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粵州市警方在海關大道八一村附近擊斃三名逃犯……”午飯後,舒逸打開電視正好看到了這則新聞,雖然新聞裡只說是警方追捕持槍逃犯,並沒有涉及到鄧琨他們,可是舒逸還是敏感地感覺到了這件事情應該和鄧琨他們有關係。
他掏出電話給鄧琨打了過去,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說道:“鄧叔,這事有些不對勁!”鄧琨淡淡地說道:“是啊,他們怎麼知道我要去海關,就算他們或許是一直就盯着我,跟蹤我,可我的車爲什麼又偏偏在那個時候熄了火!”
舒逸的聲音裡帶着笑意:“原來鄧叔的心裡都明鏡似的,那我就放心了。”鄧琨用鼻子輕哼一聲:“小子,你鄧叔怎麼就也是個偵探,再往以前走你鄧叔還是個刑警,這點事都看不明白還混個屁啊!”
舒逸跟着說道:“那是,不過鄧叔,既然你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打算怎麼辦?”鄧琨還真讓舒逸給問住了,知道自己要到海關來的就只有左環、小羅他們四個,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嫌疑,鄧琨的心裡很是苦澀,這樣一來在粵州他根本連一個能夠信任的人都沒有了,而那個暗處的沈冤,鄧琨根本就見不着他,就算見到了,他除了殺人又能夠給鄧琨什麼幫助?
終於,鄧琨還是問出了口:“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舒逸笑了:“我倒是覺得白燕臣的人你可以放心的用!”鄧琨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舒逸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左環他們都不能信了,白燕臣的人能相信嗎?
舒逸淡淡地說道:“你不用用怎麼知道他們能不能用,你總不能凡事都一個人孤軍奮戰吧,下午小周來了就好了。至於左環他們幾人,我也不相信全都有問題,有問題的總是個別人,想想辦法應該還是能夠甄別的。”
鄧琨嘆了口氣,看來暫時也只能夠這樣了。舒逸又補了一句:“以目前來看,估計鄧叔你去粵州的目的對方已經掌握了,這樣一來調查的難度就會加大,所以鄧叔,你更要多加小心纔是。”
“我明白了,不過舒逸,你能不能和沈冤說說,出手別那麼狠,留下活口我們也好順藤摸瓜!”鄧琨還在爲沈冤的出手耿耿於懷。
舒逸笑了:“那是個倔驢,他只怕不出手,出手就沒有活口,我是勸不了的,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留下活口我想你也摸不到瓜,我相信這些人只是他們臨時收買的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是那個組織的成員。鄧叔,小娟沒少說過組織裡的事情,那個組織既然凡事都計劃得那麼嚴謹,他們會輕易地露出大破綻嗎?”
說到小娟,鄧琨不由得又問道:“小娟和那個外勤還沒有找到嗎?”
“沒有,這事兒我已經請滬市局去辦了。”舒逸的語氣很是平淡,鄧琨更擔心的是朱毅:“如果小娟有問題,你老師就十分的危險,如果有可能,還是把他給救出來吧,不能讓他再冒這個險了。”這件事情其實舒逸也很爲難,他也很想馬上就把朱毅救出來,可是一來就算是他這樣的好手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二來這樣一來,朱毅的努力或許就前功盡棄了。
再說了,小娟是不是有問題還兩說,雖然舒逸對那個周明珠很熟悉,也很瞭解她的爲人,但她的失蹤也不能認定絕對是小娟乾的,也有可能是她和小娟都是被別人給弄走了也不一定,這些問題沒有弄明白就輕舉妄動,幫了倒忙的話,朱毅能饒得了他麼?
“鄧叔,這事我心裡有譜的,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老師出事。”
掛了電話,舒逸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發現朱毅不在,就是他都覺得面對很多事情的時候會很茫然,象是失了主心骨一樣。
黔州省新勻市區的一個出租屋裡,荊香在焦急地等待着,已經好幾天了,對方就象是徹底地消失了一般。荊香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兩個喬了裝的警察還在那兒蹲守着,她的心裡不停地閃出一個念頭,那就是什麼也不管不顧,逃吧!
可是理智卻一次次地告訴她,她是逃不掉的,她可不會天真的認爲就只有樓下有兩個警察,她坐了下來,顫抖着點了支菸,如果那些人再不露面,那麼她根本就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憑着她之前犯的案子,蹲大牢是免不了的了!
