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
古漣漪尖銳的叫聲嚇壞了伺候她的丫鬟。
“三小姐,三小姐,你怎麼了?”丫鬟沖沖的跑進房間,看到古漣漪臉色蒼白的坐在牀上尖叫,彷彿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古漣漪看到丫鬟進來,停止了叫聲,指着自己小腹,顫抖的說道:“爛了,爛了,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快要死了?”
丫鬟聽古漣漪這麼一說,順着古漣漪指的地方看去,除了衣裳有些褶皺,看不出什麼別的:“三小姐,你說什麼?什麼爛了?”
古漣漪嘴裡發出嚶嚶的哭聲,雙肩抖的厲害:“肚子爛了,我好害怕。”
古漣漪顫抖着雙手把羅裙退了下去,小腹上那條被針縫過的傷口此時一片紅腫,針線穿過的地方甚至開始發爛。
“我就知道,古萱兒那個小賤人怎麼可能好心救我?她是在報復我,讓我死的更慘,嗚嗚嗚…。”
丫鬟看到古漣漪腹部好似一條紅色的蜈蚣趴在上面,心中驚了一跳,片刻纔回過神來:“三小姐,您別胡思亂想,我這就去告訴老爺,老爺一定會找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爲三小姐醫治,三小姐不會有事的。”
都爛成這樣了,能沒有事?
丫鬟心裡很虛,但心虛歸心虛,她表面上卻不能讓古漣漪看出來,若不然,三小姐又要拿她出氣了。
丫鬟走出房門去找古雲臣,還聽到房中古漣漪在罵大小姐心思歹毒,不得好死之類的惡毒話。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古萱兒耳朵裡。
小紅玉心中忿忿不平,大小姐就不應該救古漣漪那種壞女人,知恩不報也就罷了,還惡毒的來反咬大小姐一口,說大小姐報復她?
大小姐若是真的報復她,她還有命在?真是不知好歹,臭沫星子亂噴。
古萱兒倒沒有小紅玉那般的氣,古漣漪那樣的性子有豈是一個會感恩的人?她沒拿掉孩子不過是不想被夜無風利用罷了,並不是因爲古漣漪。
而且,這夏日炎炎,又沒空調之內降溫的電器,傷口容易腐爛也不稀奇,再說,當時她用的針線不過是普通的針線,又沒做過消毒處理,那傷口不腐爛纔怪呢!
不過,這些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古萱兒拿着華美的孔雀木扇悠着風兒,這夏日沒有空調真是難捱,人都懶的怕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古萱兒準備去榻上小歇片刻的時候,被古雲臣派來的丫鬟請去了古漣漪的房中。
古萱兒本來是不想去的,轉念一想,她就去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去看看古漣漪縫針的刀疤究竟爛成什麼樣了!
古漣漪看到古萱兒走進來,整個人嚇的往後縮:“古萱兒,你不要過來。爹,救我,救我。姐姐想要害死我。”她對牀邊的古雲臣發出求救。
古萱兒不屑的看了古漣漪一眼,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裝,有必要麼?
“看來我不應該踏入這裡。”古萱兒冷嘲,轉身就要離開。
“萱兒且慢。”古雲臣轉頭又對古漣漪道:“漣漪,你不得胡說,你姐姐若真的想要害你,豈會救你?”
古漣漪咬着脣淚流不止,眼底閃過猙獰,古萱兒要真的想要救她,又怎麼會破開她的肚子?
古萱兒分明就是巴不得她死!
“萱兒,你三妹現在已經這幅樣子,還希望你不要和她計較。”古雲臣又道:“我已經封了下人的口,漣漪和她肚子裡孩子的事情絕不能讓太子知曉,這件事也關係到你,爹不能讓你和漣漪再出事了。”
古萱兒看着門外火辣辣的陽光,嘴角輕扯,她這個父親若不送走古漣漪,他以爲能瞞得住夜無風多久呢?
不想她出事?聽起來倒是不錯,可能做到麼?
只怕從未做到過!
“你三妹的傷口不適合請大夫來看,萱兒,你看有什麼辦法幫一下你的三妹?”古雲臣道。
難怪請她過來,原來是這樣!
古萱兒轉過身來,走到古漣漪的牀前,伸手就要拉她的羅裙,誰知,古漣漪一巴掌就要拍在她的手背上。
若在她眼皮子底下還能被古漣漪打到,這些天她的武功也是白練了,古萱兒手輕輕一動,抓住古漣漪打人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把古漣漪的手腕捏斷。
“啊!疼,古萱兒,你這小賤人,你快放開我,放開我。”古漣漪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哪裡吃的了這疼?
