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祁王歹心(求收)

祁王殿下嘴角的笑容停留片刻,忽而全部斂去,彷彿月華被晚上黑雲遮掩。消失得無影無跡。

“喝完了藥,就離開府上吧!”寬大的袖子揮來一陣冷風,迫地還處於發怔的夏雪瀅突然有了一絲意識。

半晌,夏雪瀅剛剛纔掛着的欣慰笑容就褪去了,她猛地一口,往嘴巴里灌下了那濃濃的藥汁。入口時,是極致的苦。可她卻是一口就喝完了的。

由此可見,她並不是一個怕苦的女人。

“殿下放心吧,臣女不會在這兒礙您眼的!”夏雪瀅強迫自己下地地面,努力地撐着牀架,想要去到簾子旁拿自己的衣裙。

祁王月出雲搶先一步,伸手挑下了她的外衫,“記住,不要告訴你父親,你在本王呆了兩天,否則你的處境會很慘!”

夏雪瀅聽不懂他這話,故而有些心傷,於是只能固執地回答道,“殿下放心,臣女不會說出去的。但凡有關殿下的事兒,臣女一句話都不會說的。”本來她身體就不適,能夠氣宇軒昂地說出這些話,更是費了一番功夫。不過,儘管她身體再如何柔弱,也依然抵擋不了她內心的憂傷。

她是多麼希望能夠得到祁王殿下月出雲的關心。哪怕是一丁點兒呢,她也會高興到發狂。可這些,她卻當成了奢侈。像她這樣身份低微的人,是不可能得到的。

“你怎麼了?”

夏雪瀅搖搖頭,苦着臉擠出個笑容,“殿下,臣女就先走了。多謝您的照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衝。

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隨即,冰冷如霜的聲音便隨之響起了,“這個給你!”

回頭一顧,卻是一個花樣格外出奇的荷包。

“怎麼,瞧不上本王的?”還是冷似鐵的聲音,“你送了本王那麼多荷包,本王也轉贈你一個。”

看着繡樣如此出奇的荷包,夏雪瀅早就猜到是哪位大家閨秀愛慕祁王月出雲,給他做的。但是,她沒想過,一個女人的荷包會被祁王月出雲說得那般輕描淡寫,甚至有點兒意氣風華的感覺。

指節分明的手指伸過來的那一刻,夏雪瀅倉皇地接過了,那時,她心裡在想,無論這荷包是哪個女人繡的,他能給自己,不也是一種幸福麼?

顫抖的手指將荷包接過,她微低着頭,不敢出聲。然而,在她無話可說的時候,對方卻響起了霸道的聲音,“本王記得你先前說過要做我的女人!”

夏雪瀅茫然無措了會兒,忽然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如若殿下願意,臣女……”

“本王答應!”祁王月出雲可不想就這麼錯過一次打入太子內部勢力的機會。依他所查,這鎮國公幾次三番同太子殿下的人聯姻,多半是在背後支持太子。那麼,他若想除掉這一大勢力,就必須找個中間人瞭解動向。可活到這麼大,他還真沒遇到過誰可能會從中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可這女人不同,愛他愛到心坎兒上的女人更不同。因爲這樣的女人只需要他一句暖心話語,亦或者是關切,就會義無反顧俯首稱臣。

而且,這幾日的相處,祁王殿下月出雲理所當然地看破夏雪瀅,他覺得她很有頭腦,同自己一樣精於算計。雖然有時候的算計總是一如既往地撲街,但在關鍵時候,說不定能發揮巨大的作用呢?

但在祁王殿下月出雲的心裡,是很喜歡衣廣泠的聰慧的,如果能夠拉攏到身邊,或許會比夏雪瀅更管用。但一想到這個的時候,他則十分地憤怒。因爲這麼些年,他一直處心積慮地在同月如笙鬥。他將他稱做怪物這樣類似的綽號,其實也是因爲內心極度的忌妒和羨慕。憑什麼,他就可以獲取那位鎮國公大小姐夏流嵐的心呢?一個雪發赤目的妖怪,怎麼就贏得了夏流嵐的芳心?並且還讓帝都荊陽的這一才女義無反顧地追隨左右呢?

