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是怎麼交代你的,刺客務必要忠誠,你最近太讓我失望了。”祁陽公主一雙鳳目裡滿是陰毒,似要置婉容於死地。
婉容也覺察到祁陽公主的神色不對。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呀,奴婢真的是按照公主的吩咐來做的,請公主明察呀。”婉容抱着祁陽公主的大腿,哀慼地說道。
祁陽公主完全不爲所動,冷酷地笑了一聲,一腳將婉容踢的遠遠的。
“你有沒有按照本公主說的話做事有什麼關係?我要的,不過是結果,既然最近你什麼都沒有辦成,就沒有再留下來的餘地了,來人——”
眼看着一句話就要宣判死刑,婉容的臉色慘白,卻在人來的關鍵時刻說道:“公主,婉容自知做了許多讓公主失望的事,但是請公主聽完婉容的話以後再決定好不好,要是那時,公主還是要殺婉容,婉容無話可說。”
覺得聽聽婉容的遺言也不錯,最起碼,不會有什麼閃失。祁陽公主眼睛一動,神色中的狠戾消失了幾分。
“好,就聽聽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轉身坐在椅子上,一副審判者的姿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婉容斂了神色,不敢表露出任何讓祁陽公主不滿的臉色,深吸氣後,沉聲說道:“奴婢覺得,穆將軍這一招也許只是在嚇唬公主。”
聞聽此言,祁陽公主眉毛一動,思緒也開始茫然。
見祁陽公主神色變了,婉容覺得自己存活有望,接着說道:“如果說穆將軍真的有了證據,肯定會直接來抓公主,畢竟這是這麼好的機會。”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只能說明,穆將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婉容仔細說完,祁陽公主卻是不完全信的。
她一句話反駁回去,令婉容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如果,刺客是在被逼問之後自殺的呢?”
所有祁陽公主的人都知道,背叛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倘若那刺客被酷刑壓得受不了說出了實情自殺,而穆將軍有了人證,最終這個有力證據又沒了,肯定不甘心。
藉此想要嚇唬自己也是可能的。不過,穆肖南這麼做,她可以肯定,不足爲懼。
秋水漫鬥不過她,穆肖南更鬥不過她,總有一天,她要讓所有與她作對的人明白,什麼是失敗,什麼是痛不欲生。
“哼,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次先放過你,你要時刻擔心自己的腦袋,以後的事情再做不好,就再也不用見我了。滾出去。”祁陽公主不耐煩地說道。
夜色已深,一輪彎月周圍被血色暈染,詭異中妖豔。
祁陽公主的房間外,蕭絕偷偷盯着,見祁陽公主一直心神不寧,他有些奇怪,漫兒居然未卜先知了。
三兩下在房屋間跳躍,悄無聲息。
等回到秋水漫的房間,見她睡的寧靜,髮絲零落,眉心卻不再像以前一樣怯懦,有了明顯的堅定。
這幾年,秋水漫成熟了不少,眉眼間這些痕跡,多半是因爲他。
雖然心痛,他卻更喜歡秋水漫這種模樣,因爲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漫兒,你醒了。”就在蕭絕沉思的時候,秋水漫睜開了眼睛,警惕的眼神在看見蕭絕的一瞬間變成了婉約柔美。
“你回來了,怎麼樣,看到什麼了?”秋水漫問道。
“你說的不錯,祁陽公主心神不寧的,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漫兒,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嗎?”蕭絕輕撫着秋水漫的髮絲,聲音柔和。
聞聽此言,秋水漫淡淡一笑,這笑容中頗有幾分運籌帷幄的王者之風:“穆將軍將刺殺他的刺客掛在營帳最前面,也就是落日堡不遠處,說這個刺客已經招了,這是懲罰,讓以後想刺殺他的人注意點兒。”
蕭絕眸光微微一閃,道:“穆將軍這麼做有何用,不過是嚇嚇祁陽公主罷了。”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嚇嚇祁陽公主,你有沒有聽過攻心爲上這個詞?我只是要讓祁陽公主每日心神不寧,這樣更容易露出馬腳。”秋水漫冷哼一聲,最後閉上了眼睛。
“那毒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蕭絕問道。
“已經有了,但是還要暫時做準備,這幾天我會再次出去辦一些事情。”秋水漫沉聲道。
蕭絕眉心一皺,似有不願:“不行,我跟你一起出去,我不放心。”
經過那麼多事情,並且秋水漫身上的傷還沒有好,他怎麼能放心她再次一個人出去。
但秋水漫不假思索,直接了當地拒絕了蕭絕的請求:“不行,現在祁陽公主不知道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而且,她對我始終輕視,我出去反倒更容易行事。”
雖然不甘,但蕭絕不得不承認,秋水慢的話都是對的。
“那好吧,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蕭絕緊抱着秋水漫,只想今天的夜過的慢一點,兩人許久都沒有這種溫馨的時刻了。
第二日,秋水漫起了個大早。
陽光散落大地,一切都好像在預示着有好的事情發生。
在出門的時候,秋水漫卻遇到了最不想遇見的人,又是祁陽公主。
今日祁陽公主特意化了濃妝,臉色刷白,紅脣妖媚,看見秋水漫的時候,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特使大人,早呀,起這麼早,是要做什麼?”
