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送馬娟回到家,龍久淵和肖英的溝通應該已經結束了,見到舒逸他們回來龍久淵只是點了點頭,倒是肖英關切地說道:“娟子,你,沒事吧?”馬娟沒有理她,只是再次向舒逸表示了感謝,然後回了屋緊緊地關上了門!
舒逸對龍久淵說道:“我們也走吧?”龍久淵站了起來:“肖英,你再好好想想,有什麼遺漏就給我們來電話。”肖英輕聲“嗯”了一下,站起來把舒逸和龍久淵送到了門口。
兩人上了車,舒逸說道:“怎麼樣,肖英有說什麼嗎?”龍久淵說道:“她說她曾經幫林得旺說謊騙了我們!”舒逸笑了:“哦?不會是說她一直隱瞞了馬娟的真實年齡,馬娟是在林得旺剛失蹤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之後才下嫁給了馬勇,生下了馬娟吧?”
龍久淵點上煙:“看來馬娟已經給你說了!”舒逸點了點頭:“肖英主動向你坦白還不是因爲馬娟臨走的時候撂的那句話麼?”龍久淵說道:“肖英還說,其實在這三十年裡並沒有見過林得旺,之所以要那麼說是因爲林得旺求他幫着撒謊的!”
舒逸問道:“還有嗎?”龍久淵苦笑了一下:“沒了,你那邊呢?”舒逸也搖了搖頭,龍久淵說道:“這母女還真是心有靈犀。”舒逸望了龍久淵一眼:“你是在說這很可能是母女倆在演戲,其實她們之間早就有了默契,而這兩點也是她們故意要透露給我們知道的?”
龍久淵聳了聳肩膀:“你不覺得很有這樣的可能嗎?”舒逸回答道:“這種可能性當然是存在的,不過我覺得馬娟今天表現出來的悲傷有些過了,而且還有一些不符常理的地方,原本我並沒有留意,可是現在越想越不對勁。”
龍久淵問道:“哪不對勁?”舒逸說道:“作爲一個母親,她的悲哀表現得很到位,可是卻欠缺了一樣,徐明是被殘殺的,雖然明知道警方可能需要屍檢什麼的,可是從母親的角度來看,她應該會對屍檢進行阻止,因爲從華夏人的角度來看,死後再去解剖屍體很多人的心裡都會接受不了,她卻是很坦然。”
龍久淵苦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或許她知道就是不同意也沒辦法,刑事案,她根本就作不了主!”舒逸淡淡地說道:“可是也許我能作主啊!她完全可以和我提出來,就算是擔心我會拒絕也可以用所謂的秘密來交換,不是嗎?”
龍久淵點了點頭:“她和我們找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倒是應該知道我們確實有這個能力,確實,以常理來說她的確應該提出保全徐明的屍體,不過也不能太武斷,她或許會有另一種心思,那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查到殺人的兇手,爲自己的兒子報仇!”
舒逸沒有說話,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龍久淵問道:“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舒逸說道:“我們後來又去了徐家,你沒見她手上那一包,全是徐明用過的東西!”龍久淵說道:“她這麼着急去拿徐明的遺物做什麼?徐明偶爾也在她這邊住的,她那房間裡已經很多徐明的遺物了。對了,她拿東西的時候你在一邊看着嗎?”
舒逸點了點頭:“看着,我沒發現有什麼問題!”龍久淵眯起了眼睛:“她拿的都是徐明用過的一些瑣碎的東西?”舒逸應了一聲,龍久淵嘆了口氣:“這不太合道理啊,如果說她專程去拿一件她覺得有特殊意義的做個紀念還說得通,去收拾一些瑣碎的東西那就說不過去了,因爲她這邊的家裡並不缺少這樣的東西,不是嗎?”
舒逸一腳踩下剎車:“你是說她很可能是想去拿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不是那些遺物!”龍久淵說道:“是的,我確實是這樣想,否則她有必要這樣嗎?而且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起先她的悲傷完全就是爲了去徐家做的鋪墊!”
舒逸嘆了口氣:“可她作爲一個母親,有什麼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的?”龍久淵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舒逸說道:“要不我們回肖英那看看去?”龍久淵搖了搖頭:“既然她在拿東西的時候從頭到尾你都盯着,很可能她沒有能夠來得及拿走東西,可是她應該早就想到你很可能會看緊她的,她爲什麼還堅持要去呢?”
舒逸拍了一下額頭:“我明白了,她這一趟去徐家確實應該是爲了某件東西,只是她拖着我去的目的並不是想趁機把東西拿走,而是想看看那東西是不是被兇手給拿走了!”舒逸掉了頭就向着徐家的方向開去。
龍久淵很贊同舒逸的這個猜測:“這就對了,這樣就能夠說得通了!”舒逸說道:“那麼這樣東西應該是放一眼就能夠看到的地方,因爲我一直留心着她,她根本就沒有四處亂翻,那從她的表現來看,那東西應該還在!”