他的困惑如同浩渺的白雪,一層又一層地堆在了原本就脆弱的枝幹上。於是在無法承受的壓力下,雪抖落了一地。月出雲心裡,正是如此天人交戰的思想。也是因爲這點兒,他纔會很快接納像夏雪瀅這樣精於算計的女人。但他會如此,還在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是他握在掌心的棋子。但她的豪爽和直接,令他久久不敢相忘。

這也是雨霧裡,他瞧見夏雪瀅狼狽的模樣,竟然產生了心疼的真正原因。就是因爲太過震撼,所以內心深處那繃緊的細小的線敏銳到快速得掙脫了。

“殿下,您既然不喜歡雪瀅小姐,那爲何還要……”

“爲何還要敷衍她是麼?”祁王殿下月出雲及時地接下這一問,“因爲本王在未來的道路上,或許還需要這個女人的幫忙。她的存在,對別人來說是威脅,可對於本王來說,卻是一件豐厚的禮物!”說的簡單通俗點兒,這月出雲認爲夏雪瀅是自己安插在鎮國公府內的一顆棋子,隨時會在太子的勢力範圍內爆炸,從而讓自己獲取利益。但是,他沒能預料到,自己將那荷包送出去之後可能會遭遇的事情。這事情竟然時刻折磨着他的心。

二小姐夏玉枝成爲了太子妃後,她母親文氏非常想念她,多次託口信告訴女兒,讓她回來看看自己。所以,又過了幾日,夏玉枝便因文氏回了孃家,也就是鎮國公府。鎮國公府上下皆尊夏玉枝一身太子妃,恭恭敬敬地行禮後,便退出一條路,讓太子妃進入。

到得大廳時,朝着連老夫人、晗月長公主以及夏攸還有自己的母親問好以後,纔有禮地上座。

幾人聊了會兒天,就在院子裡轉了轉。衣廣泠受連老夫人的吩咐,一同帶着太子妃去了曾經住過的院子歇息。房間和院子是重新打掃過後的,較之以前,傢俱添了不少,金銀手鐲也添了不少。

夏玉枝看到屋子,不禁咧嘴苦笑。心道,這就是成爲了太子妃的待遇。想她以前還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的時候,這首飾盒子的首飾就可以一眼數得底。而且傢俱最多不過一桌子,兩個板凳,亦或者一個衣櫃罷了。可現下,重新佈置了格局,增添了傢俱。

“二妹,你看看這屋子裡還短缺什麼,到時候姐姐去稟報祖母,重新給你置辦?”衣廣泠本是循規蹈矩地同夏玉枝說話。沒想到夏玉枝斜着眸,脣角帶着一絲詭笑,“二……妹?”

衣廣泠立刻反應過來,夏玉枝想讓自己說什麼,於是敷衍地回以一笑,“太子妃,您看看還需要什麼?”

看到衣廣泠低聲下氣地說着這個稱呼,夏玉枝的內心感到一絲快慰,良久,她僞裝地十分大體,閒散地擺了擺手,“這屋裡的東西已經夠了,姐姐不用再去稟報祖母,重新置辦了?何況……本宮也只在這府上小住幾日?”

“既然這樣,那太子妃就請休息吧?”衣廣泠說着就對幾個派來伺候的丫鬟說,“好好伺候着,可別怠慢了去!”

“是。”幾個丫鬟響起清脆的聲音,而後便要伺候着夏玉枝歇息。然,夏玉枝輕輕地擡起手來,笑聲朗朗,“姐姐,妹妹這也不困,不如你留下來,陪一陪妹妹聊聊天,如何?”

剛剛自稱本宮,此刻卻笑意盈盈地自稱妹妹。如果這其中沒有什麼問題,衣廣泠還真不相信。可此事兒畢竟是連老夫人吩咐的,她若不好好照料,必定會被訓斥。想了許久,她朝着夏玉枝福了個禮,然後慢騰騰地坐下,“既然是太子妃發話,那姐姐自沒有否決的道理。”眸子瀲灩有光,衣廣泠擡起腦袋,往夏玉枝的臉上看去。

對視的那一瞬間,衣廣泠覺得,她雙瞳裡閃過一絲得意,“爲什麼會這麼溫和地同自己說話呢,她究竟想做什麼?”衣廣泠眉頭緊凝,生怕她做出不利自己的事兒來。

“這天兒近來倒是熱得很!”太子妃閒聊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同衣廣泠之間的開場白。這樣無趣的開場白,衣廣泠很有興致接上去,“是啊,時值盛夏,哪能不熱?”她撐着腮笑,“不過夏日多雷雨,越是悶熱,越易下雨。所以太子妃不用感傷,這天兒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姐姐,可知,這樣的天氣卻容易引人相思了?”

