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絕從黑暗中有了意識,想到秋水漫還處在危險之中,憑着自己的毅力睜開了眼睛。
入目望去,秋水漫正坐在自己身旁,秋水漫見蕭覺醒來,立刻高興地上前給蕭絕倒了一杯水,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了?”
看着這個有些眼熟的房間,蕭絕轉了轉眼睛,接過秋水漫手裡的水,見她臉色蒼白如紙,不由問道:“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是不是受傷了?”
秋水漫搖了搖頭,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只見那裡又包紮着傷口,無所謂的說道:“頭有些眩暈,又放了一些血罷了,沒事。”
看她那無所謂的樣子,蕭絕心疼到了極致,卻是不忘問道:“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秋水漫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慢慢的說道:“你中了毒箭,昏倒在馬上摔了下來,而那個時候離林城卻是已經很近,我便把你帶到這裡。”
蕭絕恍然大悟,難怪看着這地方眼熟,可不就是自己曾經住過的驛站嗎?
而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秋水漫立刻起身,打開了門。
“王妃娘娘,藥湯已經熬好,趁熱讓並肩王喝了吧!”林縣令的聲音傳來,裡面充滿了關心之意。
秋水漫點了點頭,側過身子讓林縣令進來,林縣令見蕭絕已醒,連忙跪在地上,恭敬行禮說道:“王爺,您終於醒過來啦!”
蕭絕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感激的說道:“林縣令不必多禮,若不是你救了蕭絕,恐怕我此時也不會醒過來了!”
林縣令奇怪的看了秋水漫一眼,連忙搖頭說道:“王爺,你能夠醒來可不是下官的功勞……”
“林縣令。”秋水漫連忙開口打斷他,一臉微笑地說道:“這是你的功勞,就不要推脫了。”
林縣令看着蕭絕,欲言又止,卻是無奈,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既然王爺已經醒了過來,那就趕快把藥湯喝了吧,這樣能夠早日康復。”
蕭絕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水漫,點了點頭。
林縣令見此,說道:“那下官就下去了!”
蕭絕點了點頭,看到林縣令轉身而去,心疼的看着秋水漫,明明不到日子,而她竟然再次放血,恐怕是她把自己的毒吸了出來!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知道她不願多言,便轉移話題說道:“漫兒,看在爲夫中毒的份上,可否服侍爲夫吃藥?”
秋水漫臉莫名其妙的一紅,卻是端起藥碗,拿起湯勺,慢慢的喂着蕭絕。
而這個時候,蕭絕的目光卻是一直在秋水漫身上,一湯勺一湯勺的藥,卻是感覺不到絲毫的苦澀。
而這個時候,敲門聲又響起,蕭絕蹙眉,明顯有了不悅。
秋水漫把藥碗遞到他手裡,笑着說道:“怕是林縣令又有什麼事情,你趕快把藥喝了。”
說完之後,起身去開門,而蕭絕滿是鬱悶的把藥一飲而盡,這個林縣令,真是一點兒也不識趣。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林縣令,秋水忙問道:“林縣令爲何去而復返?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縣令連忙搖頭,會上蕭絕不悅的眼神,愣了一愣連忙說道:“是百姓們聽說並肩王來了,都聚在驛站門口,表達感激之情。”
蕭絕低垂着頭,猶豫了一下,溫和地笑了:“既然他們想要見本王,本王自然高興。”
說着,自己便坐了起來,背上的傷口扯痛,瞬間冷汗淋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痛?
秋水漫連忙走了過去,一臉擔心地說道:“這與你平時的傷口不同,中毒之後身子虛弱,自然會疼痛難忍,你小心一些。”
那話雖然是擔心,卻多了一抹嚴厲之色,蕭絕臉上多了一抹委屈,卻是閉口不言,不敢反駁。
慢慢給蕭絕穿上了外衣,扶着他站了起來,只聽見蕭絕心情良好地說道:“本來以爲蕭寒把民心收攏了,卻是沒想到林城的民心還在我們這裡。”
秋水漫點了點頭,扶着蕭絕走了出去,心裡卻總有一抹擔心,十萬大軍分佈在全國各地,這林城怎麼會沒有?
但看着蕭絕高興的樣子,終是不忍拒絕。
蕭絕走了出來,林城的百姓瞬間跪在了地上,大聲吼道:“參見並肩王,並肩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林城人民的心裡,有恩的不只是蕭絕,秋水漫的功勞也是無人能及!
蕭絕與秋水漫相視一笑,只見蕭絕擡了擡手,臉色在陽光之下顯得更加蒼白:“大家起身吧,這麼久不見,無需多禮!”
聽到蕭絕這麼說,京城的百姓立刻站了起來,看到蕭絕和秋水漫蒼白的臉色,幾個穿着良好的人立刻把東西下了上來,關心地說道:“並肩王,京城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他們不知道並肩王的好,是我們林城的人永遠支持並肩王!您就在我們這裡安心住下吧,有我們林城的百姓在,也不允許別人動您!”
