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那樣做了,不管是對誰,都不會了!”
“呵,那你是要放了我嗎?”
季字珍未回答,本是凌秋雨出手太狠在前,就算是她差點害她沒命,她也不想動手向她報復,但也不會冒然放了她,現在很多事情尚未查清,究竟怎麼做,她還沒有想好。
“我就說吧,說到放了我,你又閉嘴了,凌秋雨,裝好人很累的吧,你有什麼招放馬過來吧!”
季安珍沒有言語,轉身離開柴房,也不理會身後小荷的叫囂和罵罵咧咧。
待走出門,發現被人扶着的楚慕天站在不遠處,兩人視線在空中交會,雖無言卻能夠明白對方在想什麼。待回房兩人獨處,楚慕天坐在牀上,將有些悶悶不樂的季安珍擁進懷裡,嘆了口氣,“因爲凌秋雨曾經所做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
“人生總是有得失,我只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她的背後還有人,我會想法子釣出幕後的人。”
“那背後之人會不會又是之前被凌秋雨害過的……”
兩人面面相覷,發現極有可能,於是一同嘆了口氣。
“不好了少夫人,都司大人出事了……”
原本幫楚慕天換藥的季安珍,還因着他的傷口大部分已經養好而高興時,就有一條重鎊消息擊向她,她原身凌秋雨的孃家因爲收受賄賂,放走邊境鄰國要犯,全家入獄,不日處斬,因着凌秋雨早就嫁人所以才逃過這一劫。
得知這個消息的季安珍整個人先是有點傻掉的,忽然想起她從凌秋雨身上醒過來不久時,凌母來看她,給她帶了不少珠寶首飾,再去盤點凌秋雨的嫁妝,當時她一閃而過的念頭,一個四品都司的俸有那麼高嗎,原來是收了賄賂。安國雖然這些年沒有戰亂,百姓也算安居樂業,可人心骨子裡是貪的,從上到下,百姓們都默默知曉了當官的貪財。最近半年皇上查的緊,當官的都收斂好多。凌家貪就貪吧,按安國律法,就算凌家貪了那些錢,也不至於全家處死。幸好凌家早與一些旁系親屬沒有來往,那麼旁系親屬纔沒有受牽連,不然這放走敵國要犯的罪論起來可大可小,都有被誅九族的風險。
季安珍變賣了凌秋雨的嫁妝去打點,好不容易買通了牢房的人,可以去見見凌家的人,想試着去了解事情真相,看是否還有轉圜餘地。楚慕天與楚父楚母因這事表態,楚家也早已被朝廷有權勢的人盯上,即如此也不怕完全曝露在日光之下,楚家會全力支持她。但是她不願意讓楚家受牽連,更不願意楚家的任何人爲了此事明裡暗裡的出面,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來做。
“娘,你還好嗎?”
眼前曾是保養得當的美婦人,現在再見面,穿着囚衣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縱是不是自己生母,可她當自己早女兒,曾關愛自己,見些場景也讓季安珍覺得鼻酸不已。
凌母兩眼淚汪汪,“秋雨,你來了,娘可把你盼來了,你讓娘好好看看你……”
“娘,你跟女兒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爹是真的收受了賄賂,放走鄰國要犯了嗎?”
“具體的事情娘也不知曉,可依娘對你爹的瞭解,收錢的事情是會做,別說你爹,安國上下有幾個當官的是是不收錢的,普通老百姓也會給有錢有勢的人送禮來着,這說不清的。可放走鄰國要犯這種事情他應當是不會做的,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過不了多久,咱們都要人頭落地了!”
