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她的手把她圈在身邊,嚴以劭無奈道,“誰帶你進來的?老程?”
教堂內外都是他們的人,要進來除非有特別通行證,不巧,老程就有。
頭一個就被點名的老程摸着鼻子從暗處走出來,“嚴先生。”
嚴以劭瞥了他一眼,夏福心連忙抱住他的胳膊,“你別對老程發火,是我威脅他帶我過來的。”
絕情從外邊走進來,擡頭一見夏福心,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理了理自己西裝外套的領子淡定道,“本來就是新娘,她身手又不弱,讓她玩玩也無妨。”
嚴以劭:“……”
徹底無視了帶壞自家老婆的老頭子,嚴以劭又將她上下檢查了一番,確定她沒有傷到半分,這才彎下腰雙臂一用力,將人一把打橫抱起,黑着臉越過絕情等人走了。
夏福心扭過頭用眼神向自家師傅和師弟求救,一干人等都怕惹怒了嚴以劭,紛紛假裝很認真地在幹活,低頭看地板的看地板,聊天的聊天,對着盆栽盯得火熱的也不在少數。
“……”這幫沒良心的!
別說衆人怕嚴以劭,夏福心自己其實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被他一把塞進後車廂,見他也坐進來,立馬先發制人地爬過去,樹袋熊一樣緊緊巴着他,嘟起嘴就往他臉上一頓亂親,聲音嗲得人起雞皮疙瘩,“好了嘛,別生氣了,親愛的老公——”
嚴以劭哼了聲,“你給我坐好!”
話雖這麼說,卻也沒把她推開,鐵臂一伸把她緊緊固定在自己懷裡,又小心地避開了她圓滾起來的肚子,擰眉看着蓬鬆炸開的婚紗裙襬。
因爲要舉行的是中式婚禮,所以原來準備的婚紗並沒有送到教堂休息室裡來,也不知道她現在身上這身到底是去哪裡弄來的。
夏福心看他皺着眉,順手就把婚紗裙襬撈了好幾下捧到懷裡,奈何質地蓬鬆,摟了半天還是有一半卡在座位上,另一半則是搭着嚴以劭的腿,不由就有些訕訕地,“那什麼……我在婚紗店裡臨時買的衣服,就覺得這個還挺好的,沒想到下襬這麼大……”
嚴以劭轉頭看她,臉上寫滿了無奈,“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還大着肚子?這樣亂來很好玩是吧?”
“……不好玩。”不,好玩死了。
可是她不敢說。
夏福心摸了摸鼻子。
嚴以劭一眼就看出來她的小心思,忍不住就想嘆氣。
他這個小妻子什麼都好,就是好奇心重行動能力也特別強這點,特別讓人憂愁。
雖然真要打起來,她也不一定站下風。
見他表情難看,夏福心往前一湊,在他脣上啃了一口,又甜膩膩地喊了一聲,“老公,我保證就這一次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一通賣好的撒嬌過後,嚴以劭總算是消氣了,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臉被吃定的無奈,“下不爲例。”
本來是怕她勞累也怕她有危險,所以他才特意取消了教堂的婚禮,又找了人當她的替身,和他來當誘餌,準備把潛伏在暗處的敵人一網打盡。
結果她倒好,二話不說就自己跑出來了,還特意跑到新娘休息室去。
幸好她沒出什麼事,不然他非得把整座教堂都掀了不可。
“謝謝老公,最愛你了!”甜言蜜語順口拈來,夏福心扭頭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司機,又賊笑着貼過去,在嚴以劭耳邊低語了兩句。
嚴以劭忍不住揚了揚眉,臉上的怒意慢慢隨之消散,擡手在她後腦勺上揉了一把,嘴角微微勾起,“嗯。”
後來聖約翰教堂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誰去善後收尾的,夏福心都沒興趣知道。
她被嚴以劭帶回嚴家之後,被擔心得團團轉的夏媽和維羅妮卡唸了好一會兒,這才乖乖地回了休息室,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大紅刺繡喜袍,再蓋上牡丹花開的紅蓋頭。
既然有鳳冠霞帔,那自然少不了還要有花轎,轎子是嚴以劭特意找人從國內定製的八擡大轎,古樸又不失/精緻。
夏媽還特意算了吉時,催着夏福心坐進轎子裡。
花轎裡空間挺大,再加上墊了好些軟布,一路走來雖然有些晃悠,但總體來說還是挺舒服的,夏福心打了個呵欠,差點沒在轎子裡睡過去。
嚴以劭一身蟒袍騎着高頭大馬在前面走,八名轎伕擡着花轎跟在後面,轎子旁邊還有連同朱筱蒂在內的八名充當喜娘的好友,再加上吹吹打打長長的演奏隊,還有跟在新郎身前身後的馬隊……或者應該說是伴郎團纔對。
男俊女美,再加上一水兒的天朝漢制裝扮,接親隊伍特意在外面繞了一圈纔回來,一路走過去,差點沒讓附近的交通全數癱瘓。
所到之處全都是驚呼豔羨的聲音。
