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卡:你們不會懷疑,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國外組織的一員吧。
阿吉拉姆:當時,我還真是這麼想的,不過在斯浦澗聽了老阿媽的講述和活佛的話,我認爲你不是。呵呵。
郎卡:你們來這裡就是爲了找到那些破壞國家文物的人?
阿吉拉姆:是的,我倆都是探險愛好者,但是,我倆更喜歡保護國家的文物不讓壞人盜走,對了,郎卡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郎卡:我是來追蹤一個人的。
阿吉拉姆:什麼人?
郎卡:一個殺死我愛人的人。
阿吉拉姆:那你爲什麼不報警讓警察去抓他,那個人爲什麼要躲到這裡來?
郎卡:報警,我就是警察,這個人,不是一般人,他是個道教徒,能耐大的很。
阿吉拉姆:道教徒?你確定他來這裡了?
郎卡:就在我進洞前,我看到了他,他還帶了一些人,正從山的那端往這裡來,我確定帶頭的就是他。
阿吉拉姆:看來情報是真的,幾個月前,我們得知有一夥道教徒勾結國外勢力來此區域盜竊國家文物。
郎卡:想不到,這個蘇仕錦竟然還幹這樣的勾當,真是該殺,我抓到他一定將他碎屍萬段!郎卡咬牙說道。
阿吉拉姆:究竟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讓你那麼仇恨這個人。
郎卡:這裡面的事情很多,或許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一言難盡啊。
就在郎卡和曲露說話間,穆田從後面擠了過來,郎卡向左挪開一個身位,揹着包的穆田探出頭來,兩眼頓時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連眨眼也不會了,足足屏息了一分多鐘,才從嘴裡哈出第一口氣,喃喃道:“鬼斧神工,真是不可想象。這,這簡直太……”
穆田還未感嘆結束,曲露在後面也擠了上來,拍着穆田後背道:“怎麼啦?前面沒路了嗎?怎麼不動了!”
待到曲露也從冰縫中擠出時,同樣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半晌才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在做夢!”在這流光溢彩的洞穴之中,穆田那鷹厲的眼睛也收斂了不少銳氣,他平靜道:“這就是冰鑄奇觀,你們知道硅酸鹽地質洞穴嗎,就是孕育出鐘乳石的地洞,由於含鈣鹽的重水不斷沉積,滴落,歷盡數萬年後就形成了石鐘乳。如
果重水換成了純水,而氣溫也定格在零度附近,水一直處於半結冰半流動狀態,它們就會慢慢聚集,一旦溫度低於零度,它們就形成冰晶,來年夏天,溫度又恢復至零度附近,最外層的冰蓋又向內溶解流動,數千萬年後,就形成了這滿是冰柱的奇異世界。本來冰是三面體結構,可是在低溫下發生奇妙的水分子締合和反常膨脹,加上一直處於冰凍狀態的分子運動效應,竟然可以形成任意多面體結構,僅這一點,恐怕就會令許多研究者費解。”
三人都小心的呼吸着,這大自然的傑作總是讓人感到世界的奇妙,自身的渺小,冰洞奇景也如聖潔的雪山一樣,讓人在不自覺間得到了心靈的淨化,在它們面前,每個人都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內心做着虔誠的懺悔和祈禱。郎卡想象着,自己和小吳要是能一起看到這景象,此生或許就無憾了;曲露想起一句古人的詩“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他覺得這句詩最能體現他目前的心境;郎卡與穆田也都沉浸在一種震撼與謙卑交織的情感之中。
郎卡看着白霧翻騰的地裂之下,那咆哮之聲不絕於耳,他小心且帶着一種恭敬的語氣問道:“下面是什麼?”
穆田解釋道:“是地下暗涌,說白了就是地下水,消融的冰川通過這種方式將自身的水分輸送到各條支流,然後在高原上彙集成湖,也有不少的冰河的源頭便是以這種方式形成的。下面到底有多深,卻不是我們可以勘測得到的了,但是我知道,一旦你掉入那些冰河之中,只需要三分鐘,就可以讓你永久冰凍。”
穆田轉過頭來,刻意盯着郎卡道:“下面的冰河之水,是低於零攝氏度而又不會結冰的,這也是一種傳統物理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只需用三分鐘,它可以浸溼你的全部衣物,接觸到冰水的肌膚毛孔血管立刻收縮,所有表層靜脈被冰凍,表皮失活,接着神經麻痹,深層肌肉細胞失控,你想動卻連一個手指頭也動不了,你只能用無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的被凍硬,僵化,死亡。”
郎卡心中大駭,曲露的眼睛稍微撲閃了一下,問道:“穆田你怎麼會這麼清楚?你以前……”
“嗯”,穆田黯然答道:“我看見過這樣的奇觀,以十三條人命作爲代價。美麗,往往是伴隨着死神的……”他想起了那些失足跌落暗涌的隊友,站在水中那無助的眼神,明明只差一步
就可以邁出冰河,人就僵立在那裡,再也不見有任何動作,唯一可以動的,就是那雙渴望求生的眼睛。可是,他依舊渴望再次看見這種美麗,它們出現在夢裡的次數甚至超過了隊友那熟悉的面容,這種美麗,是用筆和畫無法表達的。
三人都沉寂下來,彷彿在爲那些先驅們默哀,曲露爲緩和氣氛,玩笑道:“這冰作的宮殿被那些冰晶分割開來,倒也有些像蜂巢,只是莫要有這麼大的馬蜂就好了。哈,要真是蜂巢,那馬蜂豈不是要有大象一樣的體型。哈哈。”
穆田似乎想起了什麼,反而更加不安了,他提醒道:“沒有那樣的馬蜂,但是你們要小心,裡面可能有一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它們比就算是大象那麼大的馬蜂還要可怕。”聽得曲露又是一陣心驚肉跳,不知道這穆田究竟是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可是看他那嚴肅的神情,又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不知過了多久,穆田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開始幹活吧。”他看向曲露說道。
“是的,我們先往前走,看看洞裡到底有些什麼吧。最好是趕在他們前面找到些什麼,然後將洞口給封上。“
曲露取下身後的行囊,從裡面拿出工具,一些看起來可以綁在身上的布帶條,一些方形的帶繩套的鋼圈,大小八字形的鋼環,看上去像鏤空的鞋子,下面滿是鋼爪的東西,帶搖把的尖錐型鋼具等等,應有盡有。郎卡看着這些他叫不出名字,說不出用途的各式工具,真想每一件都詳加詢問,可他知道,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只能看着曲露和穆田小心的操作着。先用那些錐形器具在冰層打洞,然後把後面有一個洞的鋼條釘入洞中,用一些掛鉤和那些方形的東西連接起來,然後把那些布帶像穿衣服一樣套在自己身上,再用繩子把身體和釘在冰上的鋼條連在一起。郎卡還沒看明白,穆田已經發給二人一人一個大布帶,並幫助也繫好,又給穿上那帶鋼爪的鐵鞋套。一切準備就緒,曲露說道:“按次序跟緊,我先從冰橋走過去,你們一個一個跟過來,我們先去中間的冰平臺。特別是郎卡,我不得不提醒你,對於沒有經驗的你而言,要格外小心,從冰橋上過的時候,儘量雙目平視前方,僅用餘光看着橋面,你手裡的升降器要握緊,一旦身體在冰橋上打滑,就死死握住手中的東西。聽明白了?那我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