這一番激情萬丈的話,給蕭絕本就失望的心點燃了一絲亮光,只聽到那幾個人又說:“聽說王爺受傷,這是我們特意準備的人蔘鹿茸,並肩王一定要收下,這些對您的身體好一些。”
蕭絕眼睛晶亮,絲毫沒有猶豫地接了過來,認真的說道:“本王保護昭月國多年,如今被流言蜚語傷到如此,如今見你們這樣,我蕭絕做的一切都值了。”
聽到蕭絕的話,林城百姓都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並肩王繼續保護我們。”
蕭絕點了點頭,瞬間叫好之聲不絕。
秋水漫看着這一切,心緩緩地放鬆了下來,而就在那一瞬間,黑暗緩緩襲來,身子慢慢滑了下去。
“漫兒!”蕭絕大驚,不顧傷勢,一把將秋水漫抱在了懷裡,而背上的傷口瞬間裂開,白色的衣服上瞬間滿是鮮血。
面對這個變故,林城百姓都不禁大驚,喧鬧聲一片。
京城之內,御書房裡。
蕭容澤臉色,溫和笑意不在,眼睛盯着下跪的幾人,有些陰鬱。
地上的魅夜和常風兩人都早已受傷,經過了一夜不眠不休,臉色十分難看。
“皇上,是我們無能,沒有保護好王爺和王妃,但請派給我們一些人手,找到王爺和王妃之後,我們兩個願意自裁謝罪!”常風磕頭,語氣之中滿是懇求之意。
兩個人身上滿是血跡,早已經看不出來衣服的本色,雖然分不清楚那些是別人的還是他們自己的,但是那難看的臉色卻讓人擔心。
終是不忍,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先回去養傷吧,若是並肩王有了消息,朕一定派人通知你們。”
兩人對視一眼,眼睛之中滿是堅定,卻同時搖頭說道:“皇上,我們沒事,請讓我們繼續尋找王爺!”
那話語之中,滿是堅定,讓人無法拒絕。
良久之後,蕭容澤卻是沒有說話,而從內室裡走出來一個女子,本應該明亮的臉色卻灰暗了幾分,眼睛周圍有着黑黑的眼圈,明顯是沒有休息好。
“你們兩個已經成了這樣子,怎麼能夠在繼續尋找?恐怕蕭絕還沒有找到,你們兩個就已經死了!”溫月看着他們,毫不留情的訓斥。
魅夜擡頭,一臉堅定地說道:“皇后娘娘可知,在不知道王爺是否安全之前,我們根本無法休息!”
溫月看着他,眼底有了一份欣賞,突然之間露出了一絲笑意,看到魅夜莫名其妙。
“皇上,你看他們忠心至此,若是再阻攔下去,我們倒是成了作惡人。”溫月走到蕭容澤身旁,勸說道。
一瞬間,蕭容澤似笑非笑,看着溫月說道:“那皇后準備怎麼做?”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把事情交給溫月處理。
溫月感激地看了蕭容澤一眼,走了下去,拿出兩瓶丹藥遞給二人,說道:“一天一粒,至少能夠保住你們的性命!”
二人大喜,連忙叩頭,感激地說道:“謝謝皇后娘娘!”
溫月親自把他們扶了起來,一臉深沉,卻又認真無比的說道:“阿漫和王爺,就交給你們了!”
“是。”二人點頭,都一臉欣喜。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轉身離去,在這個時候,他們耽誤不起,王爺也耽誤不起!
溫月看着他們的背影,眼底有了一絲溼潤,阿漫,無論如何你都一定要安全!
“溫月,放心吧,他們會活着回來的。”蕭容澤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擁住溫月,安慰說道。
溫月嘆了一口氣,臉上有了幾絲悔恨之色,無奈的說道:“就算他們沒有生命危險,也絕對不會平安,以阿漫的身子,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蕭容澤沒有說話,不得不說,溫月擔心的有道理。
“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後悔,若當初我們不是分道揚鑣,恐怕他們也不會出事!”溫月拿開蕭容澤的胳膊,慢慢往內室走去。
蕭容澤看着這樣的溫月,不由得心疼,在她背後說道:“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們兩個,與其在這裡後悔,不如好好想一想,他們會去哪裡!”
溫月點了點頭,卻是依舊沒有轉身,在這個時候,已經有那麼多人去找,而她唯一能夠做的,卻僅僅只是後悔。
蕭容澤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的說道:“已經一天多了,無邪沒有見到他的父母,你不如去看看他吧!”
溫月一愣,眼中有了幾絲亮光,卻是點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去看他!”
的確,光顧着阿漫的事情了,卻不知道無邪現在如何了。
“若是阿漫有了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臨走之前,溫月千叮萬囑。
蕭容澤點了點頭,保證道:“你放心就是了!”
如今魅影還沒有消息,恐怕蕭絕和漫兒去了林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