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過千年雪蓮沒有多長時間,夏子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眼睛旁邊,還有着渾濁,慢慢的,視線清楚了起來。
守候在一旁的夏初等人,立刻發現了夏子喻睜眼,立刻圍了上去,夏子喻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了夏初的面容上。
微微皺眉,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過你,好好養病的嗎?”
夏初微微一笑,拉住了夏子喻的手,一雙眼睛之中,滿是心疼,說道:“父親,你擔心我,我又怎麼會不擔心你,你受傷了,我不來看你,我還對得起你的疼愛嗎?”
夏子喻微微一笑,動了動身子,臉色瞬間疼得煞白,身上的汗,慢慢的流了出來。
夏子林看到這一幕,連忙說道:“大哥,你不要動了,刀子非常危險。”
正好擦過心臟的邊緣,若是亂動的話,蹭破了心臟,到時候真的必死無疑。
聽到夏子林這麼說,夏子喻的記憶,才慢慢的迴歸,的確,自己受傷了,那一刀,插在了心臟上。
但是,現在怎麼還活着……
而這個時候,白三水走了進來,看到夏子喻已經睜開了眼睛,不由點了點頭,對衆人說道:“你們不要浪費時間了,有什麼話趕快說吧!”
因爲白三水看到夏子喻的臉色,慢慢的多了一絲青色,這可是生命力流失的前兆。
夏子喻的目光,看向了白三水,對着白三水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道:“有勞神醫了。”
而夏初的人,聽到白三水催促,互相對視了一眼,夏子林不由撇過了臉去,有些話,那麼殘忍,應該怎麼說出來?
夏輝看着自己的爹爹,也是不由嘆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夏初握着夏子喻的手,對夏子喻說道:“父親,現在匕首還插在你的身體裡,我們一定要取出來,但是你只有兩成的希望活下去。”
夏子喻聽到夏初的話,不由微微皺眉,怪不得這個時候自己會醒來,原來是受傷太過嚴重,白三水在這裡,還只有兩成的希望。
而這一次自己醒來,就是要交代後事的吧,想到這裡,不由感激地看了一眼白三水,收回了目光,對衆人說道:“若是我死了之後,就讓夏輝繼承我的位置。”
夏輝聽到夏子喻這麼說,不由瞪大了眼睛。
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沒有能力繼承海天宮,只有大哥,大哥生病之後,幾經生死,但是少主的位置,依舊是大哥的!
雖然在自己的心底裡,知道如今的大哥沒有能力,但是每一次看到父親的態度,就不斷的提醒着自己,父親沒有想讓自己繼承。
但是在生死的這一刻,父親沒有選擇大哥,而是選擇了自己!
這對自己來說,不只是有了權力,還是父親對自己的認同。
夏輝看着夏子喻,又看了一眼夏初,而夏初的目光,此時正落在夏輝的身上,兩個兄弟,不由點了點頭。
夏初明白,自己如今的身體,根本就無法繼承海天宮,最好的辦法,那就是讓自己的弟弟來。
所以,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的不願。
“是,父親請放心,孩兒不負衆望!”夏輝看着夏子喻,點頭說道。
夏子喻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夏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微微擡起了手,夏初立刻握住夏子喻的手,只聽到夏子喻說道:“孩子,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好好的輔助你的弟弟,海天宮需要你。”
海天宮最好的選擇,就是落在夏初的手裡,但是此時的夏子喻明白,夏初如今的身體,到底能活到什麼時候,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在活着的時候,讓海天宮有一個着落。
夏初點了點頭,對夏子喻說到:“父親想要說的話,孩兒都明白,孩兒一定幫助二弟,把海天宮發揚光大。”
聽到夏初的保證,夏子喻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擡頭,落到了夏子林的身上,夏子林點了點頭,雙眼猩紅,對夏子喻說到:“大哥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輔助夏輝。”
這個時候,夏子喻才鬆了一口氣,自己想要交代的,就這麼多事情。
而這個時候,夏初卻是握住了夏子喻的手,夏子喻回頭看去,只聽到夏初說:“父親,我現在就離開,站在外面等着你醒來,若是你醒不來的話,那麼孩兒就去陪伴你。”
夏子喻的臉色,不由一變,看向夏初,多了一份嚴厲,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話,只聽夏初說道:“父親,多年病痛,並沒有把我的性格磨礪光,你明白的,孩兒說話算話。”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慢慢的站了起來,毫不留戀的,走了出去。
夏子喻看着夏初的背影,不由瞪大了雙眼,伸出了手,卻突然之間感覺到心臟一痛,臉色立刻煞白。
一旁的白三水,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對衆人說道:“你們趕快都出去,把那一羣大夫給我叫起來!”
