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們的婚姻那麼容易說離就離嗎,如果是這樣,我早離了,哪會到現在!”
“我知道,三年祖訓!”
“何止,還有你孃家……呵呵,我現在跟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楚慕天一放開對她的轄制,季安珍眼含淚花,趕緊將胸前的衣服整理好。
“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你爲何去長安村,在一戶沒有住的家裡哭泣半天?”
季安珍低着頭不言語,她沒想到他會跟蹤她,什麼都被他看到了,她這下怎麼辦呢。
楚慕天走近前,看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看她呆會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在撒謊,“怎麼不說話,舌頭被叼走了!”
他忽然的靠近,又讓季安珍不知所措起來,擡着還帶着淚花小鹿般的雙眼看着他,她這樣子,讓他的心不由的快速跳動起來,一種危機感降臨,他下意識地退離她幾步遠。
見他有點躲她,她心裡一思量,立下有了主意,她鬆開抓住衣服的手,從牀頭到牀尾,往楚慕天身邊爬過去,楚慕天立馬又退了幾步遠。她一陣欣喜,有法子轉移他的審問了。
她軟糯糯的叫了一聲,“相公……”
楚慕天兩眼直直地看向她,剛她那聲相公叫的他心好似麻了一下。
“咳……咳……”
老大夫在門外發出一陣陣咳嗽聲,藥童本將藥拿過來的,誰知在門外站了一會不好意思進,然後臉紅紅的跑回來了,老大夫沒辦法啊,醫館病人多牀位緊張,這間廂房好多人排隊要進呢,那帶病人看的徐公子跟他說了,病人的丈夫來了,藥給她的丈夫即可。
季安珍一聽趕緊看衣服還有哪沒有整理好的,楚慕天則看她整理就緒便去開了門,沒多久大夫出來了,他們二人的臉都如火燒。那大夫進房後叮囑季安珍保持情緒穩定,勿大喜大悲。
又叮囑楚慕天夫妻敦倫最近要節制些,夫人的身體之前受損,還有燙傷沒完全好,還需要好好休養。然後再看這對年輕人害羞窘迫的樣子,大夫笑哈哈的感嘆自己年輕時候和妻子也是這般恩愛啊。
因着大夫說情緒起伏太大對她的身體不利,楚慕天就沒再逼着她,兩人一同回江城,這一路,季安珍一個人坐馬車裡,楚慕天則在外面騎着馬。車伕和手下們都覺得當家的和夫人之間的氣氛太怪異,不爭不吵,夫人常常偷偷掀開簾子看當家的,當家的時不時看着馬車裡一直不露面的夫人。楚慕天左右想不通,她是凌秋雨沒有被人掉包,那做的事情怎麼讓人無法理解呢,偏偏她隻字不提,哼,她不說,他不會查嗎,臨行前他安排了人去查長安村那戶人家和徐初白。
熱鬧繁華的江城到了,季安珍掀開車簾看着街景,本以爲離開了不會回來,沒想到還沒多久又回到這裡,她之所以沒有再逃跑,是因爲得知她的家人來了江城,她得在江城找家人,再加上楚慕天不好忽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大爺,好久不見了啊!”
楚慕天下了馬,“朱兄,別來無羔!”
“是有段時間了,對了,楚大爺,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說到這裡,姓朱的男子扯着別樣的笑,往楚慕天的身邊靠的近了點,這讓原本就偷偷掀開簾子一角的季安珍,趕緊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聽他們在說什麼。
“楚大爺,上次你幫我一下大忙,我一直想送一份大禮給你的,紅樓裡的新貨,還沒開*苞的,我跟那老鴇熟,先下手買了下來,貨色不錯,要麼送給楚大爺你,嘿嘿……”
楚慕天是有那麼些高傲的性子的,平常這些他是看不上眼的,可一想到昨天對着凌秋雨那樣子,讓他起了男人的心思,他自小家教甚嚴,婚前守身,婚後就只有凌秋雨一個女人,又一年多沒有碰過她,這日子過的太清心寡慾了,不然這次試試,不能委屈了自己纔對。
摸了摸下巴,楚慕天看了看姓朱的男子,嘴角扯出一抹笑,一挑眉毛,都是男人,大家瞭然,愛攀附富貴的朱姓男子頓時好開心,楚家生意做的大,能和他攀交情深些,以後還怕沒有財路嗎!
“那楚大爺,我這就給你安排去,包你滿意!”
“相公……”
甜糯糯的聲音傳出來,只見一隻纖纖玉手掀開簾子,露出一臉美麗的臉,可朱姓男子卻跟見到夜叉一樣,嚇的臉色發白,“原來,原來是,楚,楚夫人啊,我,我剛剛什麼都沒說,楚大爺,下次在下再向你賠罪,後會有期!”
