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君蘭的未婚夫是殭屍
我爸媽還有周赫安他們就在客廳裡,我家的隔音效果不算差,卻也算不得好。他們要是進來看到這一幕肯定得嚇壞了。
我連連踹了許世唯兩腳,語氣極差:“喂,別裝了,起來,還真當你自己是影帝啊。”
許世唯沒有說話,面色煞白,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與他認識以來,我從不曾見過他這麼脆弱,於我而言,許世唯一直都不是什麼脆弱的人,他也不適合裝脆弱。
“許世唯……許世唯。”我連連喊了兩聲,他沒有作答,蜷縮的更厲害,雙脣白的可怕,手還是死死的捂住頭。媽蛋!看來不是裝的,我一下子慌了神,他……他這是怎麼了?
他的樣子把我嚇到了,我忘了生氣,只慌忙的將他扶起來,伸手掐他人中。他不是有什麼病吧?我嚇得魂飛魄散的,這會兒也顧不得我爸媽怎麼想了,畢竟是一條命,我再怎麼討厭許世唯,也還是沒想過要他死的。
我伸手就去拉廚房的門,我的手機在外面,叫救護車也得去外面。
“思佳!”我剛剛起身,許世唯卻忽然拉着我的手腕。我回過頭去望着他,他的臉色依舊那麼蒼白,氣息也極其虛弱,近似哀求:“不要開門……我……我不想……不想讓人看見我這個樣子。”
我心中七上八下的,說話也很焦急:“你都這個樣子還要什麼面子,有病就得去醫院,你要死可以,可別死我們家。”
“我沒病……”許世唯喘着粗氣,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靠在門上閉目許久,臉色才逐漸好轉。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剛剛那個樣子真像是惡疾突發。我遲疑了片刻,支支吾吾的問他:“你……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啊?”
“我沒病。”他當即否認,隨即緩緩睜開雙目,神情淒涼:“我是被人下了詛咒。”
“詛咒!”我不免有些驚訝,能把他咒成這樣的,那得是什麼人啊。
許世唯微微點頭,前所未有的認真:“從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但凡是我說一次謊,當謊言被拆穿的時候,我就會痛不欲生,除非對方原諒我,否則會一直痛下去。我一直在找原因。”
謊言,誰能下這麼奇葩的詛咒,我好奇的盯着他:“那你找到原因沒有?”
到底是誰這麼有才華,竟然對這個人渣下這種詛咒,讓你丫隨便說謊,活該!
他沒有答話,只靜靜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還有,他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搞的好像是我把他弄成這樣似的。我感到莫名其妙:“你看我幹什麼,難不成原因還是能是我啊?”
然而,沒想到,終其因素真的是我,不,應該說是沉香。
許世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總覺得你很眼熟,彷彿在那裡見過。而且……”
話說到一半,他卻又停了下來,面色難看的與我相對,似乎想說什麼又難以啓齒。我這人天生好奇心重,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想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這事兒似乎是和江曼雲有關,每每提起江曼雲,他就是如此神色。
我盯着他,沉沉道:“而且什麼?”
許世唯長長的吐了口氣,目光裡透着絲絲不安:“而且我調查過了,你的生日是四月初六,而曼雲寒毒症發作的時間,也是每年四月初六。”
“所以,你懷疑這些事情都和我有關?誒!幹嘛,你想說是我對你們下了詛咒!”我將手臂疊在胸前,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像是踩了狗屎一樣的難看。
許世唯慌忙擺手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事兒可能和你有關係。”
“和我有關係?能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是我對你們下的詛咒!”我將將平息的怒火剎那間又躥了上來。我他媽要真能下詛咒,早在江曼雲對我各種欺凌的時候就咒死她丫的,還能在公司裡受那種氣。其實,我也懷疑過這事兒和我有關係的,只是這話從許世唯嘴裡說出來,我不免有些生氣,到底爲什麼,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思來想去,大約是那會兒正在氣頭上吧,一觸即發極其容易。
見我如此生氣,許世唯也慌了神,一邊伸手拉我,一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剛纔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想救自己而已。”
“你要不說謊,你丫能遭這種罪!”我想也沒想就憤憤開口。推門走出廚房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過了,人這一生,哪有不說謊的。我上初中那會兒,基本是一路謊過來的。爲了逃課,編出各種理由誆我們班主任。也不知道是我功力太深厚,還是班主任已經對我死心了,整整三年,他都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
我快步走到客廳,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好像我根本沒跟許世唯吵過架似的。我爸爸見我懶洋洋的,義正言辭的指責我:“思佳,你怎麼回事,怎麼能讓男人做那種事兒呢!男人是做家務的麼?”
我爸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再加上許世唯一流的哄人技術,我爸簡直拿他當親兒子。最重要的是……許世唯那廝爲了哄我爸開心,買了他A貨古董,這個呆逼……,有那個閒錢倒不如給我,給我了爸,他又拿去買更多的A貨。反正迄今爲止,我真沒見他買到過什麼真貨,家裡全是一堆贗品。
我沒理我爸爸,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盯着電視機。周赫安這小子也不安分,爲了討好我爸爸,在這裡多住幾天,他也阿諛奉承的附和我爸:“就是就是,思佳,你怎麼這樣呢?”