她有些後悔,後悔爲什麼當初會走錯那一步,做個自由人多好。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而她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突然,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她記得花傲告訴過她,一旦有電話進來,要等響了五聲鈴以後才能接聽。此刻在樓下不遠處的一輛麪包車裡,花傲對雷霆說道:“雷局,有電話進來!”雷霆拿起了監聽器放在耳邊,花傲也讓技術人員切好了狀態。
五聲鈴響之後,荊香才接聽了電話:“喂,哪位?”荊香有些緊張,她的聲音也有些打顫。電話裡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荊小姐,是我!”荊香聽出來了,這不正是那個讓他逃到新勻的那個人嗎?荊香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我都等了你好幾天了,怎麼纔來電話,你不知道警察正到處找我嗎?”
那人冷笑一聲:“荊小姐,別以爲我不知道,警察早就找到你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們已經和你達成了什麼條件吧,荊小姐,你不會是專程在等着我這個電話邀功請賞吧?”荊香大吃一驚,看來自己和警方合作的事情那人已經知道了!可既然知道了,他怎麼還敢打電話來,難道他就不怕暴露了嗎?
“你胡說什麼,沒有的事!”荊香在反駁着,只不過她的反駁根本就沒有一點底氣。那人淡淡地說道:“你也不用否認,我也不怪你,落在警察的手裡,你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對了,上次我和你談的那件事兒你考慮清楚了嗎?”
雷霆和花傲聽了都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那個人還敢談着上次他們的交易,這完全是沒把警察放在眼裡嘛!技術人員擡起了頭:“雷局,無法追蹤到電話來源,是通過衛星虛擬的。”這個結果雷霆早就已經猜到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雷霆擺了擺手,示意技術員別再說話,他還在認真地聽着。
“考慮清楚了,只不過我的手上沒有那麼多錢!”荊香在應付着,這是雷霆交代過她的,只要對方打電話來讓她儘量拖延時間,給他們追查電話來源提供機會。只是荊香卻沒想到,雷霆他們根本就追蹤不了這個電話。
“錢不夠不打緊,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代替,這樣吧,稍後我們面談!”那人的話說得輕飄飄的,彷彿他能夠有本事把荊香從警察的眼皮底下弄出去一樣。荊香的心卻活泛了起來,如果他們真能夠讓自己擺脫警察,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就算自己真能夠戴罪立功,可是罪還是擺在那兒的,罰也是要罰的,頂多就是罰重罰輕的區別,但只要能夠逃走,對方真的能夠給自己這樣的機會,那麼可是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了。
荊香有些激動:“見,見面?”那人笑了:“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我高寒還從來沒有說過謊話!”雷霆眯起了眼睛:“高寒,高寒,花傲,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花傲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雷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了,不過他聽出了荊香聲音中的異樣:“花傲,讓他們盯緊點,荊香好象讓他說動心了,當心她反水,逃跑!”
花傲笑了:“雷局,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就算是她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我們的手掌心!”雷霆輕哼一聲:“別太自信,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突然他想到了高寒這個名字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了:“高寒,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還記得當時專案組發給我們的那個簡報嗎?在閩西長流縣發現了疑是小周的屍體,而和那具屍體一起發現的另一具屍體,經查明身份,死的那人就叫高寒!”
花傲不得不佩服雷霆的記憶力:“可是雷局,我們也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也不能排除這只是他們故意搞的障眼法,用來混淆我們的視線的。”雷霆搖了搖頭:“不,不應該,這其中有些事情你並不知道!”
雷霆想到了小娟,周憫農曾經在向朱毅彙報的時候說當時小娟親手殺死了高寒,就是爲了救自己,如果小娟當時殺的人並不是高寒,那麼小娟就是在欺騙周憫農,死的那個高寒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娟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是自己也被矇蔽了,還是根本就是她在矇蔽人!
雷霆覺得這件事情有必須要朱毅知道,他準備遲一點給朱毅去個電話。
那個自稱高寒的人對荊香說道:“半個小時之後,你下樓來,沿小山路往南走,到時候會有人接你的。”荊香楞住了,這個叫高寒的人不是在癡人說夢吧,聽他的口氣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落在警察的手裡了,自己有可能那麼自由地行動嗎?而且這通電話也必定會被警方監聽,警察就更不會讓自己出去了。
“你開什麼玩笑?”荊香有些氣憤。高寒卻大笑起來:“我可沒開玩笑,不然我們打個賭,到時候你就算是不想這樣做,他們也一定會逼着你這樣做的,因爲他們更想抓住我,在他們看來,我要比你有用得多。好了,就這樣說定了,記住,半小時後出了大廈沿小山路往南走!”說完電話掛斷了。