說完之後,立刻穩住了夏子喻的身體,對夏子喻說道:“宮主,鬆氣。”
夏子林出去之後,立刻把那一羣大夫叫了出來,而現在的夏初,看着那麼多人慌慌張張,立刻意識到,要把匕首了!
想到這裡,不由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父親,希望你醒來。
而一旁的夏輝,靜靜的看着夏初的背影,知道夏初這麼說,只是爲了讓父親再一次醒來。
從小到大,自己都在夏初的光芒中成長,所有的教悔之中,無非都是那一句話,要向哥哥學習,像哥哥一樣優秀。
自己對於這一個哥哥,不是不恨,不是不冤,但是隨着哥哥生病,看着他被病痛折磨,這一份心,卻是漸漸的淡了。
但是這個時候,被稱爲天才的哥哥,在病痛中依舊光芒四射的哥哥,背影竟然如此的孤獨,如此的瘦弱,更或者是說渺小。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走了上去,拍了拍夏初的肩膀,夏初回過頭,看到是夏輝,微微點頭。
夏輝順着夏初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星星,今天的夜空,竟然是如此美麗,天上星星密佈,一輪圓月掛在空中,放着皎潔的光芒。
“夏輝,其實你知道嗎?我也真的很擔心。”突然之間,夏初開口說道。
夏輝的心微微一震,擡頭看向了夏初,從小到大,哥哥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對自己說過一個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從夏初的嘴裡,說出的永遠是放心吧,我能夠解決。
但是現在的哥哥,也有了無能爲力的時候嗎?
“剛纔那一句話,我真的就是在嚇唬父親,我真的害怕,父親再離開。”
海天宮只有兩個少爺,那就是自己和夏輝,孃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得病去世了,他們都是父親拉扯大的。
父親從小就偏愛自己,夏初是知道的,自從自己生病開始,所有人都預言,一年之內必死無疑,但是自己偏偏拖着這一副病體,又活了兩年,就是因爲有父親的鼓勵,還有四處尋覓的良藥。
但是現在,從小到大,都讓自己溫暖的父親,也已經躺在了牀上,要是父親真的去了的話,那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而一旁的夏輝,聽着夏初的話,心中微微一震,轉過頭去看着夏初,認真的說道:“哥哥,你放心吧,父親一定會沒事的。”
父親從小就疼愛哥哥,又怎麼會讓哥哥死去,怎麼會捨得呢?所以父親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
天水苑中,只剩下了無邪一個,無邪無聊之間,便自己爬到了牀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到門響的聲音,才睜開了眼睛。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樣,這個時候的房間之中,已經滿是光芒。
白三水的面容,多了一絲疲倦,這個時候看到無邪醒了過來,不由眨了眨眼睛,對無邪說道:“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一旁的無邪,鬱悶的看了一旁的空牀一眼,爹爹一晚上都沒有回來,自己都在想,他去找孃親了,所以鬱悶之下,當然睡眠淺。
但是,看到白三水,應該是纔回來的樣子,那夏初哥哥的爹爹呢?
當下,無邪揉了揉眼睛,問白三水:“神醫,夏初哥哥怎麼樣了?”
想到夏初,白三水皺了皺眉,現在宮主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醒來是早晚的事情。
夏初的身體不好,但卻依舊堅持在那裡照顧,自己只好吩咐大夫,把剩下的那一片千年雪蓮的葉子,熬了給夏初喝,夏初也應該沒有事情。
當下,說道:“沒事兒,過兩天就應該回來了。”
無邪聽了之後,他點了點頭,小小的鬆了一口氣,夏初哥哥沒事就好。
而這個時候,白三水纔想起了蕭絕,問無邪:“你爹爹去了哪裡?”
無邪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偷偷去找我孃親了。”
說到這裡,白三水纔想起來,昨天的時候,感覺到漫兒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仔細想來,只能是蕭絕。
原來當時那個傢伙,在那裡,只不過爲什麼,沒有出來呢?
突然之間,一陣睏意襲來,白三水揉了揉眉宇,對無邪說道:“你爹爹回來之後,讓他去找我。”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打開了房門,往外面走去,海天宮宮主受傷,此事非同小可,理應重視。
無邪目送着白三水出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身子又躺回到了牀上,繼續睡回籠覺。
現在的天水苑,夏初哥哥不在,爹爹也不在,自己能有什麼玩兒的?
白三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匆匆洗漱過後,便躺在了牀上,閉上了眼睛。
只不過,突然之間,腦海之中閃過那一把匕首,原本以爲,那一把匕首,是生生錯過去的,但是拿匕首的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勁。
只怕那一把匕首,不是錯過,而是故意爲之,要若是如此的話,那可就太可怕了。
只怕傷害天宮宮主的人,武功已經是到了一種,不可預料的境界,要是如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