我回眸甩給他一記白眼,‘溫柔和善’的拍拍他肩膀:“周赫安,沒看出來,你倒是越來越會籠絡人脈關係了。怎麼,今天沒讓你刷碗,你就翻天了是吧。”
“呵呵呵呵,哪有哪有……”周赫安笑得比哭的還難看,連連往後退。
“誰說男孩子不能做家務的,我們家每次都是我刷的碗……我媽媽說我刷的比女孩子還乾淨。”一直以來,我都覺許胖子很可愛。他這麼一開口,我覺得他更可愛了。
我笑容滿面的讚賞他:“世傑啊,你就是新時代好男人,誰要能嫁你,這輩子算沒白活。”我把許胖子誇得此男只應天上的,他這人老實又憨厚,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和我拉近了關係,把許世唯的小時候的醜事噼裡啪啦的全給倒了出來。
許世唯最後出來,跟我爸爸聊古董聊的人熱火朝天的,周赫安拿着手機在那裡玩兒遊戲,我媽媽則是津津有味的看泰劇。
很久很久以後,回想起那一天,我還會流着眼淚笑出來。
我們這一生陪伴父母的時間並不多,的確是如此,只在家裡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我們便啓程繼續前行,聽說我還要去莫家坡,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回去的時候多陪陪外婆他們。天下父母不容易,兒女又何嘗不是。
周赫安那廝死活要賴在我家,不過最終還是被我給揪出來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傢伙招惹上的女高中生不是別人,正是君蘭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夏蒼蘭。丫的,難怪他嚇成這樣,要知道夏君蘭她繼母可不是省油的燈,能爲了兩塊錢把君蘭她爸爸打得住半個月的女人,周赫安這種白斬雞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讓這廝呆在我們家,肯定得給我爸媽招麻煩,我媽這人不善言談,我爸爸那人是外強中乾,周赫安這廝又毫無責任感,左思右想,我決定把他帶去莫家坡,送君蘭家裡。
當然,周赫安這個賤人是死活不肯去的,然後許世唯當着他的面兒一巴掌拍碎了小區花園兒裡的石頭。周赫安當時就驚呆了,最後只得對我言聽計從,連抱怨也不敢抱怨一聲,丫的,這個沒責任感的人渣,果然只適合武力鎮壓。
許世唯這會兒倒是低調了很多,沒開什麼名車,跟着我長途汽車,神情一直處於憂鬱狀態。明明是他欺騙了我,如今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欺騙了他呢。
周赫安那個沒心沒肺的,上車之前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我沒義氣,這會兒卻睡的跟死豬似的,車開了一路,他就睡了一路。
我們到莫家坡之時,約莫就是午時十二點左右。莫家坡處於城郊,居住的人不多,籠統也就一兩百戶人家,環境倒也算的是依山傍水。反正外婆家後面就是山,君蘭他們家也就在我家後面。我倆大小就認識,她有生之年裡,除卻蒼蘭出生的那一個月,我幾乎天天都能聽到她繼母的叫罵聲和君蘭的哭聲。
我和許世唯並肩走在莫家坡那鄉間小路上,周赫安畏畏縮縮的躲在我後面,好像隨時會有人出來揍他似的。
許胖子走在前面拿着手機啪啪啪拍個不停,邊拍還邊讚美莫家坡景色好。孫羽希飄飄忽忽的飄在許胖子身旁,看着許胖子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鄙夷。
我算是明白了那句話,人長得好看,彈彈珠也能彈出氣質來,若是長得太天怒人怨的就是打高爾夫也像是揮着鋤頭在挖坑。
“君蘭!君蘭!”我和許世唯正走着周赫安忽然誇張的叫道,然後無比興奮的蹦躂到前面去了。
我順着前面望去,迎面而來一男一女,女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針織衫,長髮披肩,彈指可破的肌膚如同陶瓷娃娃一般。縱然她已不是十五年前那個十歲的小女孩,我依舊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孩兒,的確就是君蘭。她的面容與十年前相比稍顯消瘦,五官倒沒什麼變化。
君蘭見了我,笑吟吟與我打招呼:“思佳,好久不見。”
我心中困惑不已,雖然我早知道了她的事,但作爲一個正常人,我睜大了雙眼,故作驚訝:“你……你……你是君蘭,你不是……”
君蘭走過來,親呢的拉着我的手,一臉神秘:“我不是死了麼?這事兒啊,說來就話長了。對了,跟你介紹一個人。”
說着,她指着站在身旁的男人介紹道:“這是我未婚夫霍森。”
剛纔離得遠,我也沒太注意,此刻我纔算是真正看清楚霍森的臉。看到他臉的那一瞬間,我驚呆了,這丫……這丫不是我們在瀘州那林子裡碰到的殭屍帥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