龍久淵說道:“嗯,我們仔細找找應該不難發現。”
舒逸和龍久淵來到了徐家,負責看守現場的警察見舒逸又折了回來,開玩笑地說道:“落了東西了?”舒逸說道:“這倒沒有,只是想再來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那警察也不管他們,讓他們進了屋。
進屋之後兩人的目光四下裡掃着,可是他們感覺不到有什麼能夠特別吸引他們的東西,無論是客廳裡,還是徐進東父子的房間,舒逸皺起了眉頭:“龍處,你有什麼發現嗎?”龍久淵嘆了口氣:“我開始有些懷疑我們的假設是不是真的成立了!”
舒逸乾脆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點上了一支菸:“慢慢地看吧!”龍久淵見舒逸這個樣子微笑着說道:“我說,你這可是在破壞現場!”舒逸沒有說話,眼睛還在四下裡搜尋着。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牆壁上的一幅掛曆上,那是今年的掛曆,只是卻已經翻到了下個月,而這個月還剩下最後兩天!
龍久淵顯然也發現了,他在舒逸的身邊坐了下來:“會不會是徐明頑皮,翻着好玩的?”舒逸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你看看四號那兒有個標記!”龍久淵走上前去仔細看了一下:“你認爲這是一個標記?”舒逸說道:“應該是!”
龍久淵笑了:“我看不象,就是隨手畫的一個五角星罷了。”舒逸望向龍久淵:“龍處,你剛纔說可能是徐明頑皮,翻着好玩的,可正好是翻到下個月,而又碰巧在四號那兒做了個標記,這巧合也太多了點吧,還有,你再仔細地看看這掛曆的左邊,你有沒有看到一點點暗紅?”
龍久淵很是吃驚,舒逸這眼睛也太毒了吧?確實是有一點暗紅,可就象是鉛筆尖點上去的那麼一點。舒逸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是血,應該是徐家三口其中一個人的血,是在兇手翻動掛曆的時候無意中留下的,兇手很專業,現場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就是這一點血也是因爲太細微,所以他纔沒有放在心上去做處理,他戴了手套,只要掛曆上沒留下指紋,他相信我們一定不可能發現其中的微妙!”
舒逸又說道:“你看看那張桌子上,有沒有一隻鉛筆?”掛曆上那五角星是用鉛筆畫的,龍久淵果然在桌子上那堆雜物中找到了鉛筆。龍久淵笑了笑:“你倒是猜到鉛筆就在這兒!”舒逸搖了搖頭:“我沒有猜到鉛筆一定是在那兒,我只是想判定這記號是不是兇手留下的!”龍久淵不解地問道:“爲什麼?”
舒逸笑了笑:“你不覺得奇怪嗎?徐家老太太把整個家都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整理得井井有條,可偏偏這桌子上會亂七八糟的堆了這許多舊書報?”龍久淵搔了搔頭:“是喲,爲什麼?”舒逸說道:“那是因爲這些原本她是準備當廢品給賣了的,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放一支鉛筆在廢品中,而我敢肯定,老太太在遇害的當晚應該是在整理這些舊書報,只是沒整理完就去睡了。”
“這些書報根本就是不同時期的,而且那些書大多是徐進東以前讀書時的課本,留着根本沒有太多的意義,扔了可惜,最好是賣掉。老太太不可能放支鉛筆進去,那就只能是兇手放的,我爲什麼排除了徐明的可能性,就是因爲老太太在這整理這些廢舊書報的時候徐明不可能有機會去搗鼓掛曆,徐明對老太太是很畏懼的!”
“你的意思是兇手殺了人,然後留下這個標記,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這樣做很是冒險的,萬一讓人看出來了怎麼辦?”龍久淵說道:“就比如你,你就發現了!”舒逸淡淡地說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我們,再說了,你不也認爲這掛曆是有人翻着玩的嗎?這樣雖然冒險,可用來傳遞消息去很是一目瞭然,就比如馬娟,只是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對方意思。”
龍久淵說道:“可惜,我們卻不知道這玩意代表什麼意思?”舒逸眯起了眼睛,抱着手走到掛曆前,看了半天他輕聲說道:“這個五角看上去畫得很周正,可是右邊那隻角有一條邊線卻長了些,這不應該是手誤,如果我們把那長的一條看作是一條時針,那麼那個方向應該是三點!”
龍久淵驚道:“這是一個約會的暗示,四號下午三點,可地點呢?”舒逸淡淡地說道:“五星商貿城,應該就是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