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但我心中還有疑問。
“那你現在呢,還受控制嗎?你和我們說的這番話,應該不在張天師授權的範圍內吧?”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張天師被抓以後,他對我的控制就消失了。”姚志學也是一臉的困惑看着我。
“你說佟悅的一魂兩魄在張天師那裡,可是真的?”我問。
姚志學變的激動起來“我那時受到了控制,其實佟悅的魂魄都是我一人勾來的,之後我按照張天師的要求將勾來的魂魄交給他。
然後他讓我守在小佟身邊,他好似早就知道你會去,讓我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對你下手,他還給了我可以隱藏魂體的符咒。
那天我本來接受到的命令是殺了你的,但你的鬼兒子太厲害了,我不敢輕舉妄動,最後不得不採取行動,把那位先生給弄傷了,對不起。”
“你已經和他道過欠了”我道“你現在需要道歉的是佟悅,那麼好的一個姑娘,現在被你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帶着姚志學進了裡面的審訊室。
張天師看見我們進來,竟然露出了一絲驚慌,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我依舊看出了他的眼神中的慌亂。
“你好,張天師。”我坐到了他的對面,葉深檸卻沒有坐,他環保這手臂,站在我的身後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阿寶依然坐在他的肩頭,晃着腿,這兩人的造型也是絕了。
在這麼肅穆的環境下,我差一點兒又笑了。
我趕緊轉開臉不看他們,只看張天師那張老臉。
張天師開始還試圖保持自己的天師風範,但在我犀利眼神的注視下,很快便破功了,他臉上的肌肉開始抖動,牙齒彷彿都在打顫。
我原本以爲自己的眼神已經厲害到了這種地步,沒想到是,我一旁的姚志遠發生了變化。
他由無形的凡人看不見摸不着的魂體竟然慢慢的現形了,轉化爲了實體,那一半笑臉,一半平板臉的恐怖摸樣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也只有我這樣的從小見過無數鬼怪的人才能淡定吧。
我身後的葉深檸,首先被嚇的倒退了好幾步,阿寶迅速的從他肩膀上跳下來,護在他身前,道“哥哥又調皮了。”
而張天師已然被嚇的面無人色,卻依舊保持着大馬金刀的坐姿,看來是收過極爲嚴苛的訓練的。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了,你快讓他消失,快讓他消失。”
張天師,連連向我擺手,我卻聞到了一股子騷味。
這貨居然嚇尿了。
“快讓他消失,快點兒讓他消失。”張天師指着姚志學,聲音顫抖着道。
雖然早知道面前這個張天師是個替身,但他的表現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之前就應該與姚志學有過不少的接觸,不管是姚志學死前做人的時候,還是死後成了鬼。
據姚志學所說,他一直是受到眼前這位張天師控制的,那麼現在這位張天師的表現非常不正常,難道是裝的?
桌子下面傳來的尿騷味兒讓我覺得這又不像是裝的。
我示意讓姚志學收起可怖的面容,葉深檸方纔走過來,臉上還是餘驚未消的樣子。
“那個就是你一直說的姚志學,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
“是啊,現在還在我們身邊。”我理所當然的說。
聽了我的話,葉深檸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看着我的眼神也帶上了曖昧意味“看來以後和你在一起,神經一定得堅韌,得經得起挑戰啊。”
我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在一起,這話說的。
“其實,我是冒牌的張天師。”張天師大馬金刀的坐姿終於崩潰了,他雙肩縮起,兩腿併攏,不停搓着雙手。
“這個我們都知道了,還有呢?”我問。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張天師看着我,眼中滿是乞求的真誠“我原本只是普通的教徒,後來迷迷糊糊的就被選做了張天師。
和我同一批被選的還有七八個人,教官告訴我們,爲了教會的發揚光大,張天師下了天旨,讓我們代表張天師的意志到各地去傳教。”
“沒說爲什麼會選你們而不選其他人嗎?”我問。
“開始沒說,後來我們自己奇怪,我們一起受訓的七八個人,長相身高都很像,相互之間像照鏡子一樣。
我們便去問教官,只得到模模糊糊的答案,說我們的長相比較符合張天師的形象,除此之外我們就是普通人,與張天師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我腦海靈光一閃,說他們的形像符合張天師,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真正的張天師就是這樣的形象,那麼我們就可以按照這樣的形象,來實施抓捕。
“那你在會場顯示的神通,是怎麼做到的。”我看着他,眼神儘量收起一貫的溫柔善良。
“你說的是空中飄浮嗎?那都是障眼法,看過大衛,科波菲爾的魔術,空中飛人嗎?就是那個原理。”
“空中飛人?原來如此。”葉深檸在我身後恍然道。
“那個符咒呢?”我步步緊逼“那個可是我親身經歷的,可不是什麼波菲爾的魔術能辦到的。”
因爲那張符咒,我找回了丟失了許久的記憶,但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一想到那些,心頭就像壓了塊石頭一樣。
天無道觀,我長大的地方,天無真人,我的師傅也是如養父一般是我最親的人。
我的那麼多的大大小小的師兄弟們他們都這麼樣了,都死在了胭脂虎的手裡了嗎?
