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既然已經回來,自然要接秋水漫回殷王府,走的時候,溫月送了很多珍貴藥品。
秋水漫笑着接過,順手遞給了蕭絕,目光卻是往溫月的肚子上看了看,但笑不語。
溫月臉一紅,立刻用寬大的袖子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嗔怒道:“亂看什麼?還不快走?”
秋水漫把無邪從紅玉手中抱過,逗弄着無邪說道:“無邪,快跟皇后娘娘說再見!”
無邪眨了眨大眼睛,一臉可愛的說道:“皇后娘娘,再見!”
溫月看着無邪,眼睛裡閃過一絲嚮往之情,若她真和蕭容澤有了孩子,也一定和無邪一般可愛吧!
那一絲嚮往被秋水漫看在眼裡,便轉頭對蕭絕說道:“我們走吧!”
蕭絕點了點頭,卻是把無邪從他手中裡抱出來,淡淡的說道:“我抱着吧!”
秋水漫知道蕭絕是怕自己累着,對他微微一笑,滿是柔情,卻也不再堅持什麼。
到了馬車裡,一家三口在那裡坐着,蕭絕忍不住手問道:“你和溫月在打什麼啞謎?”
秋水漫盯着無邪,不懷好意的說道:“我在給無邪找一個弟弟或者是妻子。”
蕭絕寵溺的笑了,原來他還記得這檔子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卻是不動,一陣騷亂。
蕭絕蹙眉,連忙把無邪交給了秋水漫,不放心地囑咐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出來!”
秋水漫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蕭絕便走了出去。
“蕭絕,蕭絕,你個遭天譴的,把我兒子還給我!”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歇斯底里的大喊,聲音之中滿是悲傷與絕望。
秋水漫心中一緊,悄悄掀開了簾子,往外看去。
蕭絕臉色鐵青,淡淡的問道:“李夫人,本王沒有見到你的兒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個婦人是李御醫的妻子,老年得子,卻也只有一子。
“都是因爲你,若不是因爲你惹了上天,我兒子怎麼會無緣無故被別人抓走?都是因爲你,你還我兒子?”
那李夫人明顯的精神失常,看着蕭絕便朝他撲了過來。
蕭絕站在那裡,一臉的難看,魅夜帶着幾個人把李夫人攔在了外面。
而在這個時候,李御醫一身官服跑了過來,看到臉色鐵青的蕭絕,立刻跪在了地上,老淚縱橫道:“王爺,請您恕罪,賤內只是失去了孩子,得了失心瘋,求您饒他一命。”
蕭絕收回目光,看着李御醫淡淡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李御醫看着蕭絕,帶着懼怕更多的是猶豫。
秋水漫見此,招呼紅玉來照看無邪,便走了下去,到蕭絕身邊,溫和的問道:“殷王剛從前線回來,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說詳細一點嗎?或許殷王可以幫上忙。”
蕭絕看了秋水漫一眼,有着淡淡的責怪,她的身體如此虛弱,竟然還下馬車!
秋水漫的話真情實意,李御醫在地上連忙磕頭,哭着說道:“三天前,老臣的家裡突然來了一夥蒙面人,把老臣的兒子帶走了,說是……”
猶豫着,一臉爲難的看着蕭絕,李御醫卻是一句話沒有說完。
秋水漫微微挑了眉,耐着性子說問道:“有什麼話裡李御醫儘管說。”
李御醫點頭,哭着說道:“他們把我的兒子抓走了,說是到時候幫他們謀反,給皇上和殷王下藥,便饒了我兒子一命。”
聞言,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秋水漫看着遠處的婦人,她老來得子,如今兒子被人抓走不知生死,便急的得了瘋病,也許她也已經爲人母,心腸軟了很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李御醫,既然這樣,那你爲何當衆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如此一來,就不怕你的兒子保不住嗎?”秋水漫有些疑惑,畢竟誰不愛自己的孩子,誰願意拿孩子的生命開玩笑呢?
李御醫趴在地上,泣不成聲的說道:“我也不願意,但是謀害皇上和王爺這麼大的罪名,我承擔不起!”
蕭絕看到秋水漫眼中的同情,走過去把李御醫扶了起來,皺眉說道:“還好這段路比較偏僻,在這裡的除了你和你夫人便是本王的人,你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他們叫你做什麼你告訴本王,讓本王協助你把孩子救出來。”
身爲王爺,李御醫家中的事情,那孩子不過八九歲,如此倒真也苦了李御醫一家人。
李御醫驚訝的看着蕭絕,連忙磕頭,大聲說道:“謝謝王爺,謝謝王爺!”
“好了,你們快走吧!莫要讓別人起了疑心。”蕭絕冷淡地說道。
“是。”李御醫趕緊點頭,走了過去,趕緊扶着站在一旁發瘋的李夫人,哭着說道:“夫人,你聽到了嗎?王爺會幫我們救孩子的,他會沒事的。”
李夫人聽到他的話,眼珠轉動了一下,愣愣的問道:“我們孩子會平安的對嗎?”
