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古萱兒起牀,發現手心不若昨日那般疼痛,好似清涼舒服了一些,她擡起手左右看了看,心道莫非是太醫的藥效絕佳,所以好的特別快?
古萱兒的手放在鼻下聞了聞,片刻,秀眉微微蹙起,她怎麼感覺這藥的清香有點古怪?好似某個妖人身上的詭異冷香?
怎會想到邪王那妖人?古萱兒搖了搖腦袋,那妖邪的男人碧遊宴上都見死不救,若非她機靈,恐怕就中了古漣漪和古玉琴的奸計,被碧眼貓兒抓花了臉,從此落個見不得人的醜陋面貌,這一生也就徹底毀了。
他又怎麼可能深夜潛入尚書府替她換藥呢?
古萱兒剛用完早膳,三夫人就像瘋子一般衝了進來,看到古萱兒,三夫人整個臉都變得扭曲猙獰,發瘋似的朝古萱兒撲去:“小賤貨,你害死了我的玉琴,我要用你的命來抵償。”
古萱兒本可一腳將三夫人這瘋婆子踢出去,但剛失去唯一女兒的三夫人精神瀕臨崩潰,那好似要和古萱兒同歸於盡的瘋態比得上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既然她已經什麼都沒有,她一定要毀了古萱兒這賤貨,拖着她一起下地獄。
三夫人眼睛赤紅的盯着古萱兒,撲到古萱兒身上,古萱兒連人帶椅子都摔了下去,後腦勺砰的一聲撞在椅背的實木上,一陣悶疼。
真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婆子勝過三高手。
古萱兒被三夫人有些富態的身體壓的夠嗆,腦袋又發疼,只差雙眼毛冒金星了。
三夫人得勢,雙目猩紅的盯着古萱兒,高高的揚起手掌,狠狠一巴掌朝古萱兒臉上扇來。
古萱兒瞳孔微微一縮,眸中泛起了冷光,冷冷的開口:“難怪三夫人的瑞兒會在三歲的時候淹死在碧蓮池,他有你這麼一個糊塗的母親,算是投錯胎了。”
這話讓三夫人猛然一震,臉頰發麻,臉色發白,整個人恍若受了晴天霹靂,揚起的手在半空中顫抖,她盯着古萱兒冷笑的臉,顫着聲音道:“你…你說什麼?”
古萱兒譏嘲道:“三夫人難道真以爲八年前,瑞兒的死是一個意外?”
三夫人脣瓣抖的更離開,眼中迷霧一片,大滴的淚水滾落下來,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碧葉連天的夏日,正午時分,本該是午睡的時辰,瑞兒哭鬧着不肯睡覺,非說要去看碧蓮池中盛開的蓮花。
三夫人有些責怪的看了伺候瑞兒的奶孃一眼,若非奶孃這幾日都帶着瑞兒去看那蓮花,瑞兒又怎會不睡午覺,哭鬧着都要去看蓮花?
三夫人夏日正午本就嗜睡,被瑞兒哭鬧的有些煩躁,就揮揮手,讓奶孃帶着瑞兒去碧蓮池看蓮花。
可她沒想到,瑞兒活蹦亂跳的去了,卻是臉色蒼白沒有生息的回來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她癱瘓在瑞兒的屍體前,淚流滿面,一遍一遍換着瑞兒的名字,好想他甜甜的叫她一聲“孃親”,可瑞兒小小的身子躺在地上動也不動,安靜的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再也不可能開口叫她孃親了……
奶孃被她處死了,但處死了又怎樣?她的瑞兒再也回不到她身邊了…。她的瑞兒永遠的離開了她……
三夫人“哇”的一聲大哭,撕心裂肺的哭聲震的古萱兒耳膜發疼,這種絕望的哭聲,她在醫院裡聽到過,那是一個孩子死在了手術臺上,孩子的父母奔潰的癱在地上痛哭,那哭聲,悽慘的讓人鼻酸,讓人心揪。
古萱兒身爲骨科手術室主刀醫生,自然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臟,不被外界的繁雜聲音左右情緒,她知道做爲一個主刀醫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治每一個病人。
所以,當別人情緒奔潰的時候,古萱兒是思緒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
就像此時…。
“三姨娘就不想爲瑞兒報仇麼?”古萱兒已經從地上起來,彈了彈裙上的灰塵,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三夫人。
三夫人聞言,哭聲漸止,裝滿淚水的眼睛裡閃過復仇的光芒:“我是瑞兒的母親,怎麼能不想爲瑞兒報仇?”
古萱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看來三姨娘已經知道是誰對瑞兒下的毒手。”
這些年,三夫人一直麻痹自己,恐怕是因爲古玉琴這個女兒,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如今,她兒女都沒有了,再也不需要忌憚什麼了,有冤報冤有仇,有仇報仇。
三夫人眯着眼睛,危險的盯着古萱兒:“小賤貨,別以爲自己很聰明,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我也不會放過你。”
古萱兒無所畏懼的迎上三夫人狠毒的目光,冷哼一聲:“我本以爲三姨娘是個聰明之人,沒想到八年過去了,你還是蠢的無藥可救,甘願當別人手中的棋子,任人擺佈。”
“你什麼意思?”三夫人冷下臉。
古萱兒小腳勾來一個椅子,慢悠悠的坐了下去,緩緩道:“你真以爲是我害死了古玉琴麼?”
三夫人臉色微微一變,想到什麼?臉色又沉了下去,眼中陰冷閃爍不定,手指緊捏成拳。
古萱兒見三夫人這樣子,知曉她已經明白幾分,繼續道:“古玉琴不過是被人利用來對付我,這尚書府,一旦我被毀,受利最大的是誰?”
三夫人眼中蒙上了仇恨,牙齒幾乎咬出血來:“我明白了,我一定會殺了害死我兒女的老賤貨。”
古萱兒不屑的冷哼一聲,譏嘲道:“就憑你現在這樣子,還沒動手殺別人就被當作瘋婦斃杖了,你拿什麼報仇?拿自己的死來報仇?”
三夫人心中異樣,知曉古萱兒說的沒錯,她擡起頭,看着古萱兒,眼中流露出強烈的復仇光芒:“大小姐,我該怎麼做?”
古萱兒擡起手,把玩着圓潤晶瑩,桃粉光滑的甲蓋,漫不經心道:“別忘了,你女兒差點把我容貌給毀了,我憑什麼要幫你呢?”
三夫人定定看着古萱兒,目光深沉的道:“大小姐不也想對付那老賤人麼?我甘願做大小姐手上的一粒棋子,共同送那老賤人下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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