凌母緊緊握住季安珍抓住牢房的手,握的死緊,邊哭邊說,“女兒啊,幸好你早早嫁人了,這一次沒有被牽連,你聽好,你以後可別在使小性子了,你跟楚慕天那小子好好的過日子吧,不對,凌家這一出事,你沒了靠山,楚家會不會不待見你,你記好,凡事要忍着,好好過日子,現在可不比從前了。”
凌母愛女兒一片情真意切,引得從小沒享受過母愛的季安珍淚水漣漣,“娘,楚家不會不待見我的,你放心。你不要喪志,女兒會想法子救你們的。”
“我的女兒啊,你千萬別逞強,官場的事情你不懂啊,別把自己也搭進來了啊……”
“娘,孃家的人若都沒有了,你讓女兒下半生如何開心的生活啊……”
季安珍之前一直把季家人當作自己的家人,對凌家防備着,怕他們認出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凌秋雨,在這次凌家生死存亡之際。許是季安珍現在的身體凌秋雨流的是凌家的血脈,加上她本就是個善良的女子,她與凌母隔着牢房抱着痛哭,當下心下決定,她要盡全力去救凌家的人。
男女牢房是分開的,見過凌母之後,季安珍見到了凌父與哥哥們。對於這種重刑犯,牢房是禁止探監的,季安珍花了不少錢,可牢頭還是怕出事催的緊,季安珍只來得及問了事情的經過,凌父在官場上的朋友和對手便匆匆離開。
季安珍忙的爲凌家的事情奔走了幾天,去找凌父曾經的朋友,無一例外被吃了閉門羹。看着紙上畫的人物關係圖,這裡面的人不是同樣被下了監,有的失了蹤,還有就是躲着不見她,這讓她充滿了深深的無力感,覺得自己太天真了,沒有權勢不瞭解官場,就想救凌家的人簡直是異想天開。
“我的妻該是眉開眼笑而不是眉頭緊鎖的啊……”
一進門就見季安珍失落的樣子,讓楚慕天很是心疼。季安珍見他沒有讓人扶自己走進來,就趕緊起身上前扶住他。
“你腹部的傷口才拆線,怎麼不多躺着養傷到處跑。”
“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我得告訴你剛剛發生不久的事,小荷跑了。”
“她跑了,怎麼會,自從咱們回來,府上請了很多武林高手護院,小荷我們看的緊,她又不會武。”
“你別急,我來一一告知你。是府上小荷的同鄉,在廚房做事的小江偷偷的想放走小荷,護院立刻就通知了我,我早吩咐過,小荷很可能有人來救,一有風吹草動就來告知我。如果小荷被人救走,那麼就讓他救,跟在他們後面正好可以順藤摸瓜。”
“所以小荷是你故意放走的”
“是”
“那小江呢?”
“小江被我抓了也審了,我本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收買裡應外合的人,審了之後發現不是,他與小荷是同鄉,從小就喜歡小荷,若不是小荷被凌秋雨,恩,讓人給那什麼了,他是要求着府上給他當媳婦的。他本以爲小荷死了,沒想到他替丫環送飯時見到了小荷,禁不住小荷的哀求加上對你讓他沒有媳婦的怨氣就放了悄悄放了她。”
“唉,這個凌秋雨,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
“其實說來凌秋雨做的一些錯事,也有我的一份原因,我不待見她,她爲了引起我的注意或者讓我生氣,做人做事就更絕。這個小荷有一次是在凌秋雨不在家時,未經我的傳喚,在我沐浴時進來的,被我攆出去沒多久,凌秋雨回來了也知曉了,所以她就……安珍,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當時怎麼對小荷?”
“如果是我,我先會弄清楚,她是無意還是有意,若是誤會,她是無意讓她以後警戒不犯就好。若是有意想要與你有關係,那我會將她請出府,還是會給一份遣散費的。再說,男人是看不住的,若你想找太容易了,哪裡都可以找。你若願意爲了我不胡來,那就不會胡來。”
“你倒挺懂男人的!”
“我可是在市井長大的。小江你要如何處置?”
“先關着,等這事過了再守奪。”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什麼事?”
“少爺,跟到了,與她接應的人是尚書府的人。”
尚書府,楚慕天與季安珍驚訝的對視,又是尚書府,從一品尚書於大人與楚家沒有往來,也沒聽凌父提過與他有過節,畢竟凌父是四品官。
“你們去好好查查,尚書府的四公子最近有什麼與從前不一樣,小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了他的暖牀。除了他們,府上的其他人也查一下。”
“是少爺。”屬下領命離開了。
“你是不是在懷疑那四公子爲了小荷對付我們?”
“有這可能,可我總覺得不對勁,肯定還有些不爲我們所知的事。”
“慕天,我覺得好不安,凌家的事情我一籌莫展,害我們的人在暗我們在明。”
楚慕天疼惜地抱住她,“不要不安,我們都在你身邊,凌家的事情你盡力了就好。”
那天兩人在書房時整整泡了大半天,將所有的人在紙上寫好,凌秋雨曾害過的人,還活着的人,還有可能向她報復的人。楚家生意上的對手和在朝廷任暗倉對誰不利的人。凌家的仇人和官場的競爭對手……。
如果錢不能打動的人,那麼就用他的把柄來打動,楚家做生意,也與官府打交道,自有一套官府裡的人小道消息,凌父爲官多年,也知曉一些官中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