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能不能自由進出府,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跑出去了!”
“可以,前提條件是你得告訴我,上次那樣出去的原因,否則……”
其實以往的凌秋雨真要出去,楚慕天哪裡能攔不住,也不知道現在的她爲什麼聽話了,說不讓她出去,她就嚷嚷鬧都沒鬧就真沒出去。
季安珍早就想好了怎麼答覆長安村的事情,她知道他有疑問,不能說實話,她不是真正的凌秋雨靈魂是季安珍。也想開了,她這條命可以說是偷來的一樣,如果哪天真被人發現她不過是一縷魂魄,到時候她被人如何對待,亦或者再次沒命她不知道,所以要珍惜活着的機會和時間。
“我是爲了去長安村找季家”
“那個季家跟你什麼關係?”
“出閣前我曾跟爹孃鬧彆扭離家出遊過,無意間落水是那季家的季姑娘救過我,後來我回來沒多久我們便成親了,我一心撲在這婚事上,把她忘記了,自那次死過一回,我又想起恩人來了,適才去找她,沒想到那姑娘兩年多前生病死了,所以我纔會傷心。”
楚慕天一雙精芒看着她,在想她話裡的真假。
“你要是去找恩人,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爲何把下人都甩開了偷偷摸摸的去?”
“因爲我不想回楚府了,我想離開這地方!”
生意人早就練的喜形不怒於色,現下楚慕天的驚訝寫在了臉上。
“爲什麼?”
“在那前幾日咱們不是談了和離嗎,住在這楚府裡,我一見你便無法割捨情緣,所以要離開,我以爲你不喜歡我,反正寫了和離書不會再找我的!”
季安珍相握的手裡都是汗,掩藏在袖子底下,她的話真也有假也有,楚慕天一雙利眼盯着她看,她不能露出什麼心虛來。
“那你明明武功不錯,那日爲什麼被流氓追的那麼狼狽,你應該是打殘了他們纔對?”
對了,武功,這如何讓他信服,心念一轉,“我只那次摔馬車之後,發現武功使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
受傷,倒也是的,她那次傷的差點沒命了,所以功力受損沒有恢復,可楚慕天總覺得哪哪不對勁呢,她這一套說辭好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感覺總有問題,是什麼問題呢,他腦海中想抓住什麼又沒有抓住……
“當家的”
“進來”
“凌大人和凌公子來了,現在正在大廳裡。”
楚慕天驀然想起來了,唉,又要應付凌秋雨的孃家人了,看了眼站着的凌秋雨,“走吧!”
“去哪”
“你爹和大哥來了,還能去哪!”
“哦,我爹和大哥來了,恩,啊,什麼,他們怎麼來了?”
季安珍起初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便是驚慌,上次凌秋雨的娘來,真是折騰人。現在她的爹和大哥來了,這又會出鬧出什麼事啊,他們會不會認出她不是凌秋雨啊,就算心裡做好準備隨身被人發現,但這也太快了。
看着凌秋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楚慕天無語了,“凌秋雨,還不是因爲你,前陣子生病發熱喊着爹爹,我纔將岳父請過來的。”
“我……”
季安珍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此爹非彼爹啊……
兩個人往大廳的方向走,“對了,我是爲了我纔去請我爹的啊……”
楚慕天裝着沒聽到繼續往前走了,走在後面的季安珍笑了,其實這人還是不錯的。
“秋雨”
“妹妹”
季安珍一進大廳的門,一箇中年和青年男子便叫她。
“爹,哥哥”
季安珍乖巧地稱呼爹和大哥,再看到楚慕天的爹孃也在廳裡,行了個禮,“爹,娘”
“凌雨,你真的瘦了……你娘最近染了風寒,不然也要過來的,身子好些了嗎……”
“鋪子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小李說你昨晚一晚上沒睡!”
凌家的父子心疼女兒,楚家的夫妻則心疼兒子。楚慕天安撫了下爹孃後便來給凌秋雨的家人行禮。
“岳父大人,大哥”
凌父甚是不滿地看着楚慕天,“上次秋雨娘回來說秋雨病了,怎麼這次又病了,我們家秋雨嫁給你們家,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的掌上明珠的嗎!”
眼看凌父口氣不好,楚慕天又是沉默沒有說話,他的爹孃臉色也不好,季安珍趕緊打圓場,“爹啊,我身體不好好的嗎,女兒就是想你了。”
“傻女兒,你別總是替他講話,這小子怎麼對你的,你當爹什麼事都不知道嗎!”
“岳父大人和大哥遠道而來,想必累了,小婿差人給我們備酒菜。”
楚慕天打起了客套,他不想與凌家有什麼爭吵,上次動了測隱之心應了凌秋雨病中的請求,他現在只想盡點道義招待他們幾日便送走。
“我既然來了,咱們也把話說清楚,你跟我女兒成親兩年多了,到現在無所出,你們楚家有個祖訓,三年妻無所出可休妻納妾,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夫妻二人很久都沒有同房過了!”