“公主也起的挺早,不過我沒那麼多的時間與公主耗費,有要事在身,請公主見諒。”說完之後,秋水漫越過祁陽公主,準備離開。
卻聽得祁陽公主驕傲如孔雀的聲音傳來:“秋水漫,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死心嗎?你永遠都拿不到解藥,因爲這毒只有我一個人能解,不要白費心機了,耽擱的時間越長,蕭絕就越痛苦。”
雖然知道蕭絕的毒已解,但想到蕭絕曾經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秋水漫還是覺得一陣心痛。
“這就不勞煩祁陽公主費心了,我會堅持到最後一刻,只等着蕭絕好起來,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說罷,秋水漫走出落日堡,給祁陽公主一個果決的背影。
“不可理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祁陽公主跺了跺腳,往房間裡走去。
出了落日堡,秋水漫往幽冥山莊走去。
到了開着陰沉的幽冥花的地方,氣壓頓時降了很多,秋水漫很不喜歡這種陰沉的感覺,但還是強忍着走進去。
冷峭不在,只有冷晨。
“怎麼只有你自己,你大哥呢?”秋水漫看見冷晨的時候,有些詫異,畢竟他們兩個形影不離,這倒有些奇怪。
“大哥將今年成熟的幽冥花處理一下,免得有人再來偷幽冥花。”冷晨百無聊賴,顯然有冷峭這個冷麪大哥在,他不用怎麼操心。
“你不用幫忙嗎?”秋水漫淡淡地問道。
“不需要,大哥說讓我在這裡等着,你還會回來的。”冷晨看着秋水漫,心中對冷峭的足智多謀又多了幾分敬仰。
“難道你大哥沒有說你們也需要我的幫忙嗎?”在任何時候,秋水漫都不願意落於下風。
想必比起冷晨說的她有事相求,他們更擔心幽冥花流落人間吧。
“說了,敢問姑娘是要告訴我們什麼事情嗎?”冷晨激動地問道。
“等你大哥回來,我再告訴你們。”秋水漫覺得冷晨不如冷峭靠譜,所以在這裡等上片刻。
“那你等一會兒吧,大哥大概在中午的時候纔會回來。”
“你們爲什麼吃幽冥花不會中毒?”難道跟自己一樣,從小就被餵食各種毒,已經不怕毒了?
卻見冷晨臉色一變,說道:“這是我們幽冥山莊的秘密,並不外傳的,雖然你知道有關幽冥花的線索,一切你想知道的,還是等大哥回來。”
看來這幽冥山莊的確有問題。
到了中午,幽冥花紛紛消失了,秋水漫頓覺驚訝,看向冷晨:“這是怎麼回事?”
冷晨抱着手臂,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幽冥花到了中午就會自然地將花藏起來,免得見到最毒辣的太陽,有些幽冥花要是被強行見了太陽,就會死的。”
怪不得叫幽冥花,秋水漫心中嘆道。
就在此時,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聽腳步傳達出來的信息,是冷峭。
果然,片刻之後,冷峭出現在秋水漫的面前。
“姑娘,你果然來了。”冷峭的態度與上次不同,上次雖然對秋水漫多加照拂,卻是始終警惕,此時倒有些溫和的感覺。
“嗯,答應了你們的事情,自然會來,而且,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忙。”秋水漫誠懇地說道。
“那花究竟是在哪裡出現的?姑娘可否告知?”冷峭眸色中閃耀着奇異的色彩。
“你們先不要激動,聽我說完,但是你們要保證,不要輕舉妄動。”秋水漫最擔心的就是冷氏兩兄弟報仇急切,壞了她的大事。
冷峭環胸而立,思慮片刻,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姑娘。”
“這種花,是在祁陽公主的落日堡中出現的,但究竟是不是祁陽公主盜取的,我就不知道了。”秋水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