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點了支菸:“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紀伯符有個兒子?”滿爺喝了口酒,然後說道:“他怎麼好意思說,小紀根本就不是他老婆的產品。”舒逸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私生子?”滿爺點了點頭:“嗯,這是他在南韓當武官的時候和一個女留學生生的,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滿爺伸手奪下舒逸手中的煙,吸了一口:“紀伯符一直想守住這個秘密,但他老爺子不曉得怎麼就知道了這件事,也怪紀伯符的老婆肚子不爭氣,結婚這麼多年了也沒給他生下一男半女,於是紀老頭就想方設法地把小紀給找到了,還別說,爲了培養這孩子,紀家還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舒逸說道:“小紀的全名叫什麼?”滿爺說道:“紀小紀!”
舒逸皺起了眉頭,滿爺輕聲問道:“莫非你想親自去找他的麻煩?”舒逸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應該動釋情。”滿爺苦笑,這個公子小紀如果真的綁架了釋情,那麼他還真是觸動了舒逸的逆鱗,爲了釋情,舒逸連陸亦雷都敢衝撞,公子小紀這次的麻煩大了。
舒逸問道:“你知道他們在濟州的什麼地方嗎?”滿爺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我們濟州小組的人應該知道。”舒逸點了點頭,滿爺嘆了口氣,然後掏出了電話。
“鐵銘,公子小紀是不是在濟州?”滿爺問道。
“滿爺,你怎麼想到關心公子小紀了?”鐵銘輕聲問道。滿爺淡淡地說道:“我想這個非常時期,關心他,關心海軍情報處的人應該不只我一個吧?”鐵銘尷尬地笑了笑:“公子小紀是在濟州出現過。”
滿爺說道:“有件事情希望你幫個忙,海軍情報處在濟州的各個據點你應該知道吧?”鐵銘楞了一下:“滿爺,你到底想幹什麼?”滿爺說道:“不是我,是舒處!”鐵銘吃了一驚:“舒逸?”滿爺說道:“嗯!”鐵銘輕輕問道:“他啓動了我們這條線?”
滿爺看了舒逸一眼:“嗯!”鐵銘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你讓他來找我吧,我會親自帶他去的!”滿爺掛上了電話:“舒逸,鐵銘你認識吧?”舒逸點了點頭:“那年我在越南,他給我做過助手。”滿爺說道:“你去濟州南湖苑就能找到他,他是南湖苑的物管經理。他會帶你去找公子小紀!”
半個小時後,舒逸換了一身奢華的西裝,開着一部寶馬轎車向濟州駛去。
沒有人能夠認出他來,因爲他的一張臉還是經過了精心的易容,絡腮鬍子,胸口掛着小指粗的金鍊子,看上去就象一個剛剛找了筆小錢的暴發戶。
濟州市,南湖苑。
舒逸在物管部找到了鐵銘,鐵銘竟然沒有認出舒逸來。
還別說,鐵銘的物管經理幹得還是很出色的,見到舒逸進到辦公室,他忙站了起來:“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舒逸點上支菸,叼在嘴上:“我找小芳!”鐵銘說道:“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叫小芳的。”舒逸吐了個菸圈:“我和她一個村的,她是我媳婦!”鐵銘的目光中露出了光芒:“領證了嗎?”舒逸說道:“領了,就連獨生子女證我們也領了!”
鐵銘忙關上了門:“老舒?”舒逸微笑着點了點頭,向他伸出手去:“老鐵,又來麻煩你了。”鐵銘搖了搖頭:“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是領導,我們必須無條件配合你的工作。不過老舒,你真的要找公子小紀的麻煩嗎?”舒逸說道:“他在對釋情出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後果。”
鐵銘說道:“可是你考慮過後果嗎?”
舒逸笑了:“老鐵,放心吧,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就談談,談談而已。”鐵銘苦笑着搖了搖頭,舒逸的脾氣他知道,感性,護短。
鐵銘說道:“這上面有四個地方都是他們最隱秘的據點,需要我們的人協助嗎?”舒逸搖了搖頭:“不用了。”鐵銘鬆了口氣,說實話,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想摻和進去的。
舒逸向鐵銘告辭,鐵銘把他送出了門。
舒逸剛走,鐵銘就給陸亦雷去了電話:“陸局,舒逸來找我了。”陸亦雷早就接到了滿爺的電話,他說道:“既然他啓動了這條線,按規定,他現在就是你們的直接領導,你不應該再打電話給我。”鐵銘說道:“我明白,可是……”陸亦雷說道:“沒有可是,無條件執行他的任何指令!不管是你還是滿江都一樣!鐵銘,這一點滿江做得比你好!”
