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心,這裡!”
朱筱蒂站在樓下朝從車裡探出頭來東張西望的夏福心招着手。
後者見狀立刻收了焦急的神色,打開車門跑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快走快走。”
“發生什麼事了?”朱筱蒂有點摸不着頭腦,聲音卻依舊細細柔柔的,“那麼急急忙忙的。”
“廢話,這可是事關你終生幸福的大事!能不急嘛!”夏福心回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卻又把到口的話嚥了回去,“算了,來不及了,待會路上我再跟你說。”
話音剛落,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推上悍馬車寬敞的後座,自己再鑽進去,“老程,開車!”
駕駛座上的老程立刻踩下油門,車子飛速往前衝去。
在前往目的地的時候,夏福心深吸一口氣,抓住還有些茫然的朱筱蒂雙手,一臉嚴肅道,“豬豬兒,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很嚴重,待會聽完,你……千萬要冷靜!”
夏福心很少這麼嚴肅,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是真的有大事發生了。
“跟我有關?”朱筱蒂皺起細細的柳葉眉,也忍不住跟着坐直了身體,“你說吧,到底怎麼了?”
夏福心深吸一口氣,“劉正旭出軌了!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車廂內有一瞬間的沉默,過了會兒,朱筱蒂倏地噗嗤一下笑出聲,“你在說什麼?我知道你對阿旭有偏見……”
“什麼偏見,我說的是真的!”夏福心忍不住打斷她,“都到了這時候了,你怎麼還不信我呢?要不是有確切的證據,你覺得我能跟你說這事?”
“……”朱筱蒂看着夏福心不說話。
臉色有些蒼白,嘴脣扯了扯,似乎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看看這個吧。”夏福心嘆了口氣,將今天拍到的手機視頻打開給她看,“那個人渣騙你他去出差,其實根本連聿城都沒塔出去過,他在撒謊!”
朱筱蒂看着視頻上無論行走坐下都彷彿連體嬰一樣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目光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臉,那是她絕對不可能認錯的人。
“這個女的叫白瑤瑤,24歲,大學畢業沒多久就進了劉正旭所在的公司,現在是他的下屬和……名義上的情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夏福心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家閨蜜,生怕她會突然承受不住崩潰。
意外的是朱筱蒂只是有些怔忪,臉上表情卻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冷靜,“……還有呢?”
夏福心握住她的手,咬了咬牙繼續將老K他們收集來的信息告訴她,“剛纔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查過了,在公司裡他們確實是公認的一對,據說婚戒都挑了……我記得劉正旭這兩年一直不肯讓你去他公司找他是吧?看來這就是原因了。”
“是嗎?”朱筱蒂雙手有些冷,脣色似乎比剛纔白了些,不哭不鬧,彷彿只是在聽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故事。
夏福心忍不住又往她旁邊湊了湊,手抓着她的不放開,臉上寫滿了擔憂,“豬豬兒……”
“我沒事,只是有些意外。”朱筱蒂勉強笑了下,側過頭和她的抵在一起,隨後又想起來似的問了句,“我們,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臉上看似平靜,聲音裡卻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配着那張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顯得分外柔弱無依。
長痛不如短痛,夏福心心想。
既然都已經決定告訴朱筱蒂事實的真相,那就是爲了讓她徹底死心重新過上新生活,這時候再藏着掖着就沒意思了。
於是也就不再隱瞞,快速報了個地址。
朱筱蒂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對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夏福心道,“別擔心,我沒事……他們現在就在酒店裡是吧?”
夏福心點了點頭,“我一直讓人盯着他們,所以絕對錯不了。”
話說着,又遲疑地補了句,“如果……你要是看不了那樣的場面,要不我們就不去了?”
“我找人把他們打個生活不能自理,然後你……”
“去,爲什麼不去?”朱筱蒂道,臉上有些木然,“總得要親眼看看,不然我怎麼會知道,我到底被他騙了多少年?”
“……你能想開就好。”夏福心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再說話了。
車子開到江月酒店門口,兩人同時下了車。
在他們身後一溜兒停下來三輛賓利,面無表情着裝統一的黑衣保鏢全都下了車,非常有眼力界地在兩人身後排起了隊列。
原本正要上前招待的侍應生有些發懵地看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進酒店,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等他想起要上前履行自己義務的時候,夏福心一行已經分坐兩部電梯上了酒店八樓。
想起剛纔那些人殺氣騰騰的模樣,深感不妙連忙聯繫大堂經理去了。
夏福心一隻手挽着朱筱蒂,兩人在803號房面前停下。
回頭看眼老程,後者立刻識相地抽出隨身攜帶的手槍,碰的一聲將門鎖打碎。
夏福心一擡腳,將已經被打爛的房門重重踹開。
房間裡滾成一團的男女不約而同發出尖叫,紛紛拉着牀單遮擋着赤裸的身體。
“你們,你們這是幹什……筱蒂?”最後一聲調子瞬間拉高,牀上只用牀單擋住重點部位,懷裡還抱着個女人的劉正旭臉色瞬間變了,一開始的驚嚇瞬間轉變成了怒火,“是你帶他們來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朱筱蒂臉色發白沒有回話,目光一直盯着牀上那對狗男女沒移開過,雙手慢慢握起成拳。
“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夏福心將手搭在她肩上,目光從桌上剛開封的紅酒和灑落滿地的玫瑰花瓣上掃過,不由嘲諷道,“揹着女朋友玩劈腿,被抓住了居然還埋怨女朋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劉正旭啊劉正旭,你說你怎麼就那麼賤呢?”
