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莫如紅梅夜遊園
шшш⊙ttκǎ n⊙C○
“來到了這裡就安全了,妹子你的服裝好奇怪,不是本地人吧!”旗袍女人優雅的說着。
“姐姐,這是什麼地方?”杜紅梅雖然對環境充滿了茫然,但思路還是很清楚的。
“榮欣團曲藝園。”
不管這是什麼園,這絕對是一個鬼地方,杜紅梅也是陰神離體的狀態,不管她有沒有死,總之不能讓她呆在這裡。
我從花叢後現出身,攔住了兩人。
“你是什麼人?”旗袍女驚慌的止住了腳步。
我一指杜紅梅:“她是我的徒弟。”
“師父,你來了,快救我。”
“不用怕,我這就帶你離開。”
我強大的氣場將旗袍女給震懾住了,呆呆的看着我拉着杜紅梅離開,沒有敢發出半點聲音。
“怎麼進來的?”
“電梯,醫院的電梯。”
杜紅梅帶着我順她過來的原路往回走,但已經找不到出來的電梯門了,在一個緊閉的月亮門前停住了腳步。
月亮門就是那種圓形的門院牆通道,一般是不按開合的門,這個月亮門上緊閉的門扇看上去就詭異太多了。
“我就是從這裡走出來的。”
杜紅梅從醫院的8樓乘電梯往下走,本來按的是1層,但這樓梯上的數字卻是一直在變換,1,0,-1,-2......-18,到了地下十八層的時候差點沒有下暈死過去,但是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還是在第一時間衝了出來。
既然如此,沒有別的辦法了,還是硬闖。
“紅梅,你跟上師父的腳步,抓緊手。”
我後退了兩步,拉着杜紅梅猛地向門口撞去。
擋不住我,我相信沒有任何的東西能擋住,所以我們出來了。
這是醫院主樓的北面,由於杜紅梅是陰神狀態,而且是半夜裡,那些遊蕩的鬼魂她也是能看到的。
不過在見到這些鬼魂見到我都紛紛躲避時,膽子就大了起來:“師父,這都是鬼嗎?”
“大部分都是在這醫院死去的,不用害怕。”
我帶着杜紅梅找到了電梯,她的身體應該還在電梯裡,若是沒有死,及時回去就是了。
電梯的LED顯示屏上清楚的顯示着1層,這我擡手按,但是手卻穿入牆壁,忘記了,原來忘記了自己是陰神出遊。
“紅梅,隨我來。”
我拉起杜紅梅的手向門走去,毫無障礙直接穿了進去。
在電梯的角落,杜紅梅的身體癱倒在地上,還有呼吸,並沒有死。
“回去吧!”我推了她一把。
靈魂消失,杜紅梅睜開了眼睛,卻是看不到我,她慌張的爬起來,開始用力的拍打電梯門,並且大叫:“師父救我!”
怎麼回事?我一看頓時傻眼了,電梯上的數字在快速的減小,已經到了-8層。
我伸手去抓杜紅梅,但手臂直接穿透,而她也看不到我。
壞了,又被困在了電梯裡。我試着觸摸電梯的四壁,實實在在的觸感讓我也恐懼了起來。
陣法?封印?
思維空間?多維時空?
居然能夠同時困住物質和能量體,這到底是法術?妖術?還是高科技?
杜紅梅恐懼不已,再次絕望的癱倒在地,嘴裡依然在念叨我的名字:師父,許道成,許小仙,許大師救我,快來救我啊!
看來她也意識到了這電梯的詭異,知道呼喚我比其他人要管用,只是她並不知道我就在她的身邊。
吱,嗞~
電梯的門打開,她忽然站起衝了出去,只是身體卻沒有跟上。
我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再回頭已經沒有了電梯,我們又出現在了那個月亮門前。
“師父,我們又回到了這個鬼地方。”杜紅梅看到了我。
“的確是鬼地方。”我重複道。
“怎麼辦?”
“找之前那個女人問問吧!”
我也沒有辦法,她的身體在電梯裡,要想還魂就得回去,回去就會再次被送到這,這是個死循環。
“那就往前走吧,我上次來就是在前邊的亭子遇到那個女人的。”
杜紅梅指着小路說道。
“好,咱們過去。”
前邊有個涼亭,亭子下坐這個穿紫色旗袍的女人,見到我們兩個過來,就站起了身。
“你們是?”她好像已經忘記了之前見過我倆。
“姑娘,我們是,是來......”我不知道怎麼說,對這裡不熟悉啊!