古萱兒這麼一捏,她就原形畢露的罵了起來,這話聽在古雲臣耳朵裡,真是難聽極了。
古萱兒眼底森冷一片,捏着古漣漪的手腕並沒有減輕力道,這不知好歹的東西,不給她一點苦頭吃,她就不知道那張臭嘴如何能放乾淨。
“父親,看來三妹並不需要我,我還是離開爲好。”
“古漣漪,你給我閉嘴。”古雲臣兇了古漣漪一句,眉頭皺的鐵緊,漣漪也太沒分寸了。
古漣漪被古雲臣這麼一兇,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手腕都要被捏斷了,她正要哭訴時…。
古萱兒鬆開了古漣漪的手腕,一點也不輕的拉開她的羅裙,那傷口有又腫又爛,經古萱兒這麼一拉,疼的古漣漪倒抽一口冷氣。
“啊!好疼…。”
“傷口都成這樣了,哪會不疼呢?”古萱兒淡淡的說,扭曲了古漣漪的話。
古漣漪正要告狀是古萱兒故意把她弄疼,誰知道古萱兒來了這麼一句讓她吐血的話。
古漣漪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豆大的眼淚珠子直掉。
“是你弄疼了我,還說這種風涼話?爹…。”古漣漪可憐的看着古雲臣,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話。
“不想讓我看直接說罷了,我又不求着看你。”古萱兒又怎會不知道她這個父親是怎樣的人呢?
說就不好聽的就是軟耳根,別人說什麼是什麼!
“漣漪,你別再無理取鬧了,難道不想這傷好了麼?”古雲臣顯然是把古萱兒的話聽了進去,此時他又不能請外面的大夫來給漣漪看病,萬一傳到太子耳朵裡就不好了。
古漣漪終於嚐到什麼叫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了。
古萱兒看了一眼古漣漪“委屈”的模樣,心裡頭一陣舒暢,緩緩說道:“三妹這傷看來不太樂觀,父親還是早些爲她請大夫爲妙,而且,這天氣炎熱,傷口很不容易癒合,也拖不得。”
古萱兒這番話說的可沒錯,若拖下去,只怕會交叉感染,到時候小命丟掉也有可能。
古雲臣豈會不知道古萱兒說的是對的?只是,現在請大夫不妥啊!
“萱兒,你能替你三妹瞞天過海,救她一命,就救人救到底吧!算是父親拜託你了。”
“父親此言差矣,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並不是我想救她,只是我不想成爲太子手中殺人的刀子,而且,我又不是大夫,我哪裡能救三妹?
父親還是不要把我捧的太高,萬一我用錯了藥害了三妹的性命,那就成了真正的罪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古雲臣也不好再爲難古萱兒,萬一真的如她所說,用錯了藥該怎麼辦?
“爹,你看姐姐說的,她根本就不懂醫術,爹還是給漣漪找大夫來吧!漣漪這傷拖不得,若再拖下去真的會沒命的,嗚嗚嗚…。”
古漣漪這麼一哭,正如古萱兒的意,替古漣漪破腹,縫針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古雲臣還真把她當成了大夫不成?真是可笑。
“三妹說的極是,父親還是快些去請大夫來吧!”古萱兒配合道。
傍晚,不再悶熱,吹來的風也有那麼一點涼爽,古萱兒吃完晚膳就出了門。
這些日子,她沒有湚湚的消息,就連邪王都已經連續兩日沒有來,倒不是她期望邪王過來,那廝來了幫她銀針渡穴,還會佔她便宜,若不是那張臉和湚湚一模一樣,就他每晚做的那些事兒,她就是給他十個耳光都嫌不夠。
古萱兒走出尚書府沒多久,就被人從身後點了穴道,一個黑布袋從頭把她套住,送上了馬車。
她甚至沒有看到那點她穴道人的臉,那人也沒說一句話,就這麼悄然無聲的不知道要把她帶去哪裡。
大約半個時辰後。
她感覺到有人把她搬了下來,除了腳步聲,沒有別的聲音。
古萱兒眉頭皺了皺,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把她丟下,就離開了,她聽到關門的聲音,從聲音判斷,應該是鐵門。
古萱兒用內力衝着穴道,她習武沒有多少時日,這內力也不見得有多少,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大約一個時辰後,她居然把穴道給衝破了。
古萱兒本想用隨身到的手術刀割破麻袋,可她能動的時候發現,這麻袋的口子分明就沒有繫緊,而是打開的。
古萱兒從麻袋中出來,心中有點納悶,是她運氣太好了麼?所以這麼短的時辰內就能從麻袋中出來?
可她隱約有感覺事情沒她想的那麼簡單,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裡一點光線都沒有,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古萱兒心中泛起了冰涼的寒意,這究竟是什麼地方?莫不是地牢?
除了地牢,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能夠黑成這樣?
