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珍也知道凌秋雨一身功夫,可是她不會使,但是明顯感覺身體特別輕盈,拳腳有力,跑的快的時候感覺要飛起來。
“半個時辰之內都不要來煩我!”
“少夫人……”
季安珍故作臉一板,丫環們怕了噤聲了。她轉身往樹林裡走,直到看不見丫環們,她背起包裹捲起裙子飛快地跑起來,沒一會兒,看到渡口有船家的時候鬆了口氣,她知道這兒的渡口,以前常坐,她是記的沒錯,可也怕過了兩年有變化,幸好這兒渡口沒變。付了銀子,讓船家划船到吳村渡口,她也留了一手,若這時沒走得了,晚上住客棧時偷溜,還是很順利的,終於要見到家人了!
夜晚的酒樓廂房裡,楚慕天正和江城一羣生意人應酬,一羣人嬉笑談天說地,不少年輕生意人的視線看向秦若曼,而她的視線依舊是不時的看向楚慕天,在人羣中他總是比較顯眼,談生意時的睿智,舉止瀟灑言談又有風趣。
李總管氣喘吁吁的跑到廂房裡,在主子耳邊耳語幾句,楚慕天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於是他起身對着衆人客套幾句便離去。看着他的背影,秦若曼有些遺憾還有些話還沒有跟他說,奈何人多她只能掩飾自己的情緒。
楚慕天遠遠地盯着坐在包子攤旁邊啃着包子的人,一身粗布衣婦人髮髻,身上揹着個不小的包裹,臉抹的有些黑,讓原本極美的臉龐變的有些普通,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凌秋雨,任他就是打破了腦袋也無法相信就是她。
若不是他事先讓李總管另安排人盯着她,還真就讓她失去了蹤影,她這明顯就是跑路的行爲了,真讓他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逃,更讓他多了層的確信,她不是凌秋雨。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秋雨爲什麼會被掉包了,真正的凌秋雨又在哪裡,這人是將人已經掉包潛入楚家的話已經成功了,爲何要逃。在他緊急回府,並讓總管查上府裡可曾丟失什麼,自己帶人連夜快馬加鞭的來追她。
“當,當家的,少夫人昨夜未住客棧,住在一個破廟裡,一早出來,就,就換了窮婦人的妝扮,屬下一直盯着。”
說話的是楚府裡的一個功夫好手護衛,他和另一位是暗中負責跟着少夫人的人,昨日他本也是離的遠,後來一看時辰不對勁,再看發現沒有少夫人的蹤影,而那些護衛和丫環們都站在原地不敢動,他便和另一個人趕緊飛奔尋找,在湖上發現少夫人在坐船,一人通知總管,一人咬牙泅水,越過一整條河,雖有內功護體,還是被五月的涼水涼氣入體,只打哆嗦。
“恩,你先去養傷吧,回府自有嘉獎!”
“謝當家的!”
季安珍再一次拿出地圖,看了下路線,這裡是吳村,穿過吳村集市就是長安村了,但是以她的腳程來說,還得再走一日,得僱個可靠的馬車或者驢車才行,吃完食物,她站起身來,在吳村街上左看右看找車。
“喲,這哪來的小娘子啊”
縱是季安珍把臉抹黑了,可那曼妙的身材遮不住,自她一出現在吳村街市上,就有幾個流氓盯着她。她一驚,還沒待反應過來,她已被三個長的油頭滿面一臉色相的地痞流氓圍住。她低頭沒應聲,換個方向在他們夾縫裡準備走,一個流氓擋在她面前,無論她左走還是右走,流氓都攔着。
“小娘子這麼急這是去哪兒啊,要不要大爺們送送啊……小娘子別急啊,大爺我們都不急……找個地方那個啥啊……”
話越來越難聽,季安珍急了又驚又怕,她擡頭左看右看,發現街上的人有看戲的,有同情她的,卻沒人敢出手來救她。
“當家的”
跟在楚慕天的其他護衛,以詢問的聲音問他。
楚慕天擺了下手,看到流氓圍住她調戲她時,他心底的怒火如火一般燒出來,想把這幾個流氓暴打一頓,心裡不由的一驚,微定心神,若是真正凌秋雨,哪容別人如此,早把人給撕了,這女子既然能將武功不錯的凌秋雨掉包,武功應該是不弱,他正好藉機來探底。
“閃開,不然我報官!”