夏福心擡手扶了扶腦袋上頂着的金色花冠,一邊撩起蓋頭往外頭看,見路邊有人在拍照,掀開窗簾大大方方朝外面一笑。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上妝之後更是顯得整個人越發的端莊大氣,眉心一個蓮花形狀的紅色印記,配上小巧的金冠和紅色的蓋頭,讓人恍惚有種穿越回到天朝古代的感覺。
耳邊聽着趕過來的記者猛按相機快門的聲音,夏福心放下窗簾後,忍不住就在心裡嘀咕開了。
這下她可真是要揚名海外了,維羅妮卡和夏媽玩的這一手,可真是高調得讓人想不知道她嚴家大少夫人的身份都不行。
轎子慢慢悠悠地跟着長長的隊伍重新走進嚴家大門,夏福心坐不住,擡手又掀開轎簾往外看。
本來就寬廣無比的嚴家今天更是給妝點得紅彤彤的,到處都是紅色的花燈和綵帶,大紅喜字更是貼滿了門窗玻璃,客廳中央還有一個碩大的紅雙喜,上頭撒的全都是正宗的金粉,龍鳳紅燭就放在桌上,燃得高高地,熱情高漲。
幸好嚴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就是個念舊的人,嚴家的裝修整體偏向中式,不然這些東西出現在西式的豪宅裡還真是分外違和。
不知不覺轎子已經停了下來,朱筱蒂上前示意她趕緊把蓋頭蓋好,又把轎簾重新蓋上。
“新娘下轎——”
外面有人聲音洪亮地喊了一聲,隨後便是噼裡啪啦喜慶的鞭炮聲響起。
夏福心將紅蓋頭掀開一角往外看,正好看到轎簾被掀開,一身蟒袍顯得越發身材高挑完美的嚴以劭彎下腰來,朝她伸出手。
完美得近乎妖孽的五官逆着光,仿如畫一般。
不過再美的畫,那也是她的,只有她能佔有收藏!
心裡暗爽不已,夏福心就這麼撩起蓋頭朝他傻笑個不停,一邊講自己白皙細緻的小手放到他寬厚的大掌裡。
嚴以劭立刻收攏手掌,將她從轎子里拉了出去,一彎腰,兩隻健壯的胳膊就卡在她後背和膝蓋窩,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夏福心非常熟練地雙手往前一伸抱住他的脖子,藏在大紅色襦裙下那對套着鴛鴦交頸繡鞋的小腳便露了出來,在空中愉快地一蕩一蕩的。
在場觀禮的賓客幾乎全都被吸引了目光,屏住呼吸看着寬袍大袖的兩人一起走進大廳。
行過禮拜過天地和高堂,在司儀一聲極具韻味拉長了尾音的“送入洞房——”裡,嚴以劭嘴角含笑,用紅絲帶牽着夏福心,將她帶回了房間裡。
在衆人的起鬨聲中,用秤桿挑開了紅蓋頭,接下來還有喝合巹酒,吃子孫餑餑的環節,甚至還有結髮,都是維羅妮卡和夏媽兩人看電視劇折騰來的,幸好也不麻煩,嚴以劭和夏福心也就隨着她們去折騰了。
鑑於夏福心還懷着孕,再加上嚴以劭不好惹,所以也沒多少人敢來鬧洞房,象徵地爲難了一把伴郎團,之後衆人便都散了,嚴以劭也被簇擁着出去喝酒。
朱筱蒂陪着夏福心在新房裡坐着,幫着忙上忙下。
夏福心是覺得自己身體倍兒強壯完全可以上山打老虎,不過夏媽說她現在必須得在新房裡坐着,除了‘古禮’這麼要求,也是考慮到她大着肚子,不能喝酒,在房裡休息怎麼也好過到外邊去,亂糟糟地還不知道得鬧多久呢。
幸好還有手機視頻可以看,不然乾巴巴坐在屋裡等嚴以劭回來,她非得悶瘋了不可。
這什麼破規矩?
“好了,別苦着臉,今天大喜的日子,開開心心的纔對。”朱筱蒂拿起手機,腦袋和她的貼在一起,“來,笑一個——”
夏福心配合地咧出兩排白牙,和朱筱蒂玩起了自拍。
鬧了好一會兒,夏福心有些精神不濟,朱筱蒂便提議讓其他姐妹都出去,好讓她休息一會兒。
衆人會意地捧着大把的紅包,有說有笑準備離開去喝喜酒,朱筱蒂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我就在樓下坐着,有事記得喊我。”
“知道了。”夏福心朝她擺擺手,一擡頭卻發現老程站在門口,除此之外還有面帶微笑形容卻有些憔悴的關勝。
“老關!”夏福心瞬間就來了精神,從牀上站起來,提着喜袍下襬走過去,眼裡滿是驚喜,“你什麼時候到的?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關勝笑着說道,“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出現?”
他難得穿了一身西裝,不過這衣服看起來就像借來的,足足寬了一個碼,讓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修邊幅,再加上頭髮有些亂,灰頭土臉的,真是十足的落魄模樣。
“趕不過來說一聲也就是了,這麼多年好基友我又不會真把你吃了。”夏福心上下打量了他好一會兒,忍不住吐槽,“說吧,你這是來的路上被劫財還是劫色了?誰幹的?需要我給你報仇嗎?”
關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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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就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