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媽媽將提着的真皮包砸貝小青的身上砸去。
“賤人,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害死了我兒子,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不僅你,還有你家裡的兩個老東西,我都不會讓他們好過!說到做到!”
狂怒的景媽媽漲紅了臉,對貝小青拳打腳踢。
貝小青也不知道躲閃,自責地低着腦袋,任由人大罵。
薛淼淼始終是看不下去,讓二少的手下上去將人護住。
她也沒想到景清隨會這樣死掉,前一刻還吊兒郎當調戲女人呢,轉眼就死了。
“他的遺願是什麼?”
鍾浩天面色冷鑄,凜聲問醫生。
醫生略爲難地看向情緒很不穩定的景媽媽。
“但說無妨。”鍾二少道。
醫生斟酌着,將景四爺最後的遺願說了出來,竟然是想要和貝小青結婚!
景媽媽哪裡接受得了,也是不顧形象了,在走廊上破口大罵,兒子死了就算了,遺願竟然是和害死他的女人結婚,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我還活着一秒,就不需要這女人再靠近清隨一步,更別談什麼結婚。”
景媽媽這話當然是說給鍾浩天說的,“浩天,看在你叫我這麼多年伯母的份兒上,我請你別插手這件事,這女兒要是敢和我兒子成親,我立馬就死在這裡!”
居然拿命威脅他。
鍾浩天輕描淡寫地掀了下眉。
“景夫人,你可想好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我兒子娶這個女人的,就算死了也不行!”景媽媽擋在急救室門口。
“ok。”
鍾浩天打了個響指,凌空比了個手勢。
從暗處突然冒出來四五個黑衣黑褲戴墨鏡的粗獷男人,各個雙手負背,氣勢磅礴。
“二少,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景夫人從我眼前請開,然後去商場買戒指,婚紗,玫瑰花。”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要幫助貝小青和景清隨成親。
景媽媽也有手下,但她的手下在二少的手下面前簡直就是小螞蟻,分分鐘她連同她的手下一起都被趕出了那層樓。
薛淼淼把貝小青從地上扶起來。
“貝老師,生死有命,你也別太傷心了。”
貝小青悲慟地搖頭,雙手死死地攥緊,手心都被指甲戳出了血,但她渾然不知。
“我是幫兇,我就是林州的幫兇,林州說得沒錯,我就是個掃把星,遇到我就沒好事,他本來可以不死的,當時他還笑來着,是我讓他去死,是我戳了他的傷口讓他去死,然後他就真的死了……”
都是她,一語成讖。
她就是幫兇!
薛淼淼扶着貝小青,她能理解貝小青此時的奔潰,但“人已經死了,說這些也沒用,他現在還在彌留之際,你現在進去和她說話的話他還聽得見,你應該還想見他最後一面吧,你肯定還有話要對他說吧,先進去。”
說着,身後的鐘二少已經貼心地推開了急救室的大門。
裡面的醫護人員都推出來了,急救室內還瀰漫着沒有散去的血腥味,比消毒水的味道才刺鼻。
貝小青一進去看到地上的垃圾箱就捂着嘴直犯惡心,垃圾箱裡放着的全是止血的紗布,上面的紅色比紅領巾還鮮豔!
薛淼淼也是見慣了生死,職業本能先觀察四周的情況,發現整個急救室根本就沒有陰氣,也沒有看到景清隨的鬼魂。
正常情況下,人在彌留之際會吸引很多磁場相近的物種,比如鬼。
但這屋子乾乾淨淨的,連個急着投胎的鬼都沒有,這不科學……
薛淼淼秀眸一轉,頓時就明白過來了,佯怒地瞪向身後的父子倆。
這兩人是要造反,這麼大的計劃居然瞞着她,鍾二少那腹黑鬼就算了,這種逼婚的事情是他幹得出來的,薛包子那小傢伙,居然也演技這麼好把她給騙過去了,剛纔還可憐兮兮地討巧克力吃!
她對兒子揚了揚拳頭,低聲道:“薛包子,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別想再吃巧克力了!還有肉,肉也不準吃了!”
居然敢騙她!膽兒肥了。
薛包子無辜得很,剛把最後一口巧克力吞進肚子,水汪汪的眼睛瞧着他爹,“二少,你老婆又欺負小盆友了,她鬥不過你就壓榨我,好沒品。”
鍾二少眉峰一抖,“放心吧,我給你訂了一座巧克力屋正在送往別墅的路上。至於肉,你爹有肉吃的一天你就有,放一百萬個心。”
“嗯,還是二少最好。”
好個屁!
沒出息的兒子,就知道討好賣乖。
薛淼淼嫌棄地翻了一記白眼,幽幽地飄到父子倆身旁,陰惻惻地說道:“二少,你今晚也別想吃肉了,以後每天都沒有肉吃。”
“……”
“老婆,你這是公報私仇啊。”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薛淼淼還收拾不了這父子倆了。
然而貝小青卻不知道真正的情況,站在手術檯旁,哭得臉都白了。
她支支吾吾地旁邊不停地說着,但手術檯上的人紋絲不動,是真的走了。
之前還在她涎皮賴臉耍流氓呢,轉眼就死了,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景清隨,你這人,怎麼說話不算話呢,你以前不是說要對我耍流氓到我結婚爲止嗎?怎麼我還沒結婚你就先走了呢?你這人這麼說話這麼不靠譜!”
“還有,你平時不是挺牛逼的嗎?從來不聽我的話來着,今天怎麼這麼聽我的話呢?我讓你死你就死,這根本不是你的風格嘛。你是裝的吧?肯定是裝的……”
可是胸腔連起伏都沒有,手都涼了,又怎麼可能是裝的。
貝小青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又反駁自己,把自己哭成了淚人兒。
這些男人怎麼這麼會裝!爲了泡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不過那臉上的死人裝也畫得太走心了,不自信看還真是發現不了。
薛淼淼安靜地看着,心裡其實有些同情貝小青,遇到這麼個會耍無賴的男人,也是一輩子都逃不掉了。
“貝老師,我四叔叔真的是死翹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