衣廣泠聽她話中有話,不免天真地問道,“哦,難道太子妃經常於這樣的日子想起殿下來?”先前夏玉枝做太子妃的時候,就是十分不樂意的,如今太子妃既然想要刁難,不若她也就好好地拿捏着別人的軟捏應付應付。

夏玉枝面上尷尬地笑了一下,許久只能毫無選擇地點點頭,“啊,是……是啊。妹妹幾個晚上,滿腦子都是太子殿下呢。”此話說得好生古怪,可衣廣泠轉話轉得太快,她也不好回答。知其想要爲難自己,索性衣廣泠便自己說了,“這天兒熱,晚上睡得晚。說句不怕太子妃笑話的話,姐姐也時不時想起一個人呢?這個人太子妃應當見過,就是……就是夜王殿下。”配合着她將這些話說得一絲不苟,是她嬌羞無限的舉動。

頹了下,夏玉枝恍然明白,拿他同太子殿下炒作,毀其名聲似乎不那麼管用了。

想到這兒,臉上現出一抹哀傷。

“大姐,二姐,您們究竟在聊什麼呢?”不一會兒,那三小姐夏雪瀅也笑容可掬地走進來了。

不過明明同衣廣泠關係不好,卻還和氣地喚一聲大姐,真是難爲她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但衣廣泠趁夏玉枝回口的時候,板着臉,對着三小姐夏雪瀅斥道,“三妹,太子妃身份顯赫,您怎麼胡亂稱呼?哪,還不快快賠罪!”

礙於衣廣泠大姐的身份,以及確實需要遵循禮數的原則,所以夏雪瀅只能躬着身子,謹慎地賠罪,“臣妹心口不一,還望太子妃不要怪罪!”

夏玉枝狠狠地瞪了一眼衣廣泠,但看對方表現得鎮定自若的模樣,只能咬着雙脣聽從。

可不是,夏流嵐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她這個大姐見了太子妃就得恭恭敬敬,憑什麼那三小姐夏雪瀅就得特殊相待呢?衣廣泠正是抓着這個理兒,纔敢大着膽子如此算計。

不過,夏雪瀅的心裡卻是極不愉悅的。那夏玉枝輕輕地擡起袖子,命行完禮的夏雪瀅到得身旁小坐。然,嫋娜的步子漸近,夏玉枝卻瞟見了三小姐夏雪瀅腰上的荷包,

如此熟悉的荷包。

繡樣精緻曼妙的荷包。

她的……荷包。

繡給她心上男人的荷包。

可爲什麼她送出去的荷包卻唐突地掛在夏雪瀅的身上呢?

夏玉枝突然伸手,握住了夏雪瀅的荷包,端端看了兩眼,卻聽到耳旁的柔聲。

“太子妃,這……這是臣妹的?”

回過神來,夏玉枝才無趣地問道,“妹妹身上這荷包倒是精緻得很,不知是在哪裡買的?”這夏雪瀅原就看不慣夏玉枝成爲太子妃的態度,所以纔會想着搬出祁王殿下,來壓一壓她的傲氣,順便令對方知道,她是祁王殿下身邊的紅人,誰要對她不好,就是對祁王殿下不好,

“不瞞太子妃,這是……這是祁王殿下送給臣妹七夕節的禮物!”如鶯清脆的聲音漸漸地響起,但事實說明的下一秒,夏玉枝已經面色發白了。

她送給那人的禮物,她送給自己心上人的禮物,原來竟會如此輕易地轉到旁人的手裡?幸好她不天真幼稚,認爲那人會將她的荷包弄丟?那麼大的人了,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弄丟東西,且還被帝都權勢滔天的祁王殿下月出雲撿到呢?既然不相信這個理由,那麼便只能是第二種可能?

祁王殿下月出雲就是……就是她的心上人,就是那位一直蒙面同她約會,同她推心置腹的男人?依晰記得,當初她收拾衣物,來到郊外拱橋的時候,她是那樣懇切過祁王殿下,希望他能帶着她離開帝都?

可那會兒,他怎麼說的?

你嫁給太子殿下一定會很幸福。

如果當時他跳出來,並在陛下面前力爭一下,那麼她夏玉枝會很容易就成了他祁王殿下的女人?可她想要的一切一切全部被月出雲否認了?

她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掉下來。

記得,那時,在鎮國公府上,到處都是大姐夏流嵐的光芒。她雖不會去爭,去吃醋,但某些時候,也會情難自控地心傷。這一心傷,她就會去林中的小竹屋裡休息幾日,不帶一個奴婢,也不將行蹤透露任何一個人。

也是因爲在竹屋裡,她見到了那個男人,同那個男人在林子裡相處。他們一起聊天,一起吃飯,一起騎馬。有時男人走了,她就會禁不住地想念。下雨了,她還會擔心對方有沒有傘。因爲那個住在她心上的男人,她甚至瞞着衆人偷偷去竹屋見他,即便是父親鎮國公接二連三地處罰,也不能阻止她內心的濤濤海浪。

一個女人,在不知道對方面容的情況,還能如此遵從內心,希望同對方結成百年之好,那隻說明一點兒。她是真的很愛那個男人。可突然有一天,她愛着的男人變成了朝廷上赫赫有名的祁王殿下月出雲。

這是多麼大的打擊?

