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蕭絕醒了之後,原本想要擁佳人入懷,卻發現被窩早就空空如也,秋水漫睡過的地方,早就已經涼透。
蕭絕瞬間睜開了眼睛,想起昨天秋水漫說的話,不斷在腦子裡盤旋,難不成漫兒如此大膽,竟然揹着自己去了敵營?
“千萬不要!”
蕭絕一個翻身,直接隨手拉着衣服,往外面走去。
看着外面守夜的士兵,蕭絕問道:“見到王妃了沒有?”
士兵看着蕭絕着急的樣子,連忙搖頭說道:“小人沒有見到王妃。”
蕭絕皺眉,連忙往蕭容澤的方向跑去,如果漫兒真的要去敵營的話,那一定會和蕭容澤商量!
希望自己還來得及。
蕭容澤剛剛起牀,房門便突然之間被推開,蕭容澤回頭看去,便看到了光着腳的蕭絕,不由挑了挑眉笑了,說道:“時間還沒有到,他們還沒有攻城,你不需要如此緊張。”
這一句玩笑的話,在蕭絕聽起來,卻是沒有絲毫的興趣,當下立刻問道:“漫兒呢,漫兒去了哪裡?”
蕭容澤皺眉,說道:“昨天晚上漫兒說會去藥房幫忙,你不知道嗎?”
聽到蕭容澤的一句話,蕭絕才鬆了一口氣,看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
幸好沒有去敵營,幸好!
看着蕭絕的樣子,蕭容澤挑了挑眉,問道:“到底怎麼了?看你這擔心的樣子。”
蕭絕嘆了一口氣,當下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訴了蕭容澤。
蕭容澤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說道:“這件事情你放心吧,我不會答應她的。”
秋水漫根本就不會武功,若是就這樣去了敵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爲了安全,也絕對不能夠讓秋水漫就這麼去。
這件事情就是蕭絕不說,蕭容澤也知道的。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要親眼去看一看,這樣我才能夠放心。”凳子還沒有坐熱,蕭絕就站了起來,看着蕭容澤說道。
看着蕭絕的背影,蕭容澤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之間想起了遠在皇宮中的溫月,不由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別忘了穿鞋子!”蕭容澤突然之間想了起來,提醒蕭絕。
蕭絕的背影一僵,看着自己光着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立刻返了回去。
蕭絕穿上鞋子之後,詢問的藥房,便直接趕了過去。
只有看到秋水漫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才能夠徹底的放下心。
這個城市只是城牆受了一些損傷,裡面還好,只不過這全部的房子,都已經空了出來。
不得不說,蕭容澤這一個皇帝做的仁至義盡,就是那些老人,也都已經被轉移。
當真是一個沒有留下。
一路之上,那些士兵看了蕭絕之後,都老老實實的行禮。
在他們看來,蕭絕真的很厲害,蕭絕的三言兩語,都讓他們有了休息的機會,這在以前是他們沒有辦法想象的。
雖然他們心中明白,無論休息多少天,都打不過西涼的軍隊,但是能夠多活一天,總比早死的強。
蕭絕看着那些士兵,通通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這個時候的秋水漫,正在幫傷勢較輕的士兵包紮,自己沒有學過醫,沒有辦法幫別的忙,但是這消消毒,還是能夠做到。
這裡的人,沒有幾個見過秋水漫,只是以爲秋水漫是新來的大夫。
“大夫,我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好,能不能讓它快一點,我還要上陣殺敵呢!”年輕士兵的胳膊受了傷,一臉着急的看着秋水漫,催促說道。
秋水漫無奈的笑了笑,慢慢的掀開紗布,看着年輕士兵的傷,說道:“你就不要想了,看你的傷勢,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夠痊癒,哪裡會那麼快好。”
這個地方又不是夢族,族長揮手之間就能夠把傷治好,現在可是最正常不過的世界。
士兵聽了之後,不由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之間滿是氣憤,說道:“真是該死,敵人就在眼前,偏偏胳膊受了傷!”
要是腿受了傷的話,自己還能夠拿起刀,砍傷別人,但是現在,右手受了傷,連拿起刀的力量都沒有,上了戰場,也就是當炮灰,被別人殺的份兒。
秋水漫看着眼前的小士兵,無奈的笑了笑。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陽光突然之間被遮住,秋水漫擡頭,竟然是蕭絕。
小士兵看到蕭絕,兩眼立刻放光,瞬間站了起來,朝着蕭絕行禮,說道:“見過並肩王!”
蕭絕點了點頭,問秋水漫:“包紮好了嗎?”
