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兒的一句話就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就連已經躺在牀上的書呆子也不例外。
我心裡的感覺怪怪的,死人是常有的事情,即便在學校也不例外,所以我認爲小眼兒這個故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出於職業習慣,我慢慢的沉下了心,仔細聆聽。
韓紅濤倒吸着冷氣,貌似死人這個話題離他很遠,本能的就勾起了濃厚興趣。
小賤臉上的傻笑不見了,變得很嚴肅,他爹胡解放是薩滿教的出馬弟子,對生命有着特殊的理解,這麼看來,我倆是最相像的。
小眼兒看到所有人都支愣起了耳朵,一臉的好奇,他得意的笑笑:“下面,就由張大偵探,帶你們走進一個詭異叢生的世界,故事,是這樣的……”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緩緩的坐回牀鋪,這時候整個宿舍安靜極了,外面烏雲壓頂,連個星光都沒有,黑的一塌糊塗,配合着現在的氣氛,更叫人喘不上氣。
小眼兒開始講了:“你們來的時候應該都注意到了,這棟宿舍樓共有五層,外表看着很破,年代久遠的樣子。我聽說這棟樓始建於一九六零年,原先並不是什麼學校,而是一個國有的科研機構,具體研究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等六六年的時候,爆發了文化大革命,出於政治原因,這個科研機構才被迫解散,等文革過去之後就組建了第一中學。”
我心裡癢癢的慌,這小眼兒竟說沒用的,趕緊步入正題吧。
就聽小眼兒繼續道:“在組建成第一中學後,爲國家輸送了很多人才,這棟宿舍樓原先是男女混用的。男生在下面兩層,女生在上面兩層,中間這層不住人,放一些雜物,或者是某些教職工的子女居住,這個習俗也就一直延續了下來,在前年的時候,學生數量大曾,男生佔據了三個樓層,女生沒有變。這下男女之間就沒有了太大的界限,傷風敗俗的事情就出來了。”
我cao,還有意外收穫,我腎上腺激素一下就分泌過剩了:“別整沒用的,趕緊撈乾的說。”
韓紅濤臉紅脖子粗的嚷嚷:“是不是出現那事兒了?”
“有黃段子你就整兩句,老胡我頂得住!”胡建坤這個石頭塊子也長了草。
這時候上鋪一直不說話的書呆子,蔫不唧的來了一句:“你說的這個故事,貌似我也知道一些。當初有個男生叫伍鳳賢,住在三樓,跟住在四樓的同班女生包碧紅髮生了不正當男女關係,包碧紅好像還懷孕了,這件事在學校裡掀起了軒然***,包碧紅在輿論下竟然選擇了**,她死後伍鳳賢也轉學了,這件事登了報紙,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所以校領導立刻把全校女生從宿舍樓裡遷了出來,重新蓋的平房,並且鎖住了第四層,誰都上不去了。”
本來是挺激動人心的一個故事,不管驚悚也好,桃色也罷,但是從這小子的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跟照本宣科的讀課文一樣?乾巴巴一點趣味性都沒有。
並且我們終於明白,這小子並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對於剛纔他對衆人的不理睬,我們也保持了絕對的沉默。但是他並不感到尷尬,繼續說:“我叫苗偉。”
說完就不再言語。
小眼兒給氣的,明明是他起的頭,但話都叫苗偉給說了,他斜着腦袋看上鋪苗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你所知道的都是表面文章,還好意思說出來,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還有,你這插嘴的毛病是跟誰學的,要是喜歡看書就繼續看,別打擾我講故事。”
哎呦!小眼兒可是個笑臉人,沒想到說發火就發火。看來這廝的表現欲.望很強烈,別的事兒好說,一觸犯他的忌諱,可能就翻臉不認人了。
苗偉就跟沒聽見一樣,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反正性格很怪異。
韓紅濤催促:“行了行了,苗偉說的不對,你再重新說一次不就得了。”
小眼兒這才露出了猥瑣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說:“要說這事兒的始末緣由還真沒幾個人知道,因爲我哥當初就是伍鳳賢的同班同學,他們關係還很不錯,所以我才掌握了第一手消息。同志們,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哦,可別晚上嚇的睡不着覺!”