“又是你!”正如夏福心對劉正旭沒有好感一樣,經常被夏福心挖苦無視的劉正旭對她也是半點好感沒有,“夏福心,你到底想怎麼樣?三番兩次找我麻煩,這次又想害筱蒂誤會……”
“你閉嘴!”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滑落,朱筱蒂咬着牙憤怒道,“劉正旭,你真是讓我噁心!”
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再自我麻痹。
從大學相識到現在,她拋卻一切跟了這男人六年,原以爲他們最後肯定會在一起,結果誰又能想到,昨天還在電話裡甜甜蜜蜜地跟她撒嬌喊她老婆的男人,今天居然赤身裸體地和另外一個女人滾到了一起,被撞破後甚至還有臉指責她不該這時候出現!“阿旭,”半趴在劉正旭身上背對着衆人的白瑤瑤扭過頭瞪了兩人一眼,嬌聲嬌氣道,“這兩個女的誰啊,你認識?”
畢竟也和朱筱蒂有六年的感情,被她一雙眼冷冷等着,劉正旭不由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她們……”
“太無恥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劉正旭還沒來得及做出解釋,夏福心已經擡手一拍額頭,轉頭去看正極力控制着情緒的朱筱蒂,一本正經問了句,“豬豬兒,我能動手了嗎?”
男朋友出軌的事實就擺在眼前,朱筱蒂在最初的心痛之後,剩下的便只有滿腔被背叛的怒火。
曾經她有多愛劉正旭,現在就有多麼想扒了他的皮!
閉了閉眼,擡手擦掉眼淚,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自剩下決絕的神色,“動手吧,女的給你,男的歸我。”
“沒問題。”夏福心擡手打了個響指,知道她是想自己復仇,便也沒打算讓別人插進去。
示意老程和保鏢們在門口站着,自己則是掰着手指骨,冷笑着和朱筱蒂一起朝牀上臉色大變的那對男女走去——
被擋在門外的酒店經理隔着裡三層外三層擋在門口的黑衣保鏢,心驚膽跳地聽着從屋子裡傳來的鬼哭狼嚎,臉色漲得跟豬肝一樣。
這要是鬧出人命來可就完了!
屋子裡的夏福心在賞了屋子裡那個光屁股女人兩巴掌之後便一腳踹彎了她的腿,順手找了條毛巾把她手反綁在身後丟到一邊。
一回頭看到扯了牀單圍着下體的劉正旭正神情狠辣地抓住了朱筱蒂的頭髮用力往後扯,當即就怒了,“劉正旭!”
身體往前一個飛奔,一腳點地一腳擡起重重踹在他手腕上,後者縮手不及,腕骨居然就這麼硬生生讓她給踢斷了。
“啊!”劉正旭的慘叫聲劃破天際。
被攔在門外的衆人聞聲俱是感同身受地菊花一緊。
“筱蒂……筱,筱蒂,救我,救我……”
手腕整個軟踏踏地耷拉着,臉上還有剛剛被朱筱蒂和夏福心聯手捏出來的淤青,劉正旭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到底幹了什麼蠢事,眼淚鼻涕橫流地被夏福心扭着胳膊面朝下地踩在地板上,徒勞地伸長了手想乞求朱筱蒂這個前女友的幫助。
“救你?你哪裡來的臉讓我救你?”身上同樣被撕扯得有些狼狽的朱筱蒂給他的迴應是重重地一個巴掌刮到他臉上,再朝他腰上踹過去一腳,“劉正旭,你給我聽着,從今往後,你我各不相干,你要在外面怎麼玩都是你自己的事,要是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看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死爲止!”
撂下狠話,朱筱蒂便退開到一邊,仰着頭擡手抹掉眼淚。
夏福心鬆開劉正旭的手,一臉嫌惡地進洗手間裡洗了把手,之後才走到門口的地方拍了拍手,
原本站成兩排的黑衣保鏢立刻讓才一整條通道。
酒店經理依舊被攔住,倒是好幾名扛着攝像機的攝影師直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便對着重新被扯到牀上的那對光屁股男女猛拍。
房間裡一片混亂,見朱筱蒂看向自己,夏福心便回頭朝她笑出一口白牙,“既然他們都那麼不要臉了,我們還幫他們遮遮掩掩的幹什麼?”
“要鬧,就要鬧大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