一說完,人慌慌張張的跑了,他嚇死了,看到一直想討好的楚慕天太激動呢,怎麼也沒有留意到那轎子是跟他一起的,裡面居然坐着他家的母老虎,他半年前差點沒被她打破了相,兇他想給自己的相公塞女人,還說讓她那個做官的爹抄他的家。
見他這樣,季安珍覺得好笑,看來原身凌秋雨兇悍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的,再看向楚慕天,那眼神當真是充滿了鄙視,呵,這男人居然要在外面玩女人,真是高看他了,若是徐初白一定不會這樣。
接收到她太明顯的輕視,楚慕天相當的不爽,回瞪着她,他一個已婚的正常男人過的像個和尚是誰害的,以前她老盯梢他,對他任何時候多看幾眼的女人都是虎視眈眈的,甚至用惡毒手段。這兩個多月沒再盯着他,可人越讓他覺得怪異的不正常。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完全不是正常夫妻的你濃我濃,而是一陣電光火石的交戰。
回到楚府的楚慕天又陷入忙碌當中,一連十來天兩人再也沒見過面,季安珍則沒有自由,身邊到哪都有人,顯然就是上次跑路的後遺症。她心裡很急,找家人的事情上次請徐初白幫忙,還沒待她們談好,楚慕天就找了過來,她得自己找了,可自己出不去,這一次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排下人的,任憑她給臉色發火,下人在她要出去的事情上都不從她,她也只是嚇唬她們,做不到真傷害她們。
“少夫人……”
“怎麼了,不讓我出去,還不讓我在府裡走走嗎!”
“奴婢們不敢,只是少爺讓奴婢們好生侍候少夫人。”
季安珍在楚府裡到處看,楚府在江城府宅中不算大也不算小,她到處看了幾天,發現還沒有走完,初見這楚府覺得豪華,現在對於她則像牢籠一般。她之所以左看右看,就是爲了找有沒有哪裡是可以偷偷溜出去的,她打算好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帶着錢出府請鏢局的人幫忙來找,關鍵是她要出去。
“咦,這是什麼地方?”
“少夫人,請您還是回去吧!”
這段時間楚府裡的下人都發現了少夫人與以前的不一樣,她救人放過燙傷她的人,雖然經常嘴巴還是很兇,但再沒有出手虐待過他們,所以她們也開始稍稍鬆了口氣,現在看到少夫人走的方向,她們的心頓時緊張起來。
見她們如此,季安珍是好奇也好,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出去的機會,繼續往前走,那條路有點偏僻有點長,她一直走一直走,然後發現一個比較大的院子。她一進院子,裡面的人都十分驚嚇,哆哆嗦嗦的陸續的向她跪了下來。
季安珍被眼前的一幕嚇的呆住了,因爲在她面前跪着的人有好幾十人,都是年紀很輕的女孩子,她們幾乎都是沒有正常容貌的人,臉上或輕或重的傷疤,有的人腿腳不便,有的人胳膊是畸形的。這兒是收容所嗎,沒想到楚府會有這樣的一個收容所。
“少夫人,饒命啊……”
那些跪在她身邊的丫環們驚懼地哭起來,嘴裡口口聲聲喊着請她饒命!
李部管急急地跑過來,“少夫人,這些丫頭們沒有再衝撞您吧?”
“沒有啊,她們怎麼了?”
李總管怪異地看了下少夫人,恭敬地回道,“她們都是之前侍候不周被少夫人責罰的人,因爲不少是家生子,所以沒有發賣掉,養在這個偏僻的院子裡,是怕她們礙了少夫人的眼。”
季安珍腦袋裡“轟”了一下,難怪所有人都怕她,楚慕天說她狠,原身凌秋雨當真是心狠手辣,這麼多人,這些個小姑娘好多比她年紀還小,若不是臉上的傷疤,她們不少人也是花容月貌。她的手沒由來的開始發抖,“李總管,這些是家生子沒有發賣,那是不是發賣了一些人?”
李總管沒有想到少夫人會來到這裡,雖然最近少夫人是不同了,可他也怕少夫人故態復萌,心裡一時沒有主意,“是,是的,發賣了一些,有因爲沒有籤終身契的要離開,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幾個想不通自盡了……”
“自盡,爲什麼?”
季安珍的腿一軟差點沒有站立得穩。
“這……”,李總管看着少夫人,這還用他說什麼嗎,他好說什麼嗎,他看向少夫人身邊的一個丫環。
那丫環帶着哽咽,“姑娘們誰都在意清白,小荷自殺是因爲少夫人讓馬伕破了她的身。小如自殺是因爲她的臉毀的太厲害,小張自殺是因爲受傷太重她扛不住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