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宋茗微道。
“你是用刀把他們殺死的?那這脖子上的血也是你吸乾的?”
白氏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子狠狠地一顫。
“是……”
“那這些雞,狗,豬都是你吸乾了血?”宋茗微再次問道。
“我說是就是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問題?”
“放肆!”允祀冷冷一喝。
不知爲何,這周圍的溫度突然降了下來,白氏嚇得俯首帖耳,哪裡還敢放肆。
圍觀羣衆雙眼都亮起來看着玄親王。
傳言果然不假,玄親王和宋府二小姐感情親密,而宋府二小姐也果然佛法精深,也不知道唸了寫什麼,這些肉就便會了原形。
如果真的都煮一下,百姓們表示,屏不牢。
白氏老老實實地道:“其實,我有病。我一直想要吸血,纔會覺得沒有那麼餓……”
順天府尹有所懷疑。
他讓人送上來一條狗,讓白氏示範一下吸血的過程。
宋茗微中覺得過於血腥,想要勸誡,卻被允祀攔了下來。
“大人斷案,你可以問你自己的,但最好不要干涉別人。他們有多年的經驗,眼睛毒着呢。”
宋茗微只好作罷。
她看了眼師父,見師父念起了往生咒。
白氏僵硬着身體來到了狗面前,王老二心頭一顫,道:“娘子,你別說謊了,你根本就怕狗,怎麼可能去會吸狗的血。”
白氏沒有理會,那狗狗兇狠地朝白氏齜牙咧嘴。
白氏渾身一顫,踉踉蹌蹌地往後跌去。
順天府尹搖了搖頭,讓人把狗牽走。
宋茗微舒了一口氣。
想來,這白氏並不是真的兇手。
“白氏,他們死在你的府上,你到底在包庇誰,爲何不肯說出實情?”
白氏一臉煞白。
“我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再不說實話,我可就得用刑了。”
白氏噗通一聲跪下來。
“大人,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難怪她死活不說,只因爲這個話頭開不得。
說了有什麼用呢?
“白氏,你在戲弄本官?想來你剛剛怕狗也是裝的吧,這三人是你夫妻二人共同殺死的,你爲了替你丈夫脫罪,就說是你一人殺的?”
白氏拼命搖頭。
“這和我相公無關,大人,人是我殺的,不是什麼鬼,你們就當我胡說八道,大人,請你莫要怪罪到我相公身上。”
白氏說着突然口吐白沫,兩眼一翻。
仵作上前,沒一會兒,道:“吃了藥的,已經死了。”
府尹扶着額頭,腦袋脹痛!
“行了,估計是畏罪**。王老二,你,回去吧。”
這案子就這麼草率瞭解了?
宋茗微胸口壓着怒火,這些人肉爲何讓人看不出是人肉,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個疑點,難道府尹大人沒有發現嗎?
而這白氏,顯然是承受不了她所見到的一切,或許,最後她問及鬼的時候,是她最後的希望。
可是,她偏偏什麼都不能說,就這麼突然地選擇了這種方式來保全她的丈夫。
宋茗微氣地臉色鐵青,也不等府尹大人說退堂,轉身就走。
早知道,她私底下劫了人,細細問,也好過光天化日,讓人有苦說不出。
允祀看了眼允稷,允稷正在給白氏念起了往生咒。
驀地,宋茗微又回來了。
她怎麼忘了,還有魂魄。
人剛死,魂魄還未散去,只要等到白氏的魂魄飛出來,就能問明一切。
她也來到了允稷身邊,念起了往生咒。
尋常人看不到,一道白影從白氏的身體裡飛出,然後飛到了允稷的權杖裡。
三人朝順天府尹告別,就看到了王老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他獨自一人走在熱熱鬧鬧的街道上,背影蒼涼,撞上了不少人。
然而,卻沒有人罵他,只是對他指指點點。
宋茗微看得心裡難受,再一次惱恨這大梁鐵一般牢固的規定。
爲何,不能談及鬼魂之事?
“茗微,你跟我會相國寺,細細問一下白氏。七弟,你還有事?”
言下之意,就是允祀,你可以回去了。
允祀的身子輕輕地靠在了牆上,雙手抱胸,“方纔是夫唱婦隨,現在,自然宋夫唱婦隨。”
宋茗微的額角狠狠一抽。
允祀,你又抽的是哪門子的風?
“主子,有人狀告王妃。”
黑鼠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他神情嚴峻,臉色十分難看。
允祀的神色一變,脣角緊緊抿着。
“怎麼回事?”
宋茗微也駐足聽了起來。
“主子,曾府的小姐,喚作曾雨柔的死了,聽說她死的時候手上握着一個簪子。曾府的人說是王妃當初送給曾雨柔的。說曾雨柔暗示,兇手就是王妃。”
曾雨柔死了?
宋茗微一驚。
曾雨柔不是被曾家安排到了家廟去住嗎?
當初曾雨柔揭穿盛懷安的身份後,就被曾家的人安排去住了家廟,那一次,曾有成壽宴,宋茗微都沒有看到曾雨柔到場。
“曾有成狀告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派了海公公來,說是要親審。”黑鼠的話剛落,就看到了海公公帶了人過來。
宋茗微眯起了眼。
允祀冷聲道:“看來曾有成已經站在了五哥身邊了,曾宋兩家親家,從現在起,正式決裂。”
宋茗微聞言,才驚覺,難道曾雨柔的死,是一場政治嫁禍?
允稷轉過身來,對海公公道:“既然父皇要審問茗微,我也去看看。”
海大山低頭笑了笑,“那是自然。”
允祀牽起宋茗微的手,走在了前頭。
允稷看了眼二人的手,轉而平靜無波地看向前方。
三人走得不算快,像是在磨蹭着時間。
“要不,咱們坐車去。皇上正等着呢。”
海大山的話還沒說完,允祀就道:“也沒多遠,如果海公公着急,可以先坐車離開。”
海大山的嘴角抽了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