陸亦雷說完掛上了電話。
鐵銘楞住了,陸亦雷這一次竟然會力挺舒逸,他難道不知道公子小紀的背景嗎?陸亦雷當然知道,紀伯符的父親接替陸國光擔任總長,而陸亦雷的兩個部門也是在紀老爺子的管轄之下。當然,陸亦雷也並不擔心,因爲陸國光在。
舒逸把車停在了金翠湖邊,靠在車門邊點上支菸。
鐵銘給了自己四個地址,可他只能突襲其中之一,因爲他知道只要第一個地方撲空,就已經打草驚蛇了!他這一趟濟州之行有兩個目的,其一是想帶走釋情,其二,會會那個公子小紀。
舒逸望着紙上的四個地方,他無法做出判斷。
舒逸已經抽了三支菸了,他還是沒能夠下決心。他開始有些動搖了,是不是應該讓鐵銘他們搭把手,四個據點一起推。舒逸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現在好象有些優柔寡斷了,他再一次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四個地址,最後他選定了一處:浙商總會。
浙商總會離得最近,開車過去也就是一刻鐘的樣子。
鐵銘的功課做得很充分,有地址,有進入據點的辦法。
舒逸在浙商總會門口的停車場找了個地方停下了車,然後夾了一個手包就走進了大廈。保安並沒有上前攔他,他那樣子看上去就是個商人,一個小暴發戶,這樣的人在浙商總會裡出出進進並不顯眼,也很正常。
舒逸坐電梯上到六樓,然後走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門口掛着一個銅牌,上面寫着“潤豐石化商貿有限公司”。舒逸摁了下門鈴,三長,兩短。然後停頓了十五秒鐘,他又敲了五下門,不輕不重。
門開了一條縫,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打扮得很妖嬈,粉色的連衣裙,黑絲襪,黃色彩框眼鏡,紅脣姣豔欲滴:“先生,你找誰?”舒逸用力推開了門,女人不停叫道:“你幹什麼,你怎麼這樣?”舒逸進了屋,一雙眼睛四下裡瞟着,辦公區裡沒有人,兩個房間的門緊緊地關着。
舒逸說道:“我找公子小紀!”女人回答道:“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舒逸也不理她,徑直走到一個房門口作勢要推。女人拉住了他的手:“你給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舒逸輕輕一搡,就把女人推到了一邊,然後推開了一扇關着的房門,只見一張辦公桌後面一個女人正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下半截讓大班桌擋住了一些,但還是露出些白花花的肉,二人竟然正在行苟且之事!
兩人看到舒逸進來,都嚇了一跳,男人問道:“你,你是誰?”舒逸皺了下眉頭,妖嬈女人忙擠上前來:“胡總,對不起,對不起!”接着她把門拉關上,然後對舒逸怒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已經通知保安了,請你馬上離開這裡!”舒逸看了她一眼,然後推開隔壁的門。
隔壁房間裡坐着兩個男人正在喝茶,聊天。
見舒逸推門進來,一個男子說道:“你找誰?”舒逸望着其中一個十八九歲,面色陰鬱卻又帶着一抹微笑的男子說道:“我找他!”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那女人說道:“就是他,胡亂闖進我們公司,抓住他!”幾個保安就準備上來架住舒逸。
那個面色陰鬱的男子微笑着輕聲說道:“退下,他是來找我的!”女人楞了一下,男子瞪了他一眼:“沒聽到我說什麼嗎?”女人鬱悶地揮了揮手,幾個保安悻悻地離開了,男子對剛纔陪他聊天的人說道:“你也出去,關上門!”
屋子裡只剩下舒逸和那個男子,男子說道:“坐下來喝杯茶吧!”
舒逸坐了下來。
男子倒掉了茶底,清洗了茶具,換了泡茶,然後倒了兩杯,遞給舒逸一杯:“先生貴姓?”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姓舒!”男子的手抖了一下,眉頭微微一顫:“不知道先生找我什麼事?”舒逸說道:“談談!”
男子笑了:“先生知道我是誰?”舒逸也微微一笑:“原本只是從年齡上猜測了一下,不過現在能夠肯定了!”男子說道:“那先生說我是誰?”舒逸說道:“公子小紀,紀伯符的兒子紀小紀!我沒說錯吧?”男子大笑兩聲:“舒逸果然名不虛傳!說吧,你找我一定是爲了釋情的事吧?”
舒逸點了點頭,小紀說道:“不錯,釋情是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