原身的季安珍不是沒有遇到這些事,那時兇悍的繼母,加上鄉下姑娘的幾分憨氣,總讓這些不再打她主意,然而現在的她,長相嬌—媚,身材曼—妙,聲音裡都是嬌氣,再兇點大聲說也不是以前的模樣。
“喲,小娘子生氣啦,這樣子大爺們喜歡……嘿嘿……”
季安珍捏緊手上的包裹,對着一邊大喊,“青天大老爺來了……”
她這一喊,三個流氓下意識往一邊看去,說是遲那時快,她一腿踢中一個流氓下-身,同時包裹砸向另一個流氓的頭,在最後一個流氓驚呆還沒反應過來時,包裹揮向他,然後從兩人縫隙裡飛快地跑了出去。
“當……當家的……”
楚慕天的手下一看,哪裡還能看到當家的人影,原來看到流氓想動手動腳的時候,當家的就衝過去了
一時間兩個流氓追着季安珍跑,街上不時有人被撞倒,被踢中下-身的流氓嘶叫幾聲,捂着褲-襠跟着跑,她打流氓後逃跑,讓衝過來的楚慕天改了主意,提氣飛到屋檐上,一邊飛檐走壁一邊視線看着她,當看到她快被兩個流氓追上時,他正準備縱身而下將她救起。
“啊……”
“姑娘小心……”
剛下馬車還沒走幾步的徐初白被一個人影衝的差點沒站穩,胸口撞的生疼,那股衝擊力讓撞他的人歪向一旁,他反射性地出手托住她,同時嘴裡叮囑一句,驚鴻一眼,有點眼熟,啊,是楚夫人!一有這個認知,他趕緊往後退了兩步。
季安珍跑的氣喘吁吁,包頭巾早就掉了,頭髮微亂,她一邊捂着胸-口大口喘氣,一邊看向徐初白,真巧,居然在這裡這種情況遇見他。
“臭娘兒們,看你能跑哪裡去……”
一聽這聲音,季安珍趕緊往徐初白身後一躲。
徐初白身體一僵,她貼他比較近,他一直對這楚夫人沒好觀感,如果不是他眼力好對人又過目不忘,不然怎麼也不敢相信楚夫人會打扮成這個模樣,現在又是這麼依賴他的感覺,依賴,天啊!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對於流氓的窮追不捨,季安珍又慌張又氣憤。
“王法,我爹在縣衙裡當差,你怕了嗎,你這個臭娘兒們,竟然敢踢我,哇,疼死我了!”
被踢下身的流氓捂着褲-襠跳着腳的跑來,咬牙切齒地衝季安珍吼!
“徐初白,求你救救我?”
季安珍抓住他的衣袖,她真的很欣喜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又遇見他,她知道他是個好人,自她見過他的第一面起,她的心心念念地都是他。
徐初白轉臉看她,縱是此時狼狽的灰頭土臉,她依舊十分美麗,那雙眼睛即是信任也是期盼地看着他,他將被她扯的袖子收回,不管待見不待見,這是別人的妻子,他都應該避嫌保持距離。
季安珍看着空空的手,心裡不由的黯然,她現在是楚慕天的妻子,就是不是,哪怕是曾經的自己,都是與他雲泥之別。
“楚夫人,你爲何這般裝扮,他們這又是?”
“我……,他們是想輕--薄我!”
季安珍這才意識到遇到他怕是會暴露自己,得找個什麼理由讓他不要將自己的行蹤告訴楚慕天呢。
輕薄?徐初白愣了一下,誰敢輕薄她,他見識過她那一身功夫把那一羣在楚家做生意的公子哥們打個夠嗆,他不懂武,可也看出她一身功夫不弱是個練家子。
“哪來的小白臉,怎麼着,還想英雄救美,可別多管閒事!”
“你們當真輕薄這位夫人?”
“喲,還真管閒事了,小子,你哪涼快哪呆着去。”
那幾個流氓見徐初白一身有錢家公子模樣,不知底,不敢輕舉妄動,但也不想輕易就讓快到手的美色飛了,尤其是被踹一腳的傢伙更是不甘心。
“我竟不知,一個在縣衙裡當差的兒子,竟敢欺負正四品都司家的女兒!”
“什麼,她是正品都司家的女兒,你嚇唬誰啊,她這身破衣衫,還踹我老二,這是大家閨秀幹出來的事嗎?”
“誰讓你說那麼污言-穢語還想對人動手動腳的,踹了活該!”
圍觀的人羣裡不知誰說了這一句,然後趕緊把頭縮進去了,大家不是沒有正義感的,只是這幾人在官府裡有人,平時作威作福的,大家都不敢得罪他們。
一聽污言穢語和動手動腳,徐初白眉頭一皺,給他隨行的幾個有功夫的家丁一個眼色,家丁瞭然,頓時大街上滿是三個流氓的哭喊求饒聲。
打走了流氓,徐初白看着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楚夫人,“楚夫人,你……”
還沒待他問完,一聲不小的響聲,季安珍趕緊尷尬地捂着肚子,她這兩天都沒有好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