同房這事一放在臺面上說,未嫁過的季安珍立馬臉有點紅了。
楚慕天沒有迴應,不承認也不否認。從他的內心而言,現在本想維持大家表面和氣,原本想等到三年後兩家正式攤牌,但如果凌家還是追問的話,他準備早點說清楚,他早就開始爲了能和離做了不少準備,就是凌家對付楚家,他現在也不怕。
凌父與兒子都是武人火爆性子,不像楚慕天是商人沉得住氣,偏他這樣子讓他們看了來氣,“是不是打算三年還無所出,就是休妻了?”
“爹,大哥,你們難得過來,一定是累了,女兒也餓了,正好一起吃飯吧!”
凌父與兒子即心疼又無奈,“小妹,這事你別管,我和爹休沐時間不多,這次難得過來,更是要趁這機會說話說清楚。”
季安珍能不管嗎,眼前氣氛越來越不正常,“爹,哥哥,女兒的事情女兒會處理的,相公對我挺好的。”
“女兒,你怎麼變了,怎麼變的這麼好相與了!”
“是的,妹妹,你怎麼變了,之前你每次回家省親都是哭訴這小子冷待你嗎,讓我們爲你作主的!”
楚慕天的爹孃發現兒媳婦跟上次一樣變的溫和圓滑了不少。
季安珍心裡發愁了,她要怎麼辦纔好。
“若我真休妻,你凌家意欲何爲?”
楚慕天不想拐彎了,連着好多天神經繃着緊處理鋪子的事情,也好幾天沒有睡好了,本想回到家中休息的,哪知無法安生,他這時後悔一時心軟自找麻煩將凌家的人請過來了。
凌秋雨的大哥凌秋生一把上前揪着楚慕天的衣領,“好啊,姓楚的,你敢拋棄我的妹妹!”
楚慕天想揮開他的手,他不放,兩人頓時有肢體拉扯起來。
看到這樣的情況,楚慕天的爹孃呆不住了,凌家當家和他的兒女個個都會功夫,他們生怕自己兒子受傷,“親家公,有什麼好好說,動手動腳多難看!”
因着兩人的拉扯,從楚慕天的懷裡掉出一隻帕子來,那是秦若曼的帕子,楚慕天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了。
楚慕天的懷裡掉出了女人其他女人的帕子,季安珍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來。
帕子上繡的是曼藤花,一看就是女人用的,凌家的人更是火大,“好啊,這是哪個女人的帕子?”
“這是我的帕子啊,相公你也真是的,把我的帕子放懷裡!”
季安珍迅速的帕子收起來放在自己袖子裡。
“妹妹,你到現在還護着他,我是你哥我不瞭解你嗎,你不愛這些繡花的物件,你的帕子一向都是素色的!姓楚的,你敢揹着我妹在外面找女人……”
一言不合就開打了,凌秋生揮拳向楚慕天,楚慕天不想與他打躲開他卻又攻過來,兩人打鬥起來了。任旁邊的人如何勸都沒有用,楚慕天的武功本就沒有凌秋生的高,再加上最近勞累,落入下風差點摔倒在地,眼看凌秋生的掌風向他揮過來,季安珍顧不得其他了,猛地衝到兩人中間,擋在楚慕天的面前,一看見是妹妹,凌秋生趕緊收手,還掌力還是揮出去了,楚慕天也眼疾手快的將季安珍一把抱走。
“妹妹,你不要命了,居然那樣衝過來,你的功夫呢,大哥要是傷了你怎麼辦……”
凌父和凌秋生都氣死了,這個楚慕天真是男狐狸精,把秋雨迷的團團轉。
“爹,大哥,你們再這樣鬧下去,我的日子沒法過了!”
“爹和你大哥是爲你好,管教你的丈夫!”
“你們不想想,你們打完了鬧完了回去了,是女兒留在這兒過日子的啊!”
是啊,好像是這樣的。
“只要一天沒和離,我就還得在楚家,你把他打傷了,公婆怎麼看我,楚府的下人奴婢哪還願意真的對我好!”
確實有道理。
“相公如果受傷了,鋪子生意怎麼辦,親家生意如果做不好,這讓你們在同僚面前多沒面子啊,再說你們也不希望我過苦日子對不對!”
那倒是的。
“再說了,相公對我真的挺好的,相公你說是不是?”
還抱着她的楚慕天看着懷裡的小女子對着她的家人說的一套又一套,明裡暗裡講道理其實是幫襯着他,想着剛剛她不管會不會受傷就衝過來擋在他面前,現在笑着一張明亮笑容的臉推推他的胸膛,讓他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爹啊大哥啊,我餓極了,餓的胃都不適了,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剛剛的話季安珍已經將兩人勸的差不多了,現在更是左右連哄帶忽悠將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