感覺心都要碎了。

衣廣泠眯着犀利的眼睛,靜靜地覷着太子妃的一舉一動。她看出夏玉枝很傷心,可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因爲什麼,夏玉枝會傷心到如此田地呢?

身周丫鬟都嚇壞了。

夏雪瀅糊塗不已地上前勸慰,“太子妃,太子妃,您……您怎麼了?”

夏玉枝沒有搭理,但是她的傷心卻清清楚楚地寫在了臉上。良久,她擡眼,盯着夏雪瀅身上的那個荷包道,“三妹,你腰間荷包的花樣很是漂亮,可不可以……借給姐姐幾天,好好琢磨琢磨繡法,如此也好姐姐……做一個去討好太子?”紅彤彤的面頰上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意。她僞裝出來的表情雖然有些古怪,但到底沒有令夏雪瀅生出懷疑。

“既然是太子妃要看,那……”夏雪瀅乖巧地解下荷包,雙手遞到夏玉枝面前,夏玉枝接到掌心的時候,如同團緊一個失而復得的東西。寶貴得要命的東西。在夏雪瀅的心中,二姐夏玉枝做府上小姐的時候,幾乎是閒在屋子裡,很少有過出府的例子,是以,夏雪瀅沒有往夏玉枝同祁王殿下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方面去想。

“三妹,多謝了。待姐姐看個一日,就將這荷包拿來還給你!”夏玉枝感激涕零地朝着夏雪瀅點了點頭。

夏雪瀅不敢當地擡起手,“能得太子妃的喜歡,是臣妹的榮幸!”

衣廣泠雖然於一旁算個十足的電燈泡,但至少從她們二人古怪的言行裡看出幾絲端倪。

祁王殿下月出雲送夏雪瀅荷包,莫非二人真的牽扯上了,有了不同於普通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夏玉枝爲何會在看到那荷包時,神情如此恍惚、如此憔悴呢?是不是她也同這祁王月出雲有些關係呢?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清這其中的一切。

……

國舅爺府上,四小姐夏雲朵正斜倚在美人塌前,手中執了一顆新鮮的葡萄,目光冰冷地盯着房中跪着的一個丫頭。

“說吧,流煙,這碗究竟是什麼東西?”夏雲朵一隻手懶洋洋地支起耳朵。

流煙雙肩顫抖着,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夫人,這……這是國公大人吩咐奴婢給您帶來的一些補身體的藥!”

“呵,他會這麼好心!”夏雲朵撐着腮幫子,一臉的鬱悶無語,“流煙,本夫人記得,你是跟着本夫人的花車一起來到國舅爺府上的吧。可你並非本夫人的認識的丫鬟,那麼也就是說……你是……國公大人夏攸的人,是他派來監視本夫人的奸細!”這吼聲有些刺耳,跪着的丫鬟流煙撲通一聲匍匐在地,

“夫人,夫人饒命!奴婢……奴婢跟着夫人您到這國舅爺府上的時候,就打心眼裡把您當成自己的主子了啊!”流煙掩着袖子,一個勁兒地抽噎,“奴婢……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這……這藥是國公大人交給奴婢的,只說夫人身子弱,應該喝點兒藥好好調養調養。”回完話後,又開始哭哭啼啼。

“竟然還在狡辯!”夏雲朵手一伸,就踩到了地上,三步並兩步地來到那名喚流煙的丫鬟面前,單手狠狠地託着對方的下巴,“等本夫人將這些藥查個清楚,再來治你的罪!”一轉頭,衝着身旁的清霜喊道,“快去,把平大夫請過來,給本夫人好好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毒藥?!”

“是!”清霜快速地提步下去了。不一會兒,便真的將那位平大夫叫到了房裡。

細細聞了聞,查看了一二,那平大夫才笑嘻嘻地回稟,“夫人,這藥並無害處,只是一些調補身體的補藥而已。”

“什麼,這些藥沒有害處,全是些……補藥?”夏雲朵不敢相信,啪一聲拍了桌子,“這些藥,你可檢查清楚了?”

平大夫點點頭,“回夫人,確是尋常的補藥。”

“這裡面就沒有一丁點兒毒藥麼?”夏雲朵威脅道,“若是出了差錯,本夫人要你的命!”