胡建坤急了:“我說小眼兒,你個完犢子快點行不行。你不說,這飯都沒法吃了。”
小眼兒這才幹咳了一聲,徐徐道來:“話說伍鳳賢可是個好學生,門門功課都拔尖兒,但是家裡卻窮的叮噹亂響,學費都是東拼西借的,他上個學不容易,每天就吃兩頓飯,一頓飯倆饅頭就白開水,高中三年就一條內.褲換洗着,爲了節省錢,大冬天在水房沖涼水澡啊。嘖嘖,想起來就叫人心寒。而包碧紅的學習成績卻不咋滴,家庭條件也一般,可是人長的漂亮,跟伍鳳賢是一個村兒的,兩人關係走的比較近,一來二去就談上了對象。”
“高中生雖然是大人了,但要說上牀也是不可能的事,伍鳳賢老實的出奇,拉個手都得放假的時候,在學校裡毛都不敢。要說這倆人成功高考,上了大學沒準兒就真成了,但是呢,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們班上有個小子叫華龍,家裡有錢,老爹是政府當官的,死活看上包碧紅了,幾次三番的追求,但都碰了硬釘子,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餅,依仗家裡的條件,天不怕地不怕,連老師都不放在眼裡,包碧紅的拒絕已經激怒了他,他即便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
得到她?!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文藝說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通俗說法就是霸王硬上弓。
故事講到這裡,我們幾個已經全部入戲了,聽的賊拉拉帶勁,都一勁兒的問後來如何。就連苗偉也從牀鋪上做起來了,皺着眉頭仔細聽,明顯很有興趣。
小眼兒爲了配合此時的氣氛,陰沉的笑笑:“華龍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就跟伍鳳賢演了一齣戲,前提是,他支付伍鳳賢高中以及大學的所有學費,生活費,一次性付清。伍鳳賢是窮怕了,也不希望年邁的父母過度操勞,沒辦法就答應下來。這華龍有多損,你們馬上就能知道。他要求伍鳳賢在包碧紅的水瓶裡下安眠藥,等放假的時候,路過一片玉米地,包碧紅昏睡過去,尾隨的華龍就將其拖入了玉米地……”
我擦!這是赤果果的強.奸啊,這華龍真是不要命了,還有那個伍鳳賢,爲了一點錢,爲了自己的前程,竟然出賣自己的女朋友,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趕緊說說苞米地裡的事兒,越詳細越好。”胡建坤一臉緊張的問。
小眼兒低沉道:“我又沒進苞米地,我哪兒知道詳細情況,反正等華龍出來之後,甩手給了伍鳳賢三萬塊錢,嘎嘎新的票子。伍鳳賢那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直接衝進了苞米地,等他找到包碧紅,整個人都傻掉了。包碧紅被剝的精光,慘不忍睹的躺在地面,脖子上被嘬的青一塊紫一塊,胸脯子上都啃出血了,尤其是下.體,整整一大片紅,聽說連腚眼兒都沒放過,全裂了。伍鳳賢跪在那兒就開始哭啊,等包碧紅醒了之後,他就開始扯謊,說看你想睡覺,一時沒有把持住。包碧紅沒給疼死,但是在伍鳳賢的誠懇認錯下還是原諒了他。”
我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原先看熱鬧的心情蕩然無存,這華龍簡直就是牲口啊,連特麼後面也不放過?!難怪華龍這麼狠,恐怕早就憋了一腔怒氣了。
“本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有一天,包碧紅突然跟伍鳳賢說自己懷孕了。兩個人頓時感覺天都塌了下來,他們還是學生,眼看就要高考了。包碧紅提出了退學,回家結婚。可伍鳳賢哪能答應,他還想上大學,還想出人頭地呢。並且最主要的是,這個孩子也不是他的。因爲這件事,兩人經常吵架,最後都發展到動手的地步。伍鳳賢忍無可忍終於講出了實情,得知一切後,包碧紅痛不欲生,當天晚上就買了汽油,澆在身上**了。”
我們的心頓時沉重了很多,這種慘案發生的太不應該。華龍可恨,伍鳳賢更加可恨!
小眼兒眼睛反着精光,語氣格外低沉的說:“你們知道嗎?包碧紅被燒死的當天,天降大雨,半天天都被染的血紅,這件事一下成了焦點,伍鳳賢精神崩潰,主動說出了一切,華龍自然被揪了出來,以強.奸的罪名鋃鐺入獄,伍鳳賢也跑不了,成爲了從犯,高中是上不了了。”
我驚訝道:“剛纔苗偉不是說,伍鳳賢轉學了嗎?”
小眼兒斜着眼看了苗偉一下,冷哼道:“他那是道聽途說,真要是轉學就好了。你們知道法醫在給包碧紅驗屍的時候發現了什麼嗎?發現她的心肝腎外加胎兒全都不見了,就跟從來沒有過一樣,即便是燒成了焦炭也不會這個情況,這件事一下成了最大的疑點,緊接着,獄中的華龍和伍鳳賢齊齊暴斃。華龍渾身上下的皮被扒了下來,小被剁成了肉醬塞進了他的嘴巴。伍鳳賢被一根鋼管從嘴巴插到腚眼兒,但是他們的臉上全都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苗偉和韓紅濤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小賤還算鎮定,不過也感覺後背發涼,我心中微沉,眯起了眼睛。
小眼兒當即閉上了嘴巴,直勾勾的看着我們幾個,悄悄的說:“知道他們倆是怎麼死的嗎?是鬼,是包碧紅的冤魂,包碧紅躲藏在黑暗中,看着兩個敵人,而後……慢慢的伸出雙手,撕裂了華龍的人皮,掰斷了監獄的鋼筋,插入了伍鳳賢的嘴巴。黑暗,黑暗中有生命在逝去,有靈魂在掙扎,鮮血肆意,他們無可奈何!”
啪!
剛說到這裡,宿舍的燈忽然滅掉了。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媽呀一聲,就連故意營造恐怖氣氛的小眼兒也不例外。
就聽外面戴宿管一句話:“熄燈了,趕緊上牀睡覺!”
我cao!!!
全宿舍都叫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