還有吳璟他竟然是我的師兄,我回想起與吳璟相處的情景,發現他確實對我有些與衆不同,那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來。
一想到這些,我的頭就發起昏來。
有人輕輕的拍我的肩膀“怎麼了,頭又痛了?”葉深檸的聲音放溫柔的時候,我真的會分不清安慰我的是白宋還是葉深檸。
“沒事兒。”我調整了一下,繼續盤問張天師,我們姑且先這麼稱呼他。
“看到了嗎,我的頭疼病就是你那個該死的符咒貼出來的,那些符咒是你畫的嗎?”我語氣不善的說道。
“不是啊,我也不知道是
誰畫的,真的,那些符咒是上面發下來的,每次在有新會員進入的時候,上面都會派人來發符咒。
而且這些符咒的用法在受訓的時候教官都有教我們手勢和口訣,我只需要在會場上按照事先排練好的說和做,那些符咒自己就會動了。”
“撒謊”我喝到“這些符咒上都有靈力,需要有靈力的人方可驅動,你以爲是做做樣子,擺擺空架子就行的嗎?”
張天師被我嚇的一抖。
“你也算是張天師教的忠實信徒了,因該也受過入會洗禮吧,你是張天師的奴僕嗎?”我問。
“是的,之前一直是的,但在我被抓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張天師和我的聯繫忽然之間就斷了,張天師已經放棄我了。”
冒牌張天師連聲哀嚎“大師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個普通人,也算是邪教的受害者之一啊,你要相信我。”
“好了,我沒有什麼要問你的了。”我打斷了他的哀嚎“但是姚志學有問題,我代他問你,你如果不老實回答,他就會現身親自問你。”
冒牌張天師剛纔被嚇的不清,連連點頭說一定老實。
我代姚志學問了關於他自己和佟悅魂魄的事兒,冒牌張天師說一直以來對姚志學的控制都不是來自於他。
他們都共同受控於同一人,那人或許纔是真正的張天師,至於佟悅的魂魄,他本想交到上面去的。
“上面卻說這些魂魄並不是很重要讓我自己保管就好,我就把它們帶到了自己的家裡。”
得到了張天師的住址,我們馬不停蹄的去了他家,拿到了佟悅的一魂兩魄。
然後直奔佟宅。
佟先生和佟太太看見我的到來自是非常激動,將我們迎到佟悅的房間。
佟太太說剛給她喂完飯,一躺下便睡了。
我開始施展安魂術,幸好上次安魂符咒畫的多,看來以後有空得多畫一些各種符紙,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我拿出禁錮佟悅魂魄的瓶子,那是一個透明的琉璃瓶子,長長的瓶頸,扁扁的肚子,肚腹中有三道肉眼可見的魂氣,在不停盤旋。
我用鬼瞳來探查,三張佟悅的面無表情的臉,在魂氣中時隱時現。
瓶口是浸了狗血的瓶塞,上面還貼着一個有禁錮之力的符咒。
看來經過上次我的引魂法事,對佟悅的魂魄禁錮確實被加強了。
我將符紙揭去,打開瓶塞,口中唸誦引魂咒,瓶內的魂氣跟隨我的唸誦從瓶口飄散出來,漸漸在空中凝爲三個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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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較爲實在的人形是一魂,其餘兩個相對虛一點兒的是兩魄。
確定無誤,我取出安魂符紙。
“身魂合一,太太老君,急急如律令。”我迅速的唸完咒語,將安魂紙符,分別貼在了三個生魂身上。
安魂紙符上的硃砂符咒咒文的比劃,慢慢從黃色的符紙上剝離,變成紅色的線,漂浮牽引着三個生魂進入佟悅的身體。
三個生魂依次進入了佟悅的身體,不消片刻,佟悅便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