平大人這人也非常爽快,“回夫人,此藥絕無差錯、小的願以性命擔保!”

這人是國舅爺府上的常用大夫,醫術高明,既然他願意以性命保證這藥沒有問題,那便是真的沒有問題。可是夏雲朵想不明白,憑她對這鎮國公夏攸的瞭解,怎麼可能在挑清了關係以後,他卻還是沒有什麼動作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其實,她的直覺沒有錯,在她如此威脅自己的父親以後,夏攸是絕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的。雖然不至於派個殺手將她殺了,但至少會讓她無法在國舅爺府翻身。無論是大戶還是小戶人家,只要一無孩子,必定會被人嫌棄。所以鎮國公夏攸纔會想出這樣的損招來收拾她。只不過這陰毒的計劃正打算實施的時候,就被他的夫人晗月長公主知道了。

這晚夜色迷濛的時候,晗月長公主拎着一包被稱之爲補藥的不孕不育的藥放到了夏攸面前的紫檀案臺上,“老爺,你不能這麼做?”

夏攸看着那遞給丫鬟流煙的‘補藥’,倉促地立起,“夫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對晗月長公主的心慈手軟,不大理解,“你可知道,她要揭發的是你?!”

“我知道。”晗月長公主突然於中途打斷她,語氣可怖到難以理解,“但即便是這樣,你還是不能。老爺,就算你再如何心狠,你都不能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在這世上,你是她唯一的親人。”

夏攸繃着額頭,神情忽然憔悴不已,頹唐地坐下,他伸手挑開那包補藥,“那麼,接下來,夫人打算怎麼做呢?難道你要任由她將你的事情捅出去麼?要知道,一旦此事兒被流嵐知道,那麼她可能不會再認你這個母親。”

“沒關係,至少我願意承認那件事兒,也至少我問心無愧!”晗月長公主雖然很害怕,但是她同樣爲自己的坦蕩胸懷感到高興。其實,說起來,這件事兒也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結。因發生不過幾個月,是以她腦子裡記得非常清楚。

一幕的一幕,爲的什麼,想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全在她腦海裡。但是那些事兒,她無法讓她的老爺知道。

因爲她所做的決定同夏攸所做的決定背道而馳。但是,她太愛夏攸,在不想傷害女兒夏流嵐的同時,也不想讓自己的老爺爲難。

她過得很辛苦,可是沒辦法,她無法向任何一個人訴說她內心的感受。

“夫人,你這麼說,難道是想將這整件事兒全部告訴她麼?”夏攸嘆了口氣,可右手卻用力地捏住了狼豪,“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她知道了那些事兒,你我……會承擔什麼?”

“我不會讓老爺承擔,我……可以一力承擔!”晗月長公主渴盼地望着案几下坐着的夏攸,目光篤篤道,“老爺,這輩子我沒要求過什麼,這一次,算我求求你。”

夏攸固執地搖頭,“我不會讓你處於險境。”他幽幽雙瞳含着淚花,望向晗月長公主的目光悽迷且痛苦,“爲夫不捨得!”

“這件事兒,若是我堅決不讓老爺插手呢?”晗月長公主被逼無奈,只能握緊十指,堅決抵抗,“老爺,如果你愛我,最好什麼也別做。”

夏攸突然站起,他邁步近到晗月長公主跟前。剎那,一張雖然蒼老卻依舊俊毅的臉便現在晗月長公主的眼中。良久,夏攸伸臂拉住了她,“夫人,聽爲夫的勸,這件事兒讓我來解決。”

晗月長公主背身啪一身拍在光滑的桌面上,“不行,這件事兒,你不可以插手,因爲我不允許。”斜身,眸子閃着厲茫,“如果……如果老爺非要插手,那好……先殺了我。”

她是他這輩子的最愛,他怎麼可能對她下手?夏攸搖頭,他做不到。可是忍心看着他的夫人傷心難過,他似乎也做不到。

“老爺,希望你能遵守同我的這個約定!”晗月長公主握拳,舉步走出書房。

片刻,只有門被吹動的咿呀聲。

“夫人,爲夫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這麼多年,最不該不相信我的,就是你,你一人而已。”夏攸眯着雙眼,緊緊地握緊了手掌,然,手背上,嘀嗒兩聲,落下了淚來。

她不曾知道他爲她做了什麼。而他,也不曾讓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因爲,這是一個謎。一旦拆開,必定影響他夫妻二人的關係。

可他愛自己的妻子已經愛到了骨子裡,所以他怎麼會允許自己妻子的事兒被發現,而且一旦發現,他隱瞞多年的秘密也會就此暴、露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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