“對。”李御醫邊扶着李夫人,邊往回走。
“那就好!我要在家裡做好飯菜,等他回來吃。”李夫人突然之間笑了,高興地說道。
秋水漫看着相攜遠去的兩個人,心裡不是滋味,深深嘆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已經對官員下手了,動作倒是挺快。”蕭絕看着他們的背影,冷冷地說道。
秋水漫沒有說話,也是滿臉的沉重。
真是不知道皇位有什麼好的,竟然爲了一個位子,大殺四方,連綁架孩子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蕭絕……”秋水漫滿是擔心的看着蕭絕,張了張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絕給秋水漫一個安心的笑容,說道:“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秋水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到馬車,把無邪緊緊的抱在懷裡,不再鬆手。
過了不久,蕭絕和蕭容澤都坐不住了,京城已經加緊防備,還是有不少官員的孩子失蹤。
而那些官員,對此都閉口不說,其中心思,卻是越發明顯。
終於,事情驚動了蕭陌海,蕭陌海獨自坐在宮殿裡,看了情報卻是沉默了很久。
蕭寒沒有死,自始至終,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這個事實不禁讓人驚訝,當初他的事情是自己下的,而這個從小被自己養大的孩子竟然又站在了他的眼前,對於他來說,這不是欣喜,而是恥辱。
一想到蕭寒的名字,便想到自己被背叛,還替別人養了近二十年的野種,爲此,差點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來人!筆墨紙硯伺候!”蕭陌海突然之間擡起頭,大聲說道。
在太上皇的宮殿裡,雖然沒有任何人敢怠慢,筆墨紙硯立刻擺好,蕭陌海走了過去,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是皇上,但卻依然要肩負起昭月國的未來。
第二日,蕭容澤依舊若無其事地上朝,高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淡淡掃過衆臣,說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大臣們之間互相對視,卻一個個選擇沉默地低了頭,無論如何,現在軍權兵權都在蕭容澤手中,他們不敢反抗。
“既然如此,那就退……”
“太上皇駕到!”朝字蕭容澤還沒有說完,太監尖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蕭容澤看向大殿門口,卻已經預料到蕭陌海是來做什麼的,眉宇深皺,心中有暖流流過,無論如何,他也都是想來幫忙。
蕭容澤走下龍椅,站在衆臣前面,看見蕭陌海走來,立刻跪在地上,大聲呼道:“參見父皇。”
蕭絕隨之跪下,大聲說道:“參見父皇。”
而跟在蕭容澤和蕭絕之後的衆臣,哪裡還敢不行禮,立刻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參見太上皇,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陌海俾睨四方,冷冷地看着衆人,久居上位者的威嚴從身體裡溢出,使衆人不由得低垂着頭匍匐在他的腳下。
蕭陌海慢慢地走過去,坐在了龍椅上,對着太監說道:“念!”
太監心領神會,立刻把蕭陌海昨天寫好的聖旨拿了出來,大聲念道:“近日來天下不安,流言蜚語衆多,各位愛卿家中孩子失蹤,想必都是早已經被處死的蕭寒所爲,他本爲秋相與皇后私通之子,今卻再次擾亂天下,不知性命之珍貴,偷窺皇位,其心可誅,若是有人能夠禽的此賊,封王封地,黃金萬兩,欽此!”
如此誘人的條件擺在眼前,不由使人紅了眼,如此大的賞賜,怎能讓人不動心?
“謝主隆恩!”一個個立馬跪在地上,大聲說道。
蕭容澤和蕭絕站在一邊,看來這一幕不由皺眉,父皇這麼做,不過是威逼利誘,但是有沒有成效,卻實在是不好說。
蕭陌海看着蕭容澤,大聲說道:“皇上,你是昭月國的皇上,這個龍椅只能由你來做,你可知曉?”
蕭容澤立馬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兒臣知道了,一定會取蕭寒首級!”
蕭陌海點了點頭了,滿意地說道:“蕭寒如此爲禍昭月國,衆人抓住他之後皆可先殺後報!”
一句話,定了一個人生死,的確,蕭寒本就應該是已死之人,白白讓他活了那麼多日子,已經是便宜他了!
“蕭絕。”蕭陌海淡淡的看着蕭絕,說道:“你與蕭寒一同長大,想必對他的瞭解多一些,你要輔助皇上,早日殺了賊子,保我昭月國安定!”
“是。”蕭絕跪在地上,立刻點頭。
蕭陌海見此,收回了目光,看向衆臣,冷冷地說道:“你們位極人臣,高官榮華共享,但卻要明白主子是誰,是生是死,是榮華是掉頭,你們自己看着辦。”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再有人不識擡舉,那就真的是該死!
衆人連忙跪在地上,匍匐着身子,大聲說道:“太上皇放心,我們今生今世只追隨皇上一人!”
蕭陌海微微點了點頭,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慢慢向殿外走去。
如今這個位置,已經不適合他久待了。
蕭容澤和蕭絕默默地看着這一幕,微微嘆了口氣,今日有了父皇的震懾,想必以後情況會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