄的帶着她回到家裡。
舅舅雖好,但舅母卻是個勢力的女人,見他從知府家的小姐成了孤女,便不待見她,舅舅的話又不管用。
若不是怕郭知府知道兩家的關係,連累到她,那婦人肯定會把她交出去,最後就把她賣到了春風樓。
她也是後來慢慢才知道是郭知府害了他們一家,但她就是一個花姐兒,拿什麼與郭知府及其同夥鬥,只盼着有一天朝廷能還她一個公道。
公道這個東西,不是一般人有得起的。
嘉定府流水似的欽差來,都沒有查出什麼,或者是根本就沒有用心查,她之前對東方玉他們都沒有抱多少希望。
沒有想到居然讓他們幾個把賬本給查到了。
白依依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東方玉他們,如此一來,他們頭緒更多,方向更加明確。
因爲那些信息都是經過白依依整理過的,大體都是有用。
爲了保護白依依這個人證,東方玉讓人來給她贖身,連同其他幾個重要的人,包括那個與郭天爭執的人,一同送往京都,讓人保護起來。
郭知府這樣的官員,即便東方玉是欽差也不可能再嘉定府就定罪處置,肯定得押往京城,而且他幕後肯定還有人,只是那些人事用符號代替的。
他們依舊若無其事的住在郭天府裡,等京都那邊回安排妥當,又帶着一大批人把嘉定府城團團圍住。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郭府的管家連滾帶爬的進門喊道。
郭知府提鳥籠子,正遛鳥玩呢,被他一叫,籠子裡鳥都慌神了,“大呼小叫的做什麼?沒見都嚇到我的小乖乖了麼,說,到底什麼事?”
剛問完話,劉師爺也回來的,神情不再像以前那麼淡定,“老爺,我瞧着不對勁,京城那邊派人把嘉定府城給圍住了,幾位縣令都沒法出城。”
原來是得知欽差楊清明那處沒有查出什麼來,而他對嘉定府一衆官員的態度還有了改觀,比如他們邀請他去花樓,楊清明也沒有拒絕。
那就是個好的開始,幾番下來,覺得楊清明有所鬆動,認爲這場戲也該結束了,縣令們都要打道回府,沒有想到遇到了攔路虎。
郭知府一失神,鳥籠子都掉地上,鳥都飛走了。
“誰?到底是誰幹的?”郭知府心裡知道不好,還是要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