秋水漫點了點頭,蕭絕才對小士兵說:“好好的休息,不要着急,我們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聽到蕭絕鼓勵的話,小士兵連連點頭,又看了一眼秋水漫,連忙跑走。
秋水漫微微搖了搖頭,又看着蕭絕,說道:“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他們這幾日以來,連續的趕路,體力早就已經透支,戰事在即,只有休息好了,纔有力量殺敵人。
蕭絕坐到了小士兵剛纔坐的位置上,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在,睡不着。”
秋水漫挑了挑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突然之間感覺到睏意襲來,不由打了一個哈欠。
蕭絕的目光盯在秋水漫的臉上,當然看到了秋水漫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不由心疼。
自己昨天睡得太熟,不知道秋水漫什麼時候走的,但是這一大早晨醒來,秋水漫睡過的位置就已經冰涼,看這樣子,估計是一夜沒睡。
“漫兒,你幫助別人的時候,一定要照顧自己,要不然的話……我心疼。”看着秋水漫這個樣子,蕭絕多想把秋水漫抱在懷裡,然後強迫秋水漫去睡覺。
但是環顧四周,還有無數的傷兵,那些大夫根本就忙不過來。
但是就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依然不願意讓秋水漫勞累,想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秋水漫的動作微微一僵,擡頭看着蕭絕,不由笑出聲來,臉色微紅:“什麼時候學的如此油嘴油舌,都老夫老妻了。”
可不是,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走過了五年春秋。
還記得一句話,七年之癢,十年之痛,現在他們可不就一步一步的邁向了七年之癢?
但是仔細想過來,他們走過的歲月,卻幸福快樂的,根本就沒有讓人察覺歲月的流逝。
蕭絕還如同以前一樣,那麼疼愛自己,心疼自己,完全沒有別人的花心。
果然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個人,能夠得到蕭絕這樣的男人,是上天對自己最好的禮物。
“我只是在說實話而已。”蕭絕無奈,對秋水漫說道。
秋水漫微微點了點頭,背後響起了一個聲音,說道:“有人不行了!”
隨着這一句話,秋水漫立刻轉過頭去,往裡面跑去。
傷員太多,他們耽誤的時間也太多,根本就處理不完,有些傷勢經過拖延之後,就會變成重傷。
這一夜以來,已經有三個人死去了,如今這是第四個。
秋水漫走過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停止了呼吸,秋水漫的身子一軟,幾乎摔在那個人的面前。
自己就是想要多救一些人,纔在這裡忙活了一夜,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保證,每一個人都能活着。
蕭絕站在門口,看着那死去的士兵,不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大夫已經不夠用,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藥材,但是千年藥方上的藥材,都十分的名貴,現在蕭容澤已經派人去找,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夠趕得上。
夏輝和夏初兩個兄弟,也已經盡力,但是到底能不能回來,還是一個未知數。
如果在上戰場的話,肯定會死更多的人,到時候這個地方,還能不能夠擺得下那些屍體?
而且,這只是少數人的,大多數人,都死在了戰場上,屍骨無存。
當真是活着的時候無人知曉,死了之後,更是無人知曉。
蕭絕的手,逐漸的握了起來,嘆了一口氣,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秋水漫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蕭絕的背影,目光之中閃過堅定,不由咬住了嘴脣。
自己當然明白,有戰爭就會有人死亡,只有能夠阻止戰爭,才能夠保證更多人能夠活着。
當下秋水漫的腳步堅定,朝着蕭容澤的房間而去。
蕭容澤正在研究地圖,突然之間聽到了敲門聲,說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秋水漫,秋水漫站在蕭容澤的面前,靜靜的看着蕭容澤。
蕭容澤挑了挑眉,倒了一杯水,遞給秋水漫,說道:“蕭絕已經去找你了,你知道嗎?”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僵,秋水漫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見到蕭絕了。”
蕭容澤點了點頭,低下了頭,看了一眼地圖,卻沒有聽到秋水漫說話,看着秋水漫欲言又止的樣子,瞬間明白了過來,卻更多的是無奈。
秋水漫只是想要幫忙,只是想讓西涼國不戰而退,但是他一個方法,實在是把她自己知道了危險的地方,讓人擔心!
而且看現在的樣子,蕭絕剛剛退了敵軍,現在正是士氣更旺的時候,蕭絕不能夠離開軍隊。
當下想了想,站起了身,看着秋水漫,說道:“如果你真的要去敵軍的話,那我和你一起去。”
秋水漫睜大了眼睛,看着蕭容澤,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是皇上,就這麼離開,會被人發現的。”
蕭容澤勾起了一絲微笑,指着自己的臉,說道:“我要是和你去的話,肯定會易容,既然我能夠裝成別人的樣子,自然也能夠讓人裝成我的樣子。”
秋水漫說的,完全都不是問題。
秋水漫突然之間想起了秋葉痕,秋葉痕和蕭容澤的身高差不多,估計蕭容澤也就是讓秋葉痕來代替自己。
當下點了點頭,說道:“蕭絕那裡你負責。”
聽到這一句話,蕭容澤不由皺眉,蕭絕那裡是最難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