“哦!我知道了,你們是來避難的吧!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安全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倆是無意中闖進來的。”我乘機問道。
“榮欣團曲藝園,你們兩個既然進來了就是緣分,跟我來吧!”旗袍女站起身來,向前走去。
我和杜紅梅對視一眼,默默的跟在了後面。
這個女人是鬼魂一點沒錯,但是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是鬼。
這裡的確是個花園,經過一個門戶之後,突然就進入了一個大廳,裡面坐滿了人,都是六七十年前的裝扮,有軍人、也有地主資本家,其中還有皇軍軍官,這些人都在看戲。
臺子上演的是古老的曲目《目連救母》,奇幻的劇情,誇張的表演很有看頭。
這個戲曲故事我是知道的,說的是一個婦人,家中富有,她吝嗇貪婪,兒子卻很有道心也很孝順。這個婦人在兒子外出的時候天天宰殺牲畜,不念子,也不修善,死後被打入了地獄,受盡懲處。目連爲了救母親出家修行,獲得神通後到地獄中的餓鬼道見到了受苦的母親,餓鬼道是不能吃東西的,目連給她食物,還沒有送到口中就化爲了火炭。目連沒有辦法,祈求於佛祖,在七月十五建盂蘭盆會上,十方僧衆合力,讓他母親吃飽,轉世投生爲狗,目連誦經七天七夜,使母親脫離狗身進入了天堂。
這是佛教故事,最早在西晉的時候,隨西域僧人傳入東土,口口相傳,在北宋的時候被編排成雜劇上演。
盂蘭盆節、鬼節、亡人節、中元節都是《目連救母》故事衍生而來,七月十五祭祖,爲亡人扎紙人紙船,上供燒紙錢衣物的習俗都是沿襲這個佛門典故。
“姐姐,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心有所感,低聲問道。
“民國二十六年,七月十五中元節。”旗袍女說道:“天下戰亂,有多少枉死冤魂連地獄都下不去,只能在時間飄蕩。”
戰亂?民國二十六年?
我快速的在腦海裡搜索着,七月十五中元節,戰亂,戰亂,上海蘆淞會戰,這是長達三個月的百萬軍隊大戰鬥,東洋鬼子死亡4萬人,國民軍死亡30萬,這也是二戰在華夏全面戰爭的開始。
戲臺上,目連進入了地獄,恐怖的場面呈現在觀衆眼前,烈焰燒鐵爲地,熾烈岩漿降落爲天,到處都是火海,獄卒用恐怖的刑具追逐砍殺,受苦的衆生也在火中互相殘害,死後由業力復生,周而復始的受盡折磨。獄卒中的刑具有熾然的斧鋸,殘肢斷臂飛舞,血肉如落英;磨盤轉動,血肉化泥會留成河,在烈焰中流淌不息。
一個牛頭的獄卒用熾熱的鐵水灌入衆生口中,馬頭獄卒狼牙棒上的鉤刺剝離皮肉。拔舌、剪刀、鐵樹、蒸籠、銅柱......這些都是懲罰的刑具。
杜紅梅沒有見過這個,嚇得渾身顫抖,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胳膊。那旗袍女彷彿已經麻木,這是他們編排的戲曲,坐下的觀衆張口結舌,東洋鬼子興奮的哇哇大叫。
就在這時,突然衝入了無數的持刀鬼子兵將劇場圍住,旗袍女尖叫,喝茶嗑瓜子的地主資本家恐慌,但是臺上唱戲的卻沒有停下,鬼子兵將賓客捉拿,扔到了戲臺之上,詭異的進入了戲中,和那地獄中受苦衆生無有區別。
哈哈哈哈......八嘎,死啦死啦滴!
嗯?我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個東洋軍官揮舞着軍刀殘忍的大叫着。此時他也回頭,彷彿看到了我,呲牙獰笑,陰森恐怖。
我倒是不怕,再兇狠也是一鬼魂而已,讓我奇怪的是這人的相貌,八分相似吉村奈人。
“吉村純一郎?”我脫口而出。
鬼子軍官手中長刀猛地揮出,隔空劈來,我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也擡起了手臂,遙遙抓去,吉村的身體向我飛來,扭曲變形,被我吞入了腹中。
啊~~~
我大叫出聲,整個劇場震動,瞬間消失,只留下了身後的杜紅梅和旁邊的旗袍女。
“你?”旗袍女驚恐的向我看來。
“對不起了,你也走吧!”
我一巴掌將旗袍女拍成碎片,化作了點點星光消散無蹤。
電梯,我和杜紅梅直接出現在電梯裡,再推一把,她回到了身體。
電梯上的數字,18,17,16......3,2,1,電梯門自動打開。
杜紅梅走出電梯,向四周看去,對她眼前遊蕩的鬼魂視而不見。
“師父?”她對着空氣喊了一聲。
我笑了笑,消失在她面前。
回到了身體,我也醒了過來。回想發生的一切,趕緊查看了下神魂,發現一點都沒有增長,不僅懷疑了起來,那個什麼戲園子應該是幻境,一切都是假象而已。
若真的是這樣,那又是哪個有如此的本事製造出這麼強大的幻境呢?
還有,要是我不及時的過去,杜紅梅是不是會死在電梯裡?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第二天,劉衛民打來了電話,讓我去人民醫院暗中調查一個案子。
第二天,許小仙起名店。
“紅梅,今天我有事,你自己看店,要是有人來,你就說師父上門看風水去了。”
“師父,是不是人民醫院?”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謝謝師父!”
“你知道?”
“知道!”
“嗯,那你好好的看店,有事打電話給我。”
裴振東聽不懂我們師徒的話,眼珠子轉動着:“你們之間肯定有事。”
“不關你的事。”杜紅梅挖了裴振東一眼。
“這話沒毛病。”我笑着附和。
裴振東無所謂的說道:“我不稀罕知道,哼!”
從店裡出來,我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帶着裴振東向人民醫院而去。
“成哥,咱們買輛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