古萱兒抹黑而行,發現這裡除了牆壁還是牆壁,她根本就摸不到在麻袋中聽到的鐵門。
古萱兒擡頭看了看,眼前黑色混爲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她猜,也許鐵門是在上面,但這麼黑的情況下,她並不知道上面有多高?也不知道鐵門的具體位置,她更沒練成飛檐走壁,想要離開…難上加難。
古萱兒見目前出去無望,索性坐在地上,若不是她是一名手術室醫生,又在太平間中鍛鍊過,恐怕在這漆黑的地方會才嚇破膽。
究竟是誰把她捉到了這裡?夜無風麼?他是不是知道了古漣漪肚子裡的孩子並沒有拿掉?所以報復她,把她關在這漆黑的地牢中?
夜無風那種人的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真的是夜無風所爲,古萱兒並不擔心他會讓自己死在這地牢中,夜無風想要她手中的“東西”,自然會親自過來審問她。
現在,不過是嚇唬她一下罷了!
她又不是被嚇大的!
古萱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也看不見,乾脆就合上眼睛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古萱兒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頂上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響。
古萱兒合着目,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忽然,一個暗器朝她飛來,古萱兒耳朵動了一下,手掌拍地,一個漂亮的翻身,躲過了暗器。
“既然來了,就別裝神弄鬼,現身說話吧!”她猜的沒錯,鐵門就在上面,不過,那人進來之後,上面的鐵門又很快的關上了。
一陣陰風襲來,古萱兒手中準備好的手術刀劃了過去,誰知,手腕瞬間一一隻陰冷的大掌抓住,大波還被摸了一下。
操!
哪裡來是“色鬼”?
古萱兒一臉鐵青,罵道:“不知恥的東西,你究竟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她,抓住她的手往懷裡帶,另一隻手開始撕她的衣服。
古萱兒眼睛危險的眯了一下,趁其不意,膝蓋往上用力一頂,這一招,她百試不爽,沒想到那人好似提前知曉了她的偷襲,身子往後一推,單掌拍在了她膝關節上,正中她的麻穴。
古萱兒腿一麻,就要往下倒去,那人順勢抱住她滾在地上。
古萱兒後腦勺中地,疼懵了,她真心要粗辱的罵人了。
他孃的摸她大波,佔她便宜也就不說了,故意把她壓在地上有意思麼?
讓她腦勺磕地,撞懵她有意思麼?
撕拉!衣裳被撕的聲音,成布條狀被拋了出去。
古萱兒身上涼颼颼的,想要給他孃的一個耳光,雙手忽然被制住,壓在頭頂。
“万俟湚,我艹你大爺的,你再不放開老孃,你試試。”他把她壓在地上的時候,指間的一根針刺到了她的大腿,若不然,她還真的不敢相信,在這小黑屋中對她如此下流的人會是万俟湚。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以前真的是沒看出來啊!
“萱萱。”万俟湚大概也知道銀針暴露了他的身份,收了起來,但並沒有從她的身上起來,他的聲音有些不太正常。
此時古萱兒已經瀕臨暴跳如雷的邊緣,忽略了他不正常的聲音。
“你最好馬上,立刻,給我起來,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這麼一個大男人壓在她的身上,想要壓死她麼?
“萱萱,我好冷,你好溫暖,別趕我起來,別趕我起來。”他的聲音不似平常的冷幽,有些牙齒髮顫。
這時,古萱兒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特別是他身體的溫度越來越冷,不像一個正常人的體溫,她也沒心情再去管他是否佔她便宜,心中有些着急的問道:“湚湚,你怎麼了?你體溫怎麼這麼低?”
古萱兒雙手摸到他的臉,感覺就像放在涼水中一樣,湚湚這溫度讓她渾身發寒。
古萱兒搓着他的臉,可絲毫沒有好轉,他開始胡亂的撕她衣服,大掌胡亂的貼在她的身上取暖,蒼白的薄脣還是不住的顫抖。
這是夏天,古萱兒被他雙手貼着,並不會覺得太冷,只是感覺有點涼。
“萱萱,你可以借點溫暖給我麼?”他聲音發顫的說。
“啊?”她不是在幫他搓麼?
万俟湚的話剛說完,臉就已經離開了她的雙手,低下了去。
古萱兒做夢也沒想她心中那羞澀好調戲的湚湚會把臉悶在她的胸口,直到疼痛傳來,她才知道他要借的哪裡是“溫暖”?那是她的血啊!
古萱兒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上空,右手有些顫抖,很想一掌劈在他腦袋上,把他劈死算了。
彷彿感受到危險將要來臨,万俟湚沒有擡頭,大掌卻忽然將她雙手釘在地上,盡情的吞嚥着溫熱可口的食物。
------題外話------
咳咳…湚湚也